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出去！滾出去！”我用燭臺砸向被我撕扯的簾布，然后惡狠狠的帶著它們跳向那些涂著珠寶和汗漬的怪物，我抓住它們中的一個，然后撕開了它的喉嚨，劇場里的其他猴子詛咒著，謾罵著，把花邊拖鞋和眼鏡隨地亂扔爭先恐后地擠出劇院，它逐漸變成了我眼中的唯一事物。

轉眼間它變成了一個女人，她破爛的衣裳臟的散發出一股泥土的味道，但是她鼓脹的胸脯讓我饑渴難耐，她年輕的面龐枯瘦而驚慌，鮮血的味道從她的脖子上柔軟細膩的傷口中噴灑出來，滋潤著我如同接受了圣者的洗禮，連她懷中那灰黑色的嬰兒和她那雙灰色的雙眼都，她的眼睛無神的瞪著我，她的懷抱死死的箍住我的肋骨。

轉眼間漫漫長夜變成了耀眼的光芒。

我想我發出了一聲干啞的呻吟。

身下的東西在我的拳頭下嘭的一聲響。

我看著視野角落的泛光金屬，它有幾個桿子，它們連在一起，在一大片耀眼的白色下面匯成一個點，手上抹開一層灰塵，惡心的我趕快站起來把它們抖掉。

我是怎么睡在衛星設備上的……

四周的森林發著翠綠的反光，空氣中一股植物和昆蟲體液的味道，還有一點水，大概在某個地方……

我沿著側面跳到地面上，然后發現我這個舉動應該不太明智。

“額……先生？”

我回頭，于是看到我身后一個男人，半禿著頭，休閑的棕色套衫和松松垮垮的土色褲子，一看就是個研究員，手里抓著一個三明治，他似乎被我嚇了一跳，怯怯的呼喊我。

“哦！額，我是，”我抬抬手用去指天線，“別擔心我，我彈跳力挺好的，我是來……檢查你們的天線的，一切都挺好，都挺好。”

……

我的碎片，那些夢境……

它們又回來了。

那些過去的，曾經的我……

吸血鬼，陰陽師，法老，魔法師……

我踉蹌著沿著公路跑下山腰，坐在一塊大石頭上，森林的盡頭還是森林，遠處的城市玻璃和鋼鐵反著光，我大概處于某個炎熱的地方。

這一切都沒有結束，露西亞，我明明看到我和她。

可是為什么呢？怎么可能。

……

我難以判斷我當時的那一絲好奇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哪怕就在未來那么多事情發生之后。

我也不過是人類而已。

……

艦橋龐大而壯觀。

數不盡的繁星在120度角開口的巨大玻璃幕墻上閃爍，哪怕是太陽都已經不再那般閃耀了，像是那個老電影一般的，如同一個撐破了世界的巨大火球，從地平線的盡頭噴發出來。

一切都是宇宙的寧靜，最終的戰線，對于人類，或者對于任何生物都一樣吧。

身后的靴子聲越來越近，尼科拉把目光從面前冰冷的全息影像上移開，看到了走來的那個人。

今天的哈桑也像是個老上校一般。

“那個小隊還是沒有消息么？雷文治掌管的那個小隊？”

“情況比失蹤更加嚴峻一些，尼科拉，”哈桑抓著手中的一個全息方塊扔進主體當中，“你最好看看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