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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逆天改命

  • 我在諸天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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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3386字
  • 2020-11-13 00:17:06

聽到這個仿佛有魔力的詞從江流的嘴里吐出來,四周的眾人先是安靜了一下,隨即爆發出了更為激烈的討論聲,無數的信息在口耳之間交換,曾經這個仿佛禁忌一樣的詞匯現在以從未有過的高頻在人們嘴里出現。

共產主義?

共產主義?!

江流沉住心思,他的耳邊聽到了很多像是“赤匪”、“共產共妻”等等千奇百怪的詞,還有妖魔化共產主義說共產黨都是吃人的妖怪的,他還是什么都沒說。

過了大概半分鐘,等到大家第一波討論的熱情有些消減,他伸出手在半空中虛按了按,示意大家靜下來,然后由近到遠的眾人真的就安靜了下來。

這個時候有人跳起來,指著他大喊:

“他是共匪!”

江流不為所動,在淞滬會戰末期,也就是1937年11月左右的這個時間點,紅軍已經在兩個月前和平改編成了國民革命軍第八路軍,后面又改編成了國民革命軍第十八集團軍,國共第二次合作已經開始了,換而言之,現在的共產主義是合法的。

所以江流只是沉穩的說:

“37年9月的時候紅軍就改編成了八路軍,國共的第二次合作開始了,現在的共產主義并不犯法,你要是有意見大可以不聽,坐遠些就是了。”

那人憤憤的站起來,朝遠處走去,卻磨磨蹭蹭的在一個不太遠勉強能聽到江流說話的距離坐了下來。

違禁的東西,誰不想聽呢?

江流沒有管這些插曲,他只是笑笑,溫和的對大家說:

“要是有人不喜歡,現在可以自己坐遠點。”

“看起來沒有了,那我就開始了。在講共產主義之前,我先想問大家一個問題:你們覺得那些有錢人,他們的錢到底是怎么來的?”

熱烈的討論又開始了,今天晚上的天氣有點冷,外面的天很黑,風呼呼的掠過窗邊。但是在這一層,這個小小的角落,有人拿來了帶來的燭火,把光亮分給其他人,希望能一起擺脫黑暗;有人燃著了自己心里的燭火,傳遞給下一個人,希望能點起另一盞燈。

魯迅先生總是雖遲但到,他說:愿中國青年都擺脫冷氣,只是向上走,不必聽自暴自棄者流的話。能做事的做事,能發聲的發聲。有一分熱,發一分光。就令螢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發一點光,不必等候炬火。

此后如竟沒有炬火,

我便是唯一的光!

而今天晚上的江流也成了炬火,他給周圍的士兵講剝削,講階級,講此前二十年他學到的一切,講那些他曾經嗤之以鼻過現在真正看到卻深信不疑的主義,講打土豪分田地,講解放區的天是晴朗的天,講生產合作社,講共產主義共同富裕的終極目標,講只有共產主義才能救中國,今夜他們的眼睛里都有光,好像大家都有光明的未來。

不時有人悄悄的從黑暗里走出來,隨便找了個地方席地而坐,衣服是破爛的,眼睛里卻是飽含憧憬的,他們側耳聽著,那些從這個稚嫩的年輕人嘴里吐出的話是他們從來沒有設想過的美好,就像是騙人的一樣。

但是那一條條的措施,那一項項的事實,卻讓這個像是肥皂泡一樣的夢想變成了似乎觸手就可及的東西,他們互相對視,眼睛里還是有迷茫,卻多了些亮晶晶的東西。

東邊的太陽就要升起來了!天色逐漸亮起來,有一束束光慢慢的從窗戶投射進來,光影里有游動的塵埃,是金色的。

那光逐漸上移,從破爛的鞋照到粗壯的腿,再照到解開了衣扣的熾熱的胸膛,最后照亮了一張張骯臟卻又因憧憬和激動而漲紅了的臉。

江流停下了講述,他站起身,卻發現這里已經坐滿了人,大家一圈圍著一圈,坐在麻袋上倚在柱子上,更多的是很簡單的席地而坐,高高低低老老少少的都用渴求的眼光看著他。

“再講點吧,小哥!”

“娃兒,再講些咯!”

江流搖了搖頭,笑著擦了擦眼角,說:

“不講了!不講了!都說一晚上了,下次再講吧!”

有人遞過來一個小鐵壺,說:

“白酒,喝點這個,得勁!”

江流笑著推開了,連連擺手說不用,但終究還是抵不過這位大哥的熱情,只好小小抿了一口。

一根火線從喉嚨一直蔓延下來進了胃里,沒怎么喝過白酒的江流嗆到了,連連咳嗽起來,嗆得他鼻涕眼淚都出來了,周圍傳來一陣善意的哄笑。

江流也笑,笑的眼淚都出來了,有些滾燙的東西在流淌。

心里暖暖的。

“機槍連,集合!”

那邊有軍官高喊的命令聲傳來,江流面前的一片人都站了起來,三三兩兩的朝那邊走去,間或還有些小聲的聽不清內容的言語,隨后又是一陣爽朗的笑聲。

那個遞給江流小鐵壺的大哥也要走了,江流把酒壺塞進他的手里,笑著道了謝,那個不知道名字的大哥一只手握住酒壺,另一只手用勁拍了拍江流的肩膀,說:

“小伙子不錯,就是酒量要再練練,有機會來山東找大哥喝酒!”

又是一陣爽朗的大笑,江流笑著應是,問:

“大哥你叫啥,我到時候有機會一定去!”

“叫劉北五,北邊的北,一二三四五的五,山東濟南府的!”

“好嘞!記下了,到時候一定來!”

像是想起了什么,江流嘴角的笑意尚未消退,就在瞬間瞪大了眼睛,劉北五?劉北五?!機槍連?機槍連!

這不是……

握住酒壺的手瞬間收緊,面前的劉北五大哥有些詫異,又好像是明白了什么的樣子,臉上帶著些促狹的笑容,湊近了對江流說:

“喜歡喝酒?要是換個其他的東西大哥就直接送你了,俺也不是摳搜的人,但是這個是真不行!沒辦法,好這一口,嘿嘿嘿,下次來濟南,哥哥好酒管夠!”

像是觸電了一樣,江流的手瞬間收了回來,臉上勉強笑了笑,說:

“那……說好了?”

“嗯,說好了!”

然后江流看著劉北五走遠,沒有回頭。

后面站著的樹生哥察覺到了江流情緒的不對勁,沉聲問:

“怎么了?”

“沒什么。”

看著那群正在列隊的機槍連隊員,其中的很多人剛剛都坐在他的面前帶著憧憬和喜悅看著他,他們曾經互相交換過對未來的期許,現在的他們認真而富有朝氣,每人看起來都像是能夠以一敵百的壯士。

“樹生哥,你……信命嗎?”

“命?我不信,勸你也最好別信。”

“這樣啊……”

但是看著這樣一群人,江流只想起一句話: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突然,江流惡狠狠的咬住了牙,猛地甩了甩頭。

不對!這些悲劇是可以改的,我救下了那個小胖子川軍,我破壞了日本鬼子第一次的滲透,我救下了那么多人,我也可以救他們!

這些充滿希望的,這些對未來憧憬的,這些可愛的人,

他們不該死在這里!

江流轉過身,直視著身后樹生哥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

“我!要!見!團!座!”

李樹生還沒來得及說話,一旁立柱的陰影里面走出一個人,慢悠悠的說:

“想見團座,那可不容易。”

是老周。

看著江流凝重的臉色,老周突然笑了笑,說:

“當然,那是在沒有我的情況下。”

“跟我來吧。”

你他媽的,江流心里笑罵了一句,跟上了前面老周的步伐。

……

過了十分鐘,在五樓團座的辦公室里。

“你說這一次日本人主攻的方向會是西墻?而且會出動重武器?”

“對,沒錯!”

“證據呢?”

證據在我看過的電影里,江流這么想,但是他不能這么說,他無法說明自己的情報來源,這種敏感的消息要是一個不注意,江流就有可能會被當成間諜一類的東西。

于是他在有正確結果的基礎上開始胡謅,牽強附會的找出了一些所謂的證據和跡象,再分析了一波日軍的心理,最后得出了一個似是非是的邏輯鏈。

但是這并不能說服謝團長和他身邊的上官志標。

上官志標是被謝晉元當作預備指揮官的副手,前幾次正好沒有碰上,江流與上官志標并不熟,而現在的上官志標看起來對江流十分懷疑。

“我需要更多的證據,否則我很難相信你,而且我現在很懷疑你的身份。”

“我從頭到尾都沒有單獨行動過,沒有接頭的機會,不可能是間諜!”

“還有另一種可能。”

上官志標雙手撐在桌子上,身體前傾,用一種非常具有壓迫感的姿勢對江流說:

“也許,你從一開始就是日本間諜,知道他們的全套計劃。”

一旁的謝晉元打斷了上官志標:

“這可能很小,日本人一開始甚至不知道我們的存在,不可能事先就做好全套計劃同時放一個間諜在倉庫里。”

上官志標點點頭退到了后面,謝晉元接著說:

“江流,你之前說的日本人可能會走水路偷襲,說中了;你說日本人會來夜襲,也說中了。根據這些,我現在愿意給你一份有限的支持,不是我不愿意給你更多,而是我要為我手下的兄弟們負責。”

江流點點頭,這他之前也想到了。

他們回到了西墻二樓,過了一會上官志標帶著人多搬了幾箱手雷過來,同時帶過來的還有一個噴火器和一挺重機槍。

同時他在西墻多布置了十幾個人,臨走的時候,他用冷冷的眼神盯著江流,說:

“謝團長信你,我信謝團長,但是我不相信你,你說的那些最好是真的,我會盯著你的。”

江流點點頭,閉上眼睛整理了一下思路,這些玩意不一定夠!隨后他又睜開眼睛,對樹生哥說:

“樹生哥,咱們多叫幾個人,一起多搬點重物過來!”

“?”

“信我!”

“……好!”

忙活了半個小時,江流等人把能找到的重物都搬了過來,第二層一掃而空,他們還在墻上提前敲出了一些射擊孔,看著這些準備,江流終于松了一口氣。

接下來,就等鬼子上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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