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正要關門的梅森突然停下來，“你找到了？在哪？”

“我在家中找到了這本書，它里面畫有那些畫符，甚至還多了幾個，這應該就是完整版的了吧？”格雷指了指手中的書，“所以，我們可以進去說嗎？”

“這是弗蘭蒂留下的嗎？”梅森不客氣地發問，目光懷疑地瞥了克萊爾一眼，“那她是干嘛的？”

“她——”

格雷一時不知怎么說，如果告知梅森他專門找克萊爾四處打聽酵母，結果走漏風聲，還不得氣得背過去。

“總之她是必不可缺的人，公平的合作伙伴，”格雷還是找不到一個他自認為有說服力的角色，“她也對這事多多少少有些知曉一些……”

格雷示意讓她自我介紹。

“您好，梅森先生。”克萊爾心領神會，“我是克萊爾·維斯曼。”

“維斯曼……維斯曼？”梅森突然停頓，自顧自地念叨了幾句，隨后上下打量了一番克萊爾，“魯本·維斯曼家的孫女？”

“是的，”克萊爾微笑著說，“我爺爺向我提起過一位姓梅森的朋友。”

“看來那個老骨頭還記得我……”梅森一邊絮叨著一邊把魔杖收進袍子里，“但是這事你不能參與，小姑娘，快走吧。我們抓緊時間，格雷，進來——”

看來這個方法也不行，克萊爾對格雷使了一個眼色。

“她是我信得過的人，梅森先生。”格雷站在原地，沒有準備進去。

“但這事和她沒有關系，我不管你信得過多少人。”梅森已經進屋，聲音從門里傳來。

“但是她也知曉一些事，關于那群人的——”

“那就應該趁著知道得不太多趕緊離開這兒。”梅森在屋里喊，“省的給自己惹一身麻煩！”

已經惹了一身麻煩了。

沒有辦法，同樣的方法只能再來一次。

“那我就只好拿著這本書走了。”格雷拍了拍手中的書，發出響亮的聲音。

“你干什么？你干什么？！”梅森從屋里沖出來，指著格雷的鼻子罵到，“混蛋——臭小子——你又威脅我是不是？！”

“又？”克萊爾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們倆。

“這么多年，你應該不想讓它從你眼前飛走吧。”格雷說，“克萊爾是信得過的人，梅森先生，我把我知道的事都早就告訴她了，而且那群法國人已經發覺了她，我們已經惹上麻煩了，現在我們的處境相同。”

“你瘋了！你瘋了！”他大喊，“你怎么能告訴別人，還搞得維斯曼家惹了麻煩！”

“我明白這事怪我，沒有看清狀況，還把身邊的人拉下水，當我意識到這個問題時候已經晚了……”格雷說，“現在我和她的處境相同，我們倆得一塊趕緊把這事兒解決了。”

梅森氣得要命，他一把把書從格雷手中奪過來：“你們兩個趕緊給我進來！”

梅森將那本書攤開在桌上，又從抽屜里翻出來那張發黃的羊皮紙，他仔細對照了一遍后，眉頭漸漸舒展開來。

“就是這個……”梅森拿著羊皮紙的手微微顫抖著，“就是這個……弗蘭蒂留下來的，終于……終于……”

“讓我看看這上面寫的什么……”梅森瞇起眼睛，將書拿遠了些，“先不要打擾我。”

說完就專注于眼前那本書，并且在旁邊一張紙上記錄著什么。

“所以，他口中的弗蘭蒂又是誰？”克萊爾小聲問。

“我的媽媽，”格雷說，“她留下來了這本書，里面好像記載著有關那個酵母的東西。”

“那張紙上又是什么？”

“那是她以前留給梅森先生的，但是內容有缺失，”格雷看了一眼正在專心對照古代如尼文表格的梅森，“原本我媽媽要把這個完整的東西給他，但是，她因任務離世了，一切都很突然。”

