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哈特點點頭，放下手里的信封，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感覺他全身的肌肉都放松下來。

“是我故意的……”洛哈特說，“誰都知道這件事，黑魔法防御課教授的職位……超不過一年，因為它受到了詛咒。看看以前的那些教授，總是被層出不窮的意外傷到，最后離職，我也會不例外。當我成為這門課的教授這一刻，我就在思考著如何讓自己平平安安從這個職位上脫離開——我可不想像他們那樣，住在圣芒戈魔法傷病醫院！當然了這還算是最好的結果，有的人甚至因此喪命，比如去年的奇洛教授，他還是我在拉文克勞的舊友呢！”

洛哈特停下來了一會，他神情略顯疲憊，格雷并沒有插話，而是想等著他繼續說。

“你一定會問，那既然這樣為什么我還要來這兒，對吧？畢竟除了斯內普以外，還沒見到其他人想教黑魔法防御課的。”洛哈特又嘆了一口氣，他看著桌子上放著的自己的全套著作，“狡猾的鄧布利多……去年六月份鄧布利多找到我，說要給我提供一份在霍格沃茨的工作，并告訴我可以教正在上二年級學生的哈利，而作為“著名哈利”的老師能讓我獲得比做其他事情更高的人氣。”

“你總不會是為了這個就把自己人身安全扔一邊了吧？”格雷說。

“這誘惑巨大，它可以增加我的名氣，你知道嗎，格雷，我不用再寫那些什么自傳故事書了！”洛哈特揮著胳膊一邊比劃一邊說，“就在我猶豫的時候，鄧布利多放出了殺手锏，他說他知道了我的秘密……”

格雷已經猜到是什么了，鄧布利多碰巧知道那兩個被洛哈特抹去記憶的巫師，他知道洛哈特為了寫書出名到底做了什么。

洛哈特站起身來，他雙手叉腰，這個姿勢是他習慣性的，格雷認為洛哈特現在坦白這些事，心中難免焦躁，擺出這樣的習慣性姿勢可能會讓他自己覺得更舒服平靜一點。

“跟你直說吧，格雷，我攤牌了。”洛哈特說，“我寫的那些書里大部分都不是我自己親身經歷的事兒，當然，也不是我自己純編的，比起編故事，有個更快更簡單的方法，從別人口中套出話，然后給他們來個遺忘咒，這樣這些故事就成為自己的了。”

“等等，你該不會……”格雷提高警惕。

“不不不，別誤會！格雷！”洛哈特緊忙說，“我不會對你施加遺忘咒！我是在和你交流坦白！”

“好吧……我暫時相信你……”但是格雷還是做好了隨時抽出魔杖的準備，并且時刻盯著對方的動作。

“鄧布利多說他認識其中兩個被我抹去記憶的巫師，他知道我的所作所為，我被他抓住了把柄！就這樣，靠著這個牽制著我，我來填充了霍格沃茨空缺的職位……”洛哈特說，“我想著先答應下來，等到之后在想辦法離職，而且最好是安排得巧妙，這樣大家都以為我是因詛咒而離職的，但實際上是我一手安排自己造成的，這是最完美的思路！如果我直接拒絕鄧布利多，就全完蛋了！我辛辛苦苦積攢的名氣，那么多人認識我，要是他們知道我的事兒，我就完了！”

“所以你故意教得差勁？”格雷問，“故意把小精靈放出來，故意一直在表演你的豐功偉績？”

“咳咳……”洛哈特尷尬地咳嗽了兩聲，“其實呢，小精靈那次的的確確是一個意外……”

“……”令人尷尬的沉默。

“不過從那以后我發現，故意把課堂搞亂的絕對是一個實用的方法，這樣遲早會有很多人對我的教學不滿！而且我不必擔心名聲有太大影響，因為我在給粉絲回信時候就已經提及過自己不適合教學，很多學生并不能懂我的意思。這樣即便我離職后，也一定會有很多人說我閱歷豐富，像我這種四處冒險的人不應該去當教授，實在是大材小用，而且我所傳授的知識很少有人能懂，只有天賦異稟的人才能聽明白，不然人人都能成為我了！多么棒的說法！這絕對是最佳方法，既可以讓我遭受舉報最后安全且體面地離職，又可以騰出時間不去備課而是去回復粉絲的信——”

