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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淡云流水度此生

就這樣,我與顧廷根甜甜蜜蜜地過了一年,西涼一切太平,故人依舊安好。

不知怎的,我與顧廷根如膠似漆,但肚子還有仍未有動靜,我有疑心過是否有人動過手腳,但又很快否定了,許是多心吧,但不知為何,心里總覺得有些許不安,感覺今年不太平。

我與往常一般,在府中等著顧廷根回來與他一起用晚膳。我聽見了馬車聲,心中一喜,急忙出去迎接他。但是我一看,面色漸漸冷了下來。

只見他下了馬車后,又有一位女子從他馬車上下來,看見我在此,愣了一下,隨即對我行禮,用著那甜甜的嗓音說道:“妹妹風音見過姐姐。”我淡淡地撇了她一眼,沒讓她起來,隨即用不解的眼神望向顧廷根,希望他給我一個解釋,我心底里還是相信他的。

“她是我后日迎娶的側妃,,婚禮之事便由你操辦吧。”他不帶一絲感情地開口。我驚了,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你是在說笑嗎?”“婚姻之事豈能造假。”顧廷根放下這一句話,便頭也不回地進府了,風音看見他進了王府,便立馬跟上,獨留我一人在原地。我終是不信,轉身跑去找顧廷根問個清楚。

我沖進他的書房,從背后抱住他,帶著最后一絲希望道:“廷根,發生什么事了?告訴我好不好,你告訴我剛剛但是騙我的好不好?”他低下頭,將我的手一根一根掰開,推開道:“你見我何時說過謊話?”我難以置信,淚水在我的眶中打轉:“那我們大婚之日你許諾過我的你忘了嗎!”

我歇斯底里地問道。“只不過是一時興起罷了。”他張開薄涼的唇吐出這句話。我失魂落魄的垂下頭,眼淚撲棱棱落下,一滴一滴,打在我的心上。良久,我緩緩抬起頭,道:“臣妾明白了。”轉過身,失魂落魄的走回院子。殊不知,他在我轉身的那一刻,眼底悲痛的情緒再也藏不住,低聲嗚咽起來。

姜茶知道了這件事,竟出奇的安靜,只是守著我,一夜未眠。第二日,我看著鏡中憔悴的自己,下定了決心,由姜茶攙扶著去書房找顧廷根。“臣妾見過太子殿下。”我中規中矩地行禮,仿佛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臣妾今日前來,只是為了討要一封休書,望太子殿下成全。”我跪下,討問道。

良久,他嘆了口氣說:“也罷,隨你。”隨即拿起筆,寫了一封休書,我接過,朝他跪下:“從此我西涼國郡主沈落葉,與晉國太子互不相欠,形同陌路,恩斷義絕,再見亦是故人。”直愣愣的磕下三個頭,站起來,扶上姜茶伸過來的手,毅然決然地離開。剛離開晉國,許是因為我傷心過度,沒注意到有人,便與姜茶一起被打暈了。

再醒來時,我躺在一張大床上,周圍布置得與王府里我的寢院一般無二。這時,有人推門而入,是顧廷根身邊的親信白羽,我不語,只是冷冷的看著他。“殿下暫時還不能讓您被休棄的事情傳入西涼,所以便暫時委屈一下您,您放心,姜茶姑娘在另一處別院歇著呢。”說完,便畢恭畢敬地退下了,我失魂落魄的坐著,心口如刀絞一般疼痛。

到了午時,白羽將午膳送來,全是我愛吃的小食。我抬起頭,開口說了第一句話:“有酒嗎?”白羽愣了一下,隨即道:“有的。”“給我多拿些。”我囑咐道。

白羽頓了頓,隨即跑去拿酒。我接過,淡淡地說:“退下吧,我一個人靜靜。”白羽聽了,便將門帶上退下了。我打開酒蓋子,一股沁人的酒香撲面而來,我仰頭,一飲而盡。不知喝到何時,我終是醉了,嘴里迷迷糊糊的嘟囔著些話語:“顧廷根,你個負心漢,你不得好死,你這個王八羔子負心漢!”隨即醉了過去,昏昏沉沉中,感覺有人拂過我的臉頰,將我小心翼翼地抱到床上,許是我太想念他了吧,都分不清是夢還是現實了。

第二日,我頭一次睡到日上三竿,醒來時頭痛欲裂,白羽許是早就預料到我何時醒來,桌子上擺著的醒酒湯都還隱隱冒著熱氣,一看便知是剛放這不久的。我也沒矯情,端起醒酒湯便咕嚕咕嚕全部灌下,才感覺頭痛好了許多。我梳洗一番,推開門,第一次踏出院子,打量這個宅子,居然都是按照我的喜好與習慣擺設的,我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暗自傷感。

“您醒了?”白羽進來,看見我站在庭院中驚訝不已的道。“嗯。”我淡淡地應了一聲,撇過頭看著庭院中的唯一的楓樹,總覺得充滿了譏諷。我轉過頭開口問道:“可有斧頭?”白羽答:“有的。”他看了看楓樹,又問:“您該不會是想砍了這