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出了城。
來到了這邊深山老林里面。
而且他們也不走大道,都是在山林里面走來走去。
仿佛為了這場開戰,他們要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借引著江山美景來襯托著轟天之事。
后面那個消息社組都是一臉懵逼,不知道他們這是要去干什么。
就在后面那個報社的人一邊躲藏,害怕自己發現的同時,羅閻他們輕輕交談著:
“老羅,你發現了么?”
梁秋生輕輕問道。
“當然,”羅閻頓了頓,“有點麻煩了。”
“怎么辦?這樣一直拖著可不是個辦法。”
梁秋生問道。
他說之沒錯。
畢竟這些消息社的人,他們也不好動手。
“……”
羅閻想了想,道,
“隨我來,為甩掉他們就行。”
接著,羅閻的腳步微加快,梁秋生也不是吃素的,便跟著他后面。
那消息社組一邊進行著所謂的“隱藏”,一邊跟蹤,屬實有點費勁。
漸漸的,他們似乎也發現了對方是跟他們兜圈子了。
畢竟哪有正常人在這隨時可能有害物的深山里面走來走去的?
緊接著,羅閻甚至是小跑起來,梁秋生緊跟其后。
在接下來的身法變換之間,報社組竟找不到他們的人影。
只在一瞬之間。
仿佛他們跟著的前方從來都沒有人出現過。
“咦?人呢!奇了怪。”
“剛才他們好像在那邊走了吧?我們去看看!”
他們走近羅閻他們消失的地方,關于下面竟然是一個較高的懸崖!
莫不是他們掉下去了!
不對啊,于梁大俠身手怎么可能?
再說,怎么沒聽到聲兒?
“這有什么事兒?奇了怪了!”
“不是撞見鬼了吧!”
“……
間,他們都覺得奇怪。
往懸崖下面一看,里頭的草都有一兩米高,別說有人,連條道兒都沒有。
疑心是撞鬼了,一哄而散。
而在他們所看不見的地方,
――也就是這懸崖的下面,有兩個人攀在兩根藤蔓上。
再往下看,他們下面離地大概還有二十余丈。
只見兩人不慌不忙了,手一松,輕功施展開來了,便就是個安穩落地。
掀起一陣微風,從他們所落之地向外擴張。
這里甚至空曠,甚至悠遠。
似乎是兩座懸崖中間的一個小峽谷。
可卻清新可愛。
草擺動起來,仿佛是迎接他們的到來。
“不愧是老羅!高招!”
梁秋生笑道,
“看來他們是甩掉了。”
“呵呵,”
羅閻面對突如其來的吹捧,不慌不忙,淡淡道,
“先看看你的酒撒沒吧。”
“沒有沒有!”
梁秋生笑道,手搭涼棚,多望眼四周,道,
“不過……老羅,在這地方怎么打?全是草,都有點看不見。”
羅閻沒理他,獨自向前走去,走過的草被他踏軟。
“哎?等等我呵!”
梁秋生跟上,
“這是上哪去?”
羅閻不語。
“那我們還比不比試?”
羅閻不語,且有幾分凝重于玉面之上。
“……”
梁秋生不再作語,徒隨之。
萬籟俱寂。
惟有幾陣微風隨之而來,輕柔拂面,蕩漾草間。
這很愜意,讓人不忍打破。
“你知道,我為什么讓你帶兩壇酒嗎?”
羅閻忽然問道。
“因為我們兩個啊,一壺酒哪口喝的?”
“不,不。”
羅閻并沒去看他,眼中藏著淡淡悲戚,
“畢竟今日是端陽啊。去拜訪老友豈不是得來壺酒?還被說他很愛喝酒。”
“拜訪老友……這里有人嗎?不對,這里會有個活人嗎?”
