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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故作堅強

“家鄉看墳地,準備壽衣和棺材”

電話里傳來的噩耗,讓韓昱不得不去逼著自己去承擔消息間含著的責任。

張秀本來打算要瞞的,但是韓文海的身體在這兩周越來越虛弱,而每次孩子們來的時候,他都在故作堅強的,努力的不讓孩子們發現端倪。

會說出來也是因為實在沒辦法瞞住了,因為醫生對家屬已經說了,要做好心理準備,癌細胞已經擴散到全身,并下了最后的通牒,說最多只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了。

本來在第一次病變的時候,醫生還檢查看,但是所有的后續治療也要等檢查結果出來之后,繼續觀察才能確定。

可韓文海的身體一天卻比一天虛弱,偶爾還會有咳出黑血的現象出現,醫生經過觀察和檢查報告來確定,已經病變,無法在根治了。

醫生告訴張秀,現在的韓文海在哪里醫治都一樣,建議張秀讓韓文海回家。希望在最后的時間里,家人們陪伴在她的身邊給他最后的安慰,開心的陪他走完人生的最后的一段旅程。

韓文海在雖然能感覺得到自己的身體已經在慢慢透支,但是當他真正從醫生那里聽到實際診斷的情況時,他是那么不可置信,不舍,雖然想努力的去堅強,可卻沒辦法從容。

在聽到醫生的建議之后,他也愿意回家,準確的來說,他也更想要回家。

韓昱的整個人在電話之后的狀態都不對了,有些事情不愿意去相信,不想去回想,他也必須要去做。

在初步安排好張秀電話里囑咐的事情之后,他將自己反鎖在房間里關了起來,抱著腿的縮坐在房間角落里的地上。

不知道到過去了多久,當他打開們在走出房間的時候,韓夢卻雙眼通紅的蹲在他的房門口。

顯然韓夢也知道了韓文海的生體情況了

韓夢看著韓昱打開,房門從房間里出來的時候,立馬站起來撲進韓昱的懷里,緊緊的抱住他,帶著悲傷而渴望的眼神抬起頭看著說:

“小昱,你說這會是真的嗎?不是真的對不對,小昱你告訴我,這一切都不是真的對不對。”語氣懇切的等待著回應。

韓昱想說些什么,但是他卻一個字也開不了口,他想去安慰,但是身體好像也動不了了,只有含在眼里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韓夢沒有聽到回答的聲音,她松開了懷抱,悲傷的搖晃韓昱,開始有些急迫的說:“小昱,你回答我,你回答我呀,你告訴我好不好,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好不好。”越說韓夢的聲音越小,漸漸的他松開的抓住韓昱的手,緩緩地坐了下來,然后頭也慢慢的向地面貼去。

“姐,姐,姐你醒醒”韓昱看著暈過去的韓夢,立馬很擔心的去確認,看到韓夢只是暈了過去,才稍稍的放心下來。

韓昱抱著韓夢回到她的房間里,將她輕輕的放在床上休息之后,便沒有離開她的房間,而是坐在房間落地窗前的地上,守著韓夢。

在他的心里,他已經不能在承受任何一個家人出現偏差了,那樣他真的可能會瘋掉的。她擔心韓夢醒來會有什么過激的情緒和行為。

坐在窗前看著夜晚的星空還是那般寧靜,但是他的心卻始終無法平靜,他好想立馬沖去韓文海得身邊陪著他。但是理智告訴他,他不能,他要去安排好張秀囑咐中的一切,不然韓文海可能在離別這個世界之后,沒法安息。

韓昱他要去聯系所有有關韓文海身后事的相關事宜,這試衣間多么殘忍的事情,不光要接受那個最親的人離開的事實,還要一步步地去搓自己內心的痛楚。

唯一的一絲安慰,可能就是能出力去為那個最愛的人選擇一個他所期望的靈魂棲居之所。

那個他所向往中依山傍水的世界,那個他曾經一直想和母親去安享晚年的田園間。

韓昱在回想和計劃中,漸漸的趴在自己的膝蓋上睡了過去。

第二天,突然感覺到的溫暖,讓他緩緩地睜開眼睛醒來。

原來是韓夢醒了,看著守著自己的韓昱縮抱的坐在窗前的地上,她不由的眼眶微紅,從衣柜里拿出毛毯輕輕的蓋在韓昱的身上。

韓昱看著眼睛有些微紅的韓夢,輕聲關懷的問:“還好嗎?”

