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Chapter 18

寒山的壽辰終于到了，大清早寒府上上下下就在緊鑼密鼓的張羅著，布置著，府里府外掛滿了燈籠、幔帳，喜氣洋洋，只是這似錦繁花下卻暗伏著洶濤湃浪！

正午時分，氣氛熱鬧非凡，所有不周城能叫得上名號的風云人物幾乎全都到場，來恭賀這位北方寒家家主的壽辰。

無論是另外三大家族的后輩人物，還是一些二流三流家族的族長、管事，亦或是江湖上不知名的低調高人，都揣著一顆激動的心，想要一睹這位隱隱有著稱霸不周城之勢的風云人物。

宴會開始，顧玄武、千百刃、楚四海紛紛落座，隨他們前來的族人弟子各自站在他們身后，其他人物見他們坐畢，才開始按照順序找到自己的位子坐了下來。

臺上，個個舞女羅娟秀氣，舞姿優美，輕紗幔幔，隨著古箏奏樂而起，如臨仙境。

寒凌熙出出進進地忙活著迎客、維護秩序，當他走過楚四海身旁的時候，只是用余光瞥了一眼楚紫凝，果真就像看見陌生人一般的反應。楚紫凝被他的舉動或者說是一種輕視擾得心神不寧，他瞥過的余光讓楚紫凝內心陡然有種莫名的感傷來。

場內，有些人注定是眾所矚目的存在，除了四大家族的家主外，寒凌熙、楚紫凝包括上官詩琪都極其耀眼。

“快看，那個就是楚家的妖孽天才楚紫凝，真是太漂亮了，我要是能跟她說說話，或者更近一步，我就是死了也是值了。”一個二流家族的公子小聲誹語著，他一雙眼睛直勾勾地一直盯著楚紫凝香艷的胸前，不斷地咽著唾沫。

“你不要命啦！”立刻有人出聲打斷他的好奇，“我可告訴你，她那種身份，不是我們可以胡亂揣測的，你難道不知道楚紫凝可是宗師境的強者嗎？”

“就是，她可是連顧風巖都能打敗的高手，人家一個小指頭就能捏死你。”耳邊，又是一陣勸阻，“想在江湖混，得罪幾大家族的天才，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起初挑起話題的男子瞬間悻悻閉嘴。

身為宗師境的楚紫凝，本來就已經注意到了這人惡心的眼神，所以方才的話，一字不漏的傳到了她的耳中，不過在這種場合，她不會與這些不入流的人計較。

這時，坐在首席的寒山向舞女們擺了擺手，示意她們全都退下去。今日的寒山穿著一件大紅色的錦袍，顯得極為喜慶，他拂袖抱拳，聲如洪鐘般地向在座的來賓們說道：“承蒙各位英雄好漢不棄，迢迢千里趕來給老夫祝壽，我在這里代表我個人以及寒家眾人向各位表示感謝。”

“寒老前輩萬福……寒家主萬壽無疆……威武……”臺下人一言一語的紛紛向寒山表示祝賀。

突然，一道與氣氛極不協調聲音打斷了所有人的話，整個筵席上的空氣仿佛戛然凝固。

“寒老鬼，我和楚家主還有千家主三人今天可給你帶了一份大禮來呢！”說話的乃是顧家家主顧玄武，他語氣十分怪異，傲然中透著挑釁。

此話如同一顆響雷，驚得眾人目瞪口呆。

寒山裝作若無其事地哈哈一笑，回道：“三位家主能夠親自來給老夫祝壽，便已是老夫天大的榮幸，你們還這么看得起我寒山，要共同給老夫獻上壽禮，老夫何德何能呀！”

人群中有不長眼的人起哄道：“三大家族共同準備的禮物，肯定震古爍今，見所未見，今日我等三生有幸，也能夠親眼一睹絕世寶貝了。”

千百刃冷冷地看了起哄之人一眼，那人立馬就慫了，自覺往人群后面退了兩步，躲開了他地眼光。

一旁的楚四海向顧玄武使了個眼神，顧玄武會意，站起身離開座位，面對著在場的所有人道：“眾所周知，寒家近幾年逐漸擴大領地，北方大陸周圍的百余座城池盡數被占了去，甚至歸屬于我顧家以及千家、楚家的邊緣領土也歸入了北方，我想，千家和顧家也對此頗有微詞吧？楚家主，千家主，你們說呢？”

此話一出，全場沸騰，還有誰看不出來，今天的這一場壽宴已經變了質，危機重重，若四大家族真的為此大動干戈，那可真就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了。有些人已然待不住了想提前退場，但又礙于寒家的威嚴不敢擅自離去。