他還在想著名氣和粉絲，即便是眼前這種情況。

“我還以為你能有思想更深刻的見解呢……”格雷略帶諷刺地說。

“所以，眼看這學年要結束了，我得加把勁兒才行。”洛哈特指了指那些信，“收到的越多越好，馬上我的計劃就成功了，我是幾十年來第一個安全且體面離職的黑魔法防御課教授！”

“你被鄧布利多校長抓著把柄，就不擔心有一天他真在眾人面前揭露出你的那些事？”

“我擔心過！”洛哈特面露為難的神情，“但現在沒有辦法了，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我現在主要目標是保證自己活著離開這個職位。格雷！你不知這些日子我多擔憂，生怕出個事自己就受傷了，就連上廁所我都怕滑一跤摔死！我也顧不得那么多了，先逃出去再說，然后躲一陣子風聲。”

“好吧，既然你自己都計劃好了。”格雷說，“但是你現在告訴我這些，吉德羅，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洛哈特走過來，拍了拍格雷的肩膀。

“你是我的朋友，格雷！好同事，好朋友。”洛哈特面帶笑容，“大家都希望我趕緊收拾東西滾蛋的時候，你卻專門來找我，提醒我有人對我教學不滿，擔心我因被舉報而丟失工作！我想我不應該瞞著你，我不久之后就能逃離這里，我們會不辭而別，但看在你好心勸我的份上，我就向你坦白了。格雷，你可真是太好了！等我這幾天一定要送你全套寫真簽名，再合個影？”

格雷摸了摸鼻子，他感到有些尷尬，他和洛哈特的關系好像并沒有后者想象的那么好，這次過來單純是因為哈利和羅恩的請求，以及自己在好奇最近洛哈特在搞什么事。

“我不敢保證鄧布利多在你偽裝成因詛咒而離職后仍會揭開你的丑事，但是如果你之后繼續活躍于粉絲和你的那些書之中……他一定會的。”

“我也這么認為！”洛哈特說，“所以我決定離職后去別處躲一躲，銷聲匿跡一陣子再說，這樣還能在別人眼里保留個好印象——在發現教授這個職業不適合自己后，洛哈特決定隱居沉淀，偉大的作家現在銷聲匿跡，大家十分期盼他的回歸！”

幾個肖像畫里的洛哈特在鼓掌。

“可你卻為了這個，耽誤了學生一學年的黑魔法防御課。”

“黑魔法防御課年年換教授，有幾個是教的好的？！如果他們真愿意學，會自己學的，比如格蘭杰小姐。看在我給你坦白的份上，看在我們好交情的份上，格雷。”洛哈特扶著他的肩膀，湊近說，“讓我安全地離職吧……我只想活著離開，我想保全自己的性命，又有什么錯呢？”

如果格雷現在拿著這條已知信息去找鄧布利多，好像也得不到什么好處，既然洛哈特鐵了心要走了，就能給盧平騰位置，這樣格雷的目的也達到了。

至于洛哈特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是否要被揭露，他也懶得管，留給鄧布利多自己選擇吧。

……

過了幾天后，和之前同樣的場景，哈利和羅恩趴在講臺前眼巴巴望著格雷。

“又有什么事嗎？你們兩個。”格雷沒停下手中的事，他把待批改的論文放在一邊，整理在一起。

“洛哈特教授好像……”哈利說，“他講課好像更夸張了。”

“教授，他是不是受什么刺激啦？”羅恩問。

“洛哈特教授啊，我之前找他聊過了，他表示自己心里有數，有必要的話會做出點改變，這也許就是他說的做出改變吧。”格雷站起來，隨后將桌上的一沓論文作業卷在手里，“不過，下個學年的黑魔法防御課教授應該會很棒。”

哈利和羅恩看著格雷走遠的背影，十分疑惑，他們倆互相看了一眼：“這是要換老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