“你呢”韓夢沒有去回答韓昱的話,而是輕聲的反問。因為韓夢此刻她覺的自己的狀態糟糕透了,我很好,就三個字而已,她卻在心里掙扎了半天也說不出口。

姐弟兩的情緒都很低落,韓文海今天要到下午在市腫瘤醫院打完針之后才能回來。韓昱想盡快安排好一些事之后,就去市里接韓文海回家。

韓夢也是強撐著自己,她雖然難受到整個人都好像沒了力量,但是她不能容許韓文海和張秀半輩子奮斗的成果毀在她的手上。

早上她還是去到店里為那些老顧客們備貨,等到中午訂貨的顧客陸陸續續的取完貨物之后,她才疲憊的關上店門,回到家里等著韓昱辦完事之后,一起去市里接韓文海回家。

韓昱到鄉下的時候,帶著道士先生看了他們家的土地的所有地方,道士先生根據韓文海的生辰八字和期望,選中了張秀當初分到一塊6分地上,這里確實環境很好,背靠青山,前面還有流淌的河流。

韓昱在定下來之后,立馬就想著叫人來準備盡快動工修建韓文海的靈魂棲居之所,但是在他準備修建的時候,村里的村長李江卻帶著幾個村里的人趕來阻止他,說那是國家公有地,而不是個人私有,不能動工,動工要有手續批準才可以。

韓昱聽到李江的話之后,他的恨意讓他差點失去了理智,但是最后還是用自己的信念感去強行說服自己和李江去溝通。

李江的臉雖然一直感覺很和善,但是韓昱卻不是傻子,他聽的出李江話里有話的含義,韓昱并沒有過多的去反駁和質疑,他在忍,一忍在忍,甚至在聽到李江笑臉和無奈的打著國家的名義大義凜然的說著有些話的時候,韓昱用手指把自己的手心都掐紅了。

最后韓昱花了三萬買下了本是屬于自己家的土地,以防萬一在生出任何枝節,韓昱還去了相關部門,申請辦理了這塊地私有化的所有合法程序。

在回到村里動工的時候,他看著眼前的土地,終于抹去了任何后顧之憂。

這明明是國家劃分給張秀個人的私有土地,什么時候變成了國家公有了,韓昱知道這里面肯定有文章,但是現在他沒時間去節外生枝,他是覺不能允許任何因數去破壞它現在在做的事。

韓昱妥協并不是屈服,而是忍耐。

他明白現在自己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也明白自己應該做什么,他在心里牢牢的記著這個源村長送他的這份大禮,總有那么一天他會還回去的,在他自己給自己告誡的時候,心中的怒火也漸漸的顯現在臉上。

李江在說了自己的無奈,說了自己會盡力幫忙…說了一大堆的話,而最終想傳達的核心內容就是告知韓昱,村里的手續要兩天才能辦下來,也就是變相的告知韓昱,兩天后他才能開始叫人過來動工。

在忙完源村的善后事宜后,韓昱就直接回家,帶著韓夢去市里接韓文海回家。

張秀在醫院里,一秒也不想離開韓文海,韓文海的眼神也幾乎沒有離開過張秀。有時候看著看著,張秀就以去衛生間為借口出去病房,然后去發泄自己的情緒和悲傷,而之后又會若無其事的回到病房里,微笑的陪伴著韓文海。

但其實張秀在出去發泄的時候,韓文海又何嘗不知道,張秀的借口他又怎么會看不出來,明明病房就又衛生間,為何要出去,為什么每次出去在回來的時候,雖然面帶微笑,但是眼睛卻通紅。這讓他看著好心疼,好心疼。

其實每次張秀出去的時候,他何嘗不是淚流滿面,在張秀回來之后又抹去眼里的所有痕跡,有好多話,韓文海還想對著張秀說,有好多的事還想和她一起去完成。

只是好可惜,自己好像已經沒有機會去實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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