梁秋生不解,撓了撓頭。
羅閻不語。
他們走著走著,前方的路不再是被他們鎖踏出來的,而是一片光禿禿的小徑,似乎常有人來走一樣。
他們又走了一段距離。
可梁秋生不知前路有什么。
畢竟前方的道路被重重長草所遮蔽。
接著,前方似乎沒有了道路。
重重長草到小徑直徑望過去,隱隱看到一個土包。
最后,羅閻止步于那土包之前。
梁秋生定睛一看,方才使得這是一個墳墓。
“這……”
可他沒有說任何話語。
因為當他看到那墓碑那墓碑上刻著的人的名字,他便知道了一切。
【瓊山宗師燕浩然之墓】
這幾個大字攜刻在木板之上,構成了一個簡陋的排位。
用的是最差的葬送待遇,可是這個名字卻曾經轟動一時。
“燕師傅……為什么是他?他怎么會在這里?”
梁秋生仿佛換了一個人,一本正經又驚愕地問向羅閻。
瓊山燕師傅!
誰人不知?
誰人不曉?
也是在最近才死掉的。
當年,他的輕功得到了所有大師的認可。
可是,卻死的那么突然,死的那么不明不白。
最終他沒能成為一段佳話,而成為了一個令人所唏噓的對象。
盡管所有的人在當時都相信燕師傅是不可能干出那種事情來,但是,無力于表白。
羅閻沒有馬上回答他。
而是順來一壺雄黃,盤坐在燕師傅墓前。
他將酒在墓前灑了一番,自己也抿了口,才道:
“為什么在這兒?還能因為什么。”
“……”
梁秋生愣了愣,道,
“可瓊山燕師傅為什么會葬送在這兒?!當年他因為販賣大煙被查出,最后,在多方勢力的威逼之下自殺……”
“夠了。”
被別人提起當年的這張慘事之后,羅閻仿佛想到了李幼生是什么感受,
“難道你認為那真的是燕師傅做得出來的么?他的性情,你我二人皆知。”
他的聲音,像是在嗔怪。
“不不不!”
梁秋生連連擺手,
“他是什么樣的人,我很清楚。能被我敬佩的人不多,他頂算一個。”
“是啊……”
羅閻又將酒在墓前灑了一遍,憐憐而道,
“估計他到死都被蒙在鼓里。
“畢竟他就是這樣的人,跟他的名字一樣,浩然正氣一身,一生。
“曾經,跟我說過他的曾經。他毫無背景的出生,一步一步勤勤懇懇的練功,博得了很多……可到最后,終歸被嫉妒心打敗了。
“呵,他自殺了那刻,我真后悔沒在他身邊。”
羅閻又一邊“敬酒”。
“既然你知道是這樣的結果,為何……不幫他?”
梁秋生目光當中也藏著那份悲憫。
“不是我不想救啊……有些事,我根本無能為力……”
萬籟俱寂。
空氣再次凝固。
仿佛那輕微的草動都沒有了。
梁秋生感悟很深。
是啊,同樣博得那么多名聲,同樣有那么高的武功,自己風光無限,為江湖門鎖暢談;而燕師傅,到死鬧了個不明不白……
這一切是為什么?
世道怎么了?
人心怎么了?
——病了。
只因燕師傅的出身無奇,開宗立派,被不少人嫉妒;而他,是鷹爪門長老,沒人敢動分毫。
“……”
梁秋生看了眼他的墳頭草,都一米多高了,輕輕拂動,以盤坐在羅閻身旁。
憂憂望著墓碑上“燕浩然”二字,輕輕苦笑道:
“老燕,這些日子,受苦了。”
他把自己的那壇酒打開,”敬”了杯酒,道,
“來,喝一杯!”
“……”
羅閻也憂苦而無奈,道:
“燕浩然,燕師傅,你是永遠的宗師。”
梁秋生站起身來,以仿佛希望所有人聽到的聲音大聲叫喊:
“聽到了嗎老燕!你是永遠的宗師!!!”
陣陣聲音回蕩在這個小峽谷之間。
即那股豪情,那股自豪,悠悠地回答了好幾遍……
仿佛希望讓全世界都知道:
那個不朽的宗師,在此安息。
……
瓊山燕浩然燕師傅,你是永遠的宗師!
你無愧于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