“第二點要注意的,就是能砍價就砍價,一砍到底。”劉虎豎起了食指。示意一砍到底。“砍價嘛,符合咱中國的國情,這在外國是行不通的。”劉虎做了一個“NO”的手勢。劉虎看煙快抽完了,就深深地吸了一口,煙快燃完了,他又深深地吐了出來。“一支煙的時間。”劉虎笑了笑,往前走了幾步,找了個垃圾筒,踩滅煙后扔了進去。
“唉—,”宏志心想,“劉虎這人也真是的,你說他不好吧,他還懂挺多道理,并且還告訴我遇見做生意的是要先問價錢,不過要是說他好吧,他才多大就學會了抽煙。”宏志心里矛盾地想著。
“人無完人這話說的確實有道理,也……。”宏志的思索被劉虎的招呼聲打斷。“你站那兒干嘛呢?走啊。”宏志這才發現隊伍已經“前進”五六米了。
宏志趕緊跟上隊伍。“走,去那兒坐會兒去。”劉虎指著不遠處的河畔,岸邊有長凳可以坐下。“坐那欣賞下秋色吧。”袁南高興地說,一行人便過去了。占了兩個長凳。
可是,這“秋色”確實是欣賞不起來。宏志回頭望一望,離河岸不遠處有許多樹木,樹木底下是綠色的草坪,草坪上插有“草兒入眠,請君勿踩”等字樣的警示語,可這絕不會擋住游客們的腳。有人在草坪上隨意走動,不知是文盲還是怎么回事。有母親靠在樹上抱著孩子喂奶,宏志趕緊把視線轉移開了。“非禮勿視,非禮勿視。”他念叨著。那位母親的雙乳全露了出來,也不覺得害臊。
草坪的東邊,有個小孩在草坪的東邊正在用自己的身體給樹澆水,很“可惜”啊,還差施肥,這種場景讓宏想起了另一種場景:深夜里,馬路邊草叢總有大人給草叢澆水,“那些大人是不是就這些孩子的以后呢?”宏志不禁心想,他又把視線往旁邊挪了挪。“不對呀,明明旁邊有廁所呀。”宏志見草坪邊上有個衛生間,心想。“有衛生間還在別處小便,真沒素質,不過他還只是個孩子,沒素質的是他爹媽!”宏志憤憤地想,把扭過來頭,不再這些令他不高興的場景了。
牛牛這個時候正在岸邊打水漂,左手已經攥滿了從地上撿起來的大小不一的石塊,正側著身子扭著腰往水里扔。宏志望著水面,“這水面也不高,怎么能打出來水漂呢?當年我就是因為打水漂才掉河里的。”沒等宏志想完,牛牛扔出去的石頭已經穿出河面,在河面上跳來跳去了。
坐在一旁的其他人仿佛有些躍躍欲試了,都低著頭在地上找適合打水漂的石塊。“不敢打水漂了。”宏志搖了搖頭,生怕再掉進水里。趁其他人打水漂的空當,宏志展開雙臂,抓住長凳的靠椅,身往后一傾。西側的陽光照在他身上,他美美地閉上了雙眼,突然聽見了一連串的笑聲,他睜開眼,“牛牛你輸了,我們彈你幾個腦瓜。”宏志聽到,原來他們是在比誰打的水漂遠。他們手里的石頭已經全用完了,也覺得玩倦了,準備回長凳上坐會兒休息休息再去別的地方玩。
突然,他們看見一個禿頂的中午大叔脫了鞋穿著襪子躺在原先他們坐著的長凳上睡著了,他們也不知道這個大叔是什么時候來的,還打起來了呼嚕,張揚無奈地翻了一個白眼。
“連個座兒你都看不了。”袁南指著宏志,露著牙笑著。宏志雙手一攤,說“你們又沒讓我給看著。”“你把鞋脫掉,放在他旁邊,把他熏走。”劉虎看著宏志指了指袁南的鞋,又指了指那個人,說,幾個人聽了都哈哈大笑起來,只有宏志面無表情,生起了氣。“逗你玩的、逗你玩的,別生氣啊,出來玩要開心嘛。”劉虎哄了哄宏志。
那人依舊在睡,打著呼嚕,一只手耷拉在地上,渾然不覺。
