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定睛看到,白玫瑰搭著她母親的手也在這一群里,二姨娘三姨娘也都諾諾的跟著,一幫小兄弟姐妹圍著各自的母親。
逐一看過去,迎上大表哥擔憂的目光,不屑的撇撇嘴,這時候知道擔憂了,一分錢不值的同情心,本小姐不稀罕!她省略不計這些路人甲,最后定格到舅父臉上。
白清遠不茍言笑的臉上,掠過一絲釋然,雖然談不上對這外甥女有多深的感情,但終歸是妹妹的親生骨肉啊,再說,朝廷上下全都知道墨大將軍的遺孤在自己府里,萬一有閃失,情理上也說不過去!
想到此,臉上緩和的帶了笑意,很是慈祥的開口:“凝寒,醒了?有沒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墨凝寒忍不住轉身,裝作拭淚的樣子,卻偷偷翻個白眼,廢話,我們都大眼瞪小眼了,豈不是醒了?你頭上摔個包試試,看看哪里不舒服?
但轉回眼,她一臉哀戚的看著舅舅,小臉上的凄楚,讓白清遠這鐵石心腸的人都覺得想要擁入懷中安慰一番了。
她試著想要下床,身子一晃,白清遠連忙扶住:“別多禮了。你醒來就好!”
墨凝寒忍不住想罵娘,誰特么想跟你行禮來著!本小姐只是坐的有點累!
嬌聲回道:“謝謝舅父關心!凝寒無礙!只是,摔得頭有點嗡嗡的,除了記得和大表姐二表姐一起玩秋千來著,一時想不起后來到底發生什么事了!”
白清遠一聽,立刻回身看了白玫瑰和白茉莉一眼。沉聲問:“玫瑰!你來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白玫瑰眼珠一轉,她忘記了,真好!立刻來到父親身旁,撒嬌似的圈住爹爹胳膊:“爹!我和茉莉看到良玉非得讓表妹做姑母的秋千,我和茉莉就想讓她高興一下,推她蕩秋千,誰知道,她可能想起了姑母太傷心,一個不小心就摔了下來!”
一番話把自己和茉莉撇得干干凈凈,還讓人忍不住表揚她表姐妹情深呢,當然,如若爹爹不相信,還有白茉莉不是!
墨凝寒小手在被子里緊握,這個表姐不簡單!既不是草包美人,還聰明的緊,最厲害的是心腸歹毒,一句話把良玉推了出去!抬眼看看舅父,果然,他早就黑著臉去瞪良玉了。
心里嗤笑,古代就是一言堂啊,大小姐一句話,就是事情的真相,良玉啊良玉,現下你可知道了么?
良玉臉一白,立刻跪倒,磕頭不止:“老爺!奴婢沒有!不是奴婢要表小姐蕩秋千的!”
“來人!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拉下去杖斃!你們記住,表小姐是我的外甥女,她的爹爹是我們的英雄,一定要把她當成小姐一樣伺候!違者,良玉就是下場!”
上來兩個家丁,就想要拉著良玉走,良玉死活掙脫,大喊:“大小姐!你要救我!是你要奴婢把表小姐叫去的呀!大小姐!”
白玫瑰氣的身子亂顫:“住口!賤婢!臨死也要污蔑與我不成?”
白大夫人沈湘,溫婉的開口:“玫瑰莫氣!不要為這丫鬟失了小姐的分寸!你們還不把這胡言亂語的婢子拉下去!”
良玉絕望的看向表小姐,眼里淚水盈眶,哭著:“表小姐!表小姐!救我!”
墨凝寒嘆一口氣,才十幾歲,就要被活活打死,再說自己發燒她倒也伺候得很是盡心,不由得對舅父說:“舅父!請聽凝寒一句話!”
白清遠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對現在的凝寒這么聽從,手一擺,示意下人留步。
凝寒聲音清亮而婉轉的解釋:“凝寒來叨擾舅父一家,實屬無奈!舅父舅母對待凝寒如同親子,我銘記在心!丫鬟們對凝寒,倒也無不規矩,良玉天大的膽子,也不會忤逆舅父的話!”
白清遠一想,也是,她要害凝寒又能得到什么好處?聽了凝寒的話,倒也有幾分相信良玉先前所說,難道真的是寶貝女兒吩咐的?想想玫瑰的性子,他暗嘆一聲。
一句話逆轉了良玉的情形,衡量一下利弊,白清遠輕咳一聲:“咳咳!不是故意,那也是無心之失,照顧不好你,就是罪過!死罪能逃,活罪難免!良玉杖責十下,送去柴房!夫人,你再派個伶俐的人來伺候凝寒!”
沈湘柔聲應了。白清遠看看外甥女張嘴欲言又止,笑了:“你和你娘一樣!心軟的不像話!好了,就這么處理!你好好休息吧,有事找舅舅!”回轉身,對所有兒女說:“你們,都跟我到書房!”
說完,倒背雙手,踱步而去,眾人面面相覷,立刻趕緊的跟上,除了臨了白玫瑰怨恨的一眼,白展松關心的神情,和白夫人不著痕跡的一瞥。
墨凝寒看著瞬間走的干干凈凈的房間,有點失笑,這都什么跟什么!自己女兒牽扯了,立刻就一筆帶過,嚇得立馬走人?不過樂得清靜,睡覺,睡覺!
跟著白清遠來到書房,一行人浩浩蕩蕩的站了兩排。
他看了玫瑰和茉莉一眼,兩人心虛的低下頭。
白清遠這下更是了然,搖搖頭,嘆口氣道:“這件事我就不追究了,你們記住,整個朝廷都知道,戰神的孤女在我們府,她絕對不能出事!何況還是你們的外甥女和表妹,這種關系的親戚,以后不許再找她麻煩!知道么!”最后厲聲的說出問句。
大家都諾諾的答應了。他臉上一緩,滿意的頷首:“好了,出去吧!展松留下!”
大家魚貫的走出書房,白夫人沈湘叫了幾個丫頭,溫聲問道:“你們都是府里的三等丫頭,現在誰愿意調去伺候表小姐?”
有兩人立刻后退,伺候寄人籬下的表小姐?誰這么傻!可是有一個丫鬟立刻跪下:“奴婢可以!”
沈湘輕笑:“還真有自報家門的!好吧,碧玉!你去吧!升為二等丫頭!聽老爺的話,伺候好表小姐!記住了!”碧玉磕頭領命。
托著一盤子吃的,碧玉來到墨凝寒的床前。
墨凝寒睡得很警覺,前世警察的靈敏,今生竟然還在!
她猛地一睜眼,是個陌生的小丫鬟,年齡比良玉大上一兩歲吧,卻一臉不卑不亢。她見表小姐醒了,立刻露齒一笑,把托盤放好,然后走過來:“小姐好!奴婢是碧玉!以后就是奴婢伺候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