“呃，我很抱歉……”克萊爾突然有點不好意思。

“沒關系……”格雷壓低聲音，生怕打擾到梅森，“這么多年過去，梅森一直沒有找到關于艾略克希爾酵母的其他東西，而這本書一直被藏在家里，直到我今天才發現它。”

克萊爾點點頭。

“有了！”梅森大喊，“就是這個——”

格雷和克萊爾湊過去，只見梅森在一張紙上寫下來一長串的文字：

“0：隱形獸的毛發，三到四康因；

1：獨角獸的尾毛，兩康因；

2：角駝獸的犄角粉末，三康因；

3：如尼紋蛇的蛇卵，一枚；

5：五足怪的眼睛，兩顆；

6：火蜥蜴的血，三康因；

雙角獸角，兩康因；

非洲樹蛇皮，四康因；

另：菲利草一株、老鼠脾臟兩顆；

步驟一：將五足怪的眼睛浸泡在火蜥蜴的血中，并把隱形獸和毛發和獨角獸的尾毛蓋在上面，放置一天一夜；

步驟二：將蛇卵與角駝獸犄角粉末混合，用放置一天的混合毛發點燃，最后將所有物品混合在一起，低溫加熱一天；

步驟三：將雙角獸角、非洲樹蛇皮放入，并擠出老鼠脾臟的汁液混合；

步驟四：將一株菲利草的汁液全部擠進去；

煉制前置：精神三角、道德三角、星相三角；

煉制方法：使用喬治·里普林十二步煉金法；”

格雷看得云里霧里。

“這都是什么東西？”格雷問。

“這就是艾略克希爾酵母的制作方法！”梅森眼睛里閃著光，“你只需要照著這個內容找齊原料就行！那些煉金的步驟交給我！”

“請等一下，”克萊爾突然開口，“這上面寫的是菲利草？”

“我翻譯的絕對沒錯！”梅森有些不高興。

他拿起來那本書，粗糙干癟的手指指著那些符號文字：“在古代如尼文里，隱形獸如尼文字母表中代表數字‘0’，‘1’代表獨角獸，‘2’代表角駝獸，‘3’代表如尼紋蛇，五足怪這種五條腿的生物象征‘5’，火蜥蜴在離開火焰后最多可以活六個小時，因此在古代如尼文中，它象征‘6’！”

“這里面還有煉金文呢！我都認出來了！”他把每一行都指了一遍。

“不，我并沒有質疑您的意思。”克萊爾看著紙上的文字，“可是菲利草早在幾百年前就滅絕了。”

“怎么會？”梅森煩躁起來，“這不可能！那艾略克希爾酵母怎么制作！”

“您應該知道的，梅森先生，”克萊爾不緊不慢地說，“維斯曼世代都在草藥學上有研究，而這個菲利草……據我所知，大概在五百六十年前，原本很常見的菲利草數量突然急劇下降，在很短的一段時間后，人們就再也沒見過它的影子，這也是我們家一直在探究的一個東西——菲利草滅絕的原因。”

梅森閉上眼，他憋了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這是格雷第一次見到他在忍耐。

只見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那要怎么辦，一切都白忙活了。”

“也許可以用其他的草藥代替……”克萊爾摸了摸下巴，“如果我推測它在這次煉制中的作用沒錯的話……”

她看了一眼梅森，見到梅森并沒有攔著她講話后，便繼續說。

“如果是驅逐如尼紋蛇卵上的邪惡，凈化火蜥蜴血液的話，可以試試馬齒莧。”

“那只能這樣了，”梅森心情很低落，“我相信維斯曼家的草藥水平。”

“所以，我們現在要做的是收集這些原料？”格雷問。

“對。”梅森低沉地說。

克萊爾輕碰了一下格雷，提醒他關于艾略克希爾酵母的事。

“但是在行動之前，你得和我們講清楚這些事的來龍去脈吧，這個酵母，還有法國人，都是怎么回事？”

“嗯……”梅森腫脹凸起的眼睛布滿血絲，呆呆地看著地面，“也該說說了。”

終于要來了，格雷一直想搞清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