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 黑厭之書
- 楊音念
- 2530字
- 2021-01-04 21:35:22
“這,就是我認知中的學校!”
“你先冷……”
“所以我變了。”
夏季知根本不給聶已開口的機會,仿若是仇怨的結合體:“看到這六塊腹肌了嗎?從那時候開始,我發誓所有感對我不敬的人,不管他有什么樣的背景、有怎么樣的人脈,敢對我不客氣我就一定要他付出血的代價!”
“所以我拼命的鍛煉、拼命的學習、拼命的崛起!好不容易從學校的黑暗中走到了光明的頂點上,從被他們鄙視做到了讓他們看到我就害怕的程度,現在你告訴我,我心心念念的師門師父,竟然就是這種垃圾一般的關系!”
“我在學校歷經所有黑暗,又從黑暗中走到了萬眾矚目的至高點,所以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學校真正的樣子。”
夏季知走近了聶已,停留在他面前以一種俯視的姿態看著他,一字一頓道:“我希望師哥你剛才的話只是沒有經過深思熟慮的玩笑話,如果所謂的封名組織就是我想象中的這樣……”
那我一定會站在瀆名這一邊,會想方設法的毀掉封名組織,會不計后果的做到最絕的一步!
這已經不是單純的一個組織不如自己想象中好那么簡單的了,與固執于古代門庭的夏季知而言,封名若是如此,無異于褻瀆。
這是對“師門”這一信仰的褻瀆。
聶已定定的看著師弟倒影著寒潭的眸子,方才那一瞬間,夏季知展現出了一種極其可怕的意念,似要不擇手段的毀滅所有。
這讓他意識到,如果不能解決這個問題,到頭來……
聶已深思了一陣:“事情沒有你想象中那么糟糕。名種不一,一個人持有一種種子,想要學會掌握則必定要有人對應的人教。故而需要這樣的機構存在,負責教那些新人。”
“所以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形成了一種臍帶一般的關系?”
夏季知深吸一口氣,接過話語道:“也所以,如果把一群人歸根結底的追查源頭,都會在祖師爺的位置上指定一個人?”
想到封名這種混亂的關系,夏季知不由的覺得排斥和惱怒,這都什么……
首先的印象,他就已經對封名組織不是很喜歡、甚至有些厭惡了。
“話雖如此,但人繁衍至今,不也都是如此?”聶已見到夏季知火氣已經下去,開慰道:“你只見到了學校的黑暗一面,而忽視了好的一面。”
“即便你們都是同一個老師教出來的,但是走到社會上,又還有誰會把學校中的關系放到社會中來?同一個學校畢業的,你會認識所有人嗎?你怎么能先入為主的認為每個從那所學校走出來的人都是一樣的?”
“師弟,學校只是給了你一個公共學習的場所,雖然掛著師門的頭銜,但無論是誰都清楚,那不是真正的師門。”
夏季知面露不解之色,聶已忽而溫柔的一笑:“這樣說吧,你在學校的時候,可曾對你的班主任或者授業的老師磕頭?”
轟!
夏季知雙眼中閃過一道光彩,所有的怒意都被這醍醐灌頂的一句話給沖淡了,磕頭!
對呀!
老師僅僅只是老師,是很多人的公用老師。而唯有磕過頭的那個人,才能稱得上是師父。
老師和師父,看似一個意思,實則細細品味,完全是兩個層數的。
師門的羈絆,并非是口頭上的稱呼轉變而已,真正建立起那道無形羈絆的,全部在磕頭供茶上。那是相當于言靈和誓言一般的東西。
“那,安飛章說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以確定,安飛章沒有撒謊,是他表達的意思不準確,致使自己先入為主的認知錯誤?
“他說的倒也不假。只是你門兩個的認知不一樣,他自小在這個世界出生,對于事情的方方面面看得不及你通透。”
聶已從對方的眼睛中已經看出了夏季知已經意識到了盲點所在,漸而循規的再一步解釋道:“假如你沒有拜在師父的座下,我帶你回來,也會教你。但是我教你,卻沒有必要收你為徒,大可以朋友或者小孩子的態度對待你。”
“如此一來,你既學會了使用自己的能力,又不存在師父。若干年后,你遇到了一個資質極高的孩子,大可收他為徒。這樣一來,你所謂的追查源頭、所謂的祖師爺,就根本不存在。”
“你是得到了高人的指點,自立門戶,若說祖師爺,你自己就是!封名內部很多的師徒關系,正是如此來的。”
當一個怒火中燒的人忽然間冷靜下來,要么就是在醞釀更大的風暴、要么就是忽然間意識到錯的人好像還真是自己的時候那種吃癟。
夏季知此刻就是這樣一副表情,聶已恢復了淡笑:“一開始是我用詞不當,但是封名組織絕非你想象中的那樣。我也教過不少人,但是真正的徒弟卻只有兩個。”
“不是每一個人,都有資格從學生變成徒弟的。”
反復咀嚼著這一句話,夏季知心中似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碎掉了,像是一種無形的枷鎖,因這一句話而解開了。
沉默了許久,聶已本以為夏季知已經茅塞頓開了,種種極限都說明了這一點,但當目光游離到他的手上的時,卻驚覺他的手不知何時又是那樣緊緊的握著了。
“師弟,你還有什么不解之處,可一一說來。”
聶已輕輕的拍了拍小女孩的肩膀,女孩便乖乖的跑上了樓,顯然經常有人會來這里,小女孩知道爺爺的意思。
“據我所知,拜師一般都是磕三個頭的,但是邀詞要我磕的頭,是三跪九叩,這里的習俗還是?”
夏季知問得很是猶豫,三跪九叩是磕頭文化的極致,是帝王禮儀。之前不覺得有什么奇怪,但是當今討論到這個,他有些拿捏不住了,僅僅是邀詞的心血來潮嗎?
“三跪九叩?”聶已抬頭仔細的打量著眼前人,他是知道這個意思的,在等待著夏季知的下文。
“師兄你呢?”
“磕頭三次,是傳統。”沉吟片刻又道:“師父也經常會做出一些常人不敢做的事情,或許……”
見聶已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夏季知索性揮了揮手:“算了。反正都一樣,就當她是一時興起罷。”
正當此時,門外又傳來了一陣敲門的聲音,夏季知下意識的向著大門的方向掃了一眼,沒由來的覺得是聶已吩咐人給自己送來食物和穿衣之類。
老人家揮了揮手,大門悄無聲息的自己打開了,透過窗戶,夏季知見到三個穿著一身旗袍的女子向著院內走來。
她們三個都是相貌上佳者,婀娜多姿的樣子是受過專業的訓練的。
夏季知將目光停留在第三個女子的手上,她拿著一踏白色為主的衣服,雖然看不真切,但絕對是圣繡級的工藝。
中間的那個人和最開始的那個人,則各挎著一個竹籃,里面應該是飯菜。
三人魚貫而入,見到老人家的時候還用著老掉牙的歉身行李,在得到老人家的允許后,進而有序的將籃中飯菜擺放在桌上,那件衣服則被另一個人帶去了二樓,不久后女子又下來了,身后還跟著蹦蹦跳跳的聶靈。
“吃吧,嘗嘗這個世界的飯菜如何。”
聶已做出一個請的手勢,示意夏季知坐在自己的對面。
三副碗筷,三菜一湯,除了番茄炒蛋,其余的兩個夏季知都叫不出名字來。
回頭看了一眼老老實實站在一邊的三個旗袍女子,夏季知微微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