“那咱們走吧,一個座兒又座不下。”劉虎示意宏志站起來。“也好,去那邊看看,那個玩意兒看起來有些年頭不了。”宏志起了身,指著河對面的一個磚瓦結構的建筑物說。“咱咋過去啊?”牛牛身旁那個初三的問,“就沿著這條河走唄,走著走著就有橋了。”張揚邁著愉悅的步子說,“有一句話是怎么說來著?”張揚扭頭看了看宏志,“車到山前啥玩意來著?”“必有路,你個笨蛋,上語文課一看就沒有好好聽過。”宏志回答。
“得得得”,張揚說,“你是好學生,好學生,咱出來玩兒就別討論學習了。”“你先說的好不。“宏志瞅了一眼張揚。
不過張揚說的也沒錯,沿著河走了四五分鐘,就看見一個挺像漢白玉砌成的橋,幾個人沿臺階一階兒一階兒地走了上去,扶著護欄望著河面。“王成龍,我愛你。”牛牛念道,“我去!他們連橋也不放過,欄桿上寫這個。”牛牛指著刻在欄桿上的幾個字說,“以前不是寫到此一游這幾個字嗎,現在改了?”其他幾個人只是看看不說話。
這座橋是仿BJ的盧溝橋而建的,護欄上每隔三、四米就鑄造一個石獅子,不過宏志一見這石獅子光想笑,“丑到了極致,真是東施效顰啊。”他想。個個石獅子是歪牙咧嘴,就是歪頭斜腦,不成樣子,沒有一點兒威嚴感,而且做工手藝也不怎樣,有的石獅子的頭“掉了”,有的石獅子腳趾中剩了一個……。
秋日照在碧綠的河面上,河面上反著光,一閃一閃的,河面上又飛著幾只不知名的小鳥,氛圍倒是有幾分美。
“去吧,去看那個城墻去!”劉虎帶頭下了橋,朝剛才所指的建筑物走去,準確來說,他確實是座城墻,雖已破敗。歷史文物,加上點兒破敗的意境,仿佛更有價值似的。
過了橋后,宏志看見許多垃圾筒已經被塞滿了,塑料袋兒、方便面盒、飲料瓶、濕巾等將垃圾筒團團圍住。看上去像是垃圾筒溢了出來的宏志看著看著,突然間看見一個人從一旁竄到垃圾筒旁,像是逃命似的,嚇了他一跳。那人左手展開一個蛇皮袋兒,右手使輕兒地把地上的塑料瓶往蛇皮袋里裝。起初那個人可能覺得裝的慢了,就干脆把蛇皮袋扔在地上,展大了口,把腳當作掃帚,往蛇皮袋里掃,不一會兒干脆手腳并用了。
起初宏志以為是清潔工人抓緊時間做打掃呢,可宏志看了看那人的衣著打扮后搖了搖頭,“完全不是。”其他幾個人也都看愣了,待在原地。
那人頭發長的快到屁股那兒了,黑中帶滿黃,一看就是幾個月才洗一次的頭發,已經失去了光澤。臉不僅黃,而且還有許多污漬。很顯然,臉黃是因為長時間被陽光曬。穿著爛布衫,那人穿的與其說是衣服,不如說是粘連在一起的布條子。
那人穿著一雙帶白邊的布鞋,很顯然,白布早已不再白了。腳背暴露在空氣中,已經皴了,黃色的皮膚完完全全地蓋住了血管。
等到后面另一個蓬頭垢面的人追上來時,那人不知道怎么的叫了一聲,像是侵犯了她什么東西似的,從那的叫聲宏志才判斷出來,那人是個女的,宏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衣服都穿成那樣了,竟然是個女的。”他心想。
寫這本書是希望引起你對留守孩子(外出務工連續三個月以上的農民托留在戶籍所在地家鄉,由父、母單方或其他親屬監護接受義務教育的適齡兒童少年)的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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