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天貓奴用實習證進行實機體驗。

開始還挺好，飛起來做變體動作時，慢慢產生了一種怪異感。

這種怪異感不是今天才出現，只是今天上了實機，她突然崩出一些戰斗靈感，才真正意識到是哪里冒出來的怪異感。

她使用的設備，是某VR實驗室為某款“跨時代”游戲提供的實驗型號，經過十幾天緊急匹配改造，來應付《星球戰略》玩家激增的。

這款設備，主要依靠檢查全身肌肉收縮，執行指定動作。

舉例來講，只要股四頭肌收縮，且膝關節有個向上施力，就能完成抬腿動作。

在設備調試階段，可以自行設置動作分段，從走路到跑步都是它。

一部分附加動作，則借專門的手套（沒有手掌部分）切換操作模式來完成。

一句話，勉強能夠以最小的肌肉運動量，完成盡可能多的全身動作。

之前除了一次不能玩太長時間，沒感覺有什么不妥。

可用武道師上天之后，噴口推力調整需要頻繁切換手套模式才能應付。

也就是說，該設備在載具機動上，反而不如頭盔加手柄的操作模式。

手柄上，多用途載具的飛行，用肩鍵加左右搖桿就能很好的實現。

可手柄對四肢動作就做不到細化了，例如出手刀臨時要變成擺拳，用“棺材”能實現，手柄只能等動作完成或取消，下次再說。

兩種設備都無法完全發揮游戲的自由度，是設備的問題嗎？

不，明顯是游戲的問題。

游戲太超前了，明顯是針對能夠完全模擬神經鏈路的真虛擬設備來開發的。

不過知道這是款“外星”游戲后，這種情況倒也不是不能理解，就是發揮不了全力，有點不爽快。

這方面飛天貓奴有自己的辦法，因為她家里就是做游戲設備的，其中也包含體感設備的生產與銷售。

她玩了一會實機，歸還機甲回宿舍下機，一個電話打給老娘。

電話一響那邊就掛斷了，又在開會。

打算轉頭再打，一回頭，小白也下機了。

小白：“咋回事？”

“我想打電話問問有沒有更好用的設備，實驗室的也行，就當做測試了。”

小白送她個白眼：“哪有那么快，最近出的都是應急的，新一代設備還得等人把游戲的底層系統吃透，就算這次參與的巨頭多，還得要幾個月。”

“啊？要這么久啊。”

“那不然類？”小白說著話，就往練功房走，“照我說幾個月都不夠，可總要趕出幾款匹配度更高的設備先用著。”

小貓也跟去練功房，開始做伸展運動：“改變操作方式沒那么麻煩吧，多設置一些按鍵嘛，產業鏈不應該都是現成的嗎？”

“你說的東西肯定也會出，但太初級了。”

“你又有新消息啦？”

小白猶豫了一下才點頭，抬起長腿往扶手上一跨，摸著腳尖背對著小貓說話：

“已經初步窺探到底層系統邏輯，比我們0和1組成的匯編底層要復雜很多。奇怪的是有非常明顯的繼承性，反向編譯很順利，似乎也是硅基計算機的延申。依據部分已經編譯的數據，部分人推測它是針對神經直連模式開發出來的。”

小貓聽了沒懂，卻找到重點：“神經直連？就是前幾年那幫科學瘋子弄的那種？”

研究者與被研究者都是自愿參與的，頂多是有社會倫理問題，跟是不是瘋子扯不上關系。

“對。”

“他們的研究怎么樣了？能不能用在游戲里？”小貓不關心背后各種故事，只希望游戲體驗能好一點。

這東西是外國人弄得，在她這不算機密，小白換了條腿面對小貓：“那東西暫時只能把腦子當鍵盤加鼠標用，準確率還到不了100%，估計你幾年都不用想了。”

“這么難？你不是說很多跨國巨頭都參與了嗎？”

“參與的公司的確很多也很強，可以預料會有越來越多志愿者加入被研究的隊伍，神經直連的發展必然會加快。但有幾個問題現在連理論建設都沒完成，更沒辦法解決實際困難了。”

小貓：“哪幾個？”

小白也不摸腳尖了，掰著手指說：

“第一，植入體。

現在簡單植入的電極是純被動的，主動往腦子里輸入數據都有很多困難要面對。想在腦中直接呈現高精度畫面，除非接受義眼，否則近期內看不到任何希望。

第二，思維的不確定性。

人的思維很容易發散，一邊對話一邊想著其他事都非常自然，閉眼之后發散度會更高。如果把思緒精準編譯為信號，哪些信號要傳遞給機器，哪些是垃圾信息，識別與過濾就足以形成一個新學科。沒有足夠的技術成熟度前，大概還需要用戶接受特訓，才能準確輸出指令。

第三，倫理。

義眼與腦內植入體還只是稍稍挑戰倫理，往人腦內輸入內容，一旦安全出現漏洞，會把用戶甚至其周邊人群都置入危險中。哪怕一點危險都沒有，也要花費巨大的代價讓人群慢慢接受，以及隨時會冒出來的陰謀論。”

“啊？按你這么講，等神經直連成熟，我們不都成老太婆了嗎？”

小白撩頭發：“你不記得了，游戲里神經鏈路可是7級呢。”

“那不是游戲呢嘛。”

“是游戲，但主科技線很值得思考啊。”小白看小貓一眼，沒展開說，還是回到操作方式上，“游戲對載具操作方式分三階段，我們連第二階段的體感操作都達不到，去弄神經直連等于跳級在做，短期內幾乎沒可能出成果。”

“那就把體感弄好啊。”

“對啊，所以我說近幾個月肯定有新設備出來嘛。”

小貓眨巴眼，原來幾個月后的新設備說的是這個，感覺有點失望。

體感設備她自己用過幾款自家產的，有的穿戴麻煩，有的自由度基本沒有，另外不管哪種對體能的消耗都太大了，如果玩機甲兩個小時恐怕就會接近極限。

“太離譜了，我要自己定制！”小貓怒了，跑出練功房到陽臺繼續打電話。

連撥了五通，終于有人接電話。

“小祖宗怎么了？媽媽在開會呢。”

“打電話給你就沒有不開會的，我要玩游戲設備不行，你給我弄個好的來。”

“家里……什么游戲？”

“星球戰略。”

電話對面似乎有松口氣的聲音：“好，給媽媽十天，保證我家小貓用到最好的。”

“嗯？為什么這么快？”

“剛剛開會就是給這游戲開發新設備，已經做了一個月了，所以很快就能拿到樣品。”

“噢。”

拿著電話，冷場了一會。

電話那頭似乎有秘書催著回辦公室的聲音，小貓連忙開口：“媽媽，我想你了。”

“媽媽也想小貓啊，過幾天吧，過幾天媽媽抽空回去陪你半天。”

半天！？

小貓聽著這個時間單位就來火了，二話不說直接卦電話。

鼓著嘴回練功房里，看到小白，小貓跑幾步過去抱住。

小白抱著小貓，偷偷翻白眼，她早就知道小貓家就是這么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