千百刃附和道：“不錯，顧家主說出了我的心聲。”

楚四海微微一笑，只是點了點頭，并未言語。

寒山依舊一副從容淡定的表情，感慨道：“三位這樣說來，乍一聽倒是也有些道理，但世人皆知，不周成的領土分割一向是以武力為尊，每年上元節四家比武排名，我寒家都是光明磊落的，連續幾年摘得桂冠，贏得理所當然，怎么能說是侵占呢，顧兄你倒是說笑了。”

顧玄武“哼”的一聲，提高了嗓門：“寒山，不周成天下四分的格局是老祖宗們定下來的，你想一家獨大的野心昭然若揭，又何來這么多冠冕堂皇的說辭，我和楚家主、千家主早已商量好了，你若識相，就把手收回去，不要再涉足北方以外的領地；若是繼續肆無忌憚地猖狂行事，就別怪我們三家聯手，共同抵制你的逆天之舉！”

砰——

寒凌熙將手中的酒杯重重地摔在地上，憤然道：“顧爺爺，請您自重！別以為活了幾百年，臉皮就能厚得像城墻一般，說出這番話也不怕被天下英雄恥笑嗎！你們東、南、西三家若要聯手，盡管放馬過來，我寒家又有何懼！”

“放肆，老夫說話什么時候輪上你這乳臭未干的黃毛小子評頭論足！”顧玄武說著反甩一掌，一道凌厲霸道的掌風朝著寒凌熙呼嘯而去。

同時，寒山也推出一掌，在離寒凌熙不足兩米的地方，兩掌對上相互抵散。然而，這一對掌，寒山感到手心里傳來一陣火辣辣的刺痛，他心中疑惑，這顧玄武的靈力怎么突然變得如此淳厚，但眼下不是細想之時，他沉著臉說道：“顧玄武，小孩子不懂事，你堂堂南方大陸的領袖，對他出手未免有失風度了吧。也罷，既然你們三家都認為我寒家仗勢欺人，有一統不周成的野心，那好，今天當著天下英雄的面，老夫到有個公平的提議，只是不知道三位家主是否贊同？”

顧玄武、千百刃以及楚四海雖然心知肚明他要說什么，但還是假裝好奇地異口同聲道：“既然公平，不妨說來聽聽？”

此時已經有許多人開始交頭接耳地小聲議論著，整個大堂內嗡嗡嗡的甚是噪雜。

“大家都靜一靜，”寒山說道：“年年比武切磋已經沒什么新鮮感了，三位家主也都認為此事不公，那么老夫提議，由咱們四人擺起乾坤陣，合力打開幽夢戰場，再由各家主親自帶領家族精英，前往探尋遺跡。屆時天下英雄作證，倘若不是我寒家率先獲得遺跡傳承并首個從戰場內出來，則算作我寒家輸了，到時候我不僅退還多出來的領地，甚至情愿讓出北方大陸一百城池，白手送于你們三家支配，如何？”

第一個站出來反對的竟是寒凌熙，他不能理解地說道：“爺爺，萬萬不可！如此不公平的交易，不是明擺著我寒家認輸了嗎！我寒家斷頭流血，戰死沙場，乃是大丈夫行徑，怕他作甚！”

“閉嘴！我是家主，還是你是家主，給我退下！”寒山不悅地呵斥道。

楚四海笑呵呵地站了出來，說道：“哎呀，寒少俠意氣用事了，你爺爺此番提議才真正是大丈夫行徑，我楚四海第一個贊同。”

寒山道：“沒錯，楚家主說得對，今天各方英雄都在場，我寒山作此決定，正是為了證明我寒家向來做事以理服人，即使一統不周成，也并非是什么所謂的野心，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也是眾望所歸，萬民所愿！”

“寒老前輩不愧是當代第一人，是我輩修武者的楷模！”有人連忙獻殷勤地喊到。

“既然寒家主如此提議，我們也不好駁了你的面子，就依你所言。”千百刃表示贊同。

“我也贊同！”顧玄武看了一眼千百刃和楚四海，露出了狡黠的笑容，心道：一切都是按著計劃順利進行，只是，寒山老匹夫，這次可要失算了！

“很好，我看這宴席就先放一放，等我們從幽夢戰場出來，當作慶功宴吧！各位，立即出發，去往云夢沼澤匯集！”寒山說完，眾人紛紛站起來向云夢沼澤趕去。

“這次可是沒白來啊，還可以看看傳說中的幽夢戰場。”有人嘆道。

“是啊，我得去稟報我家老祖，也請他老人家來看看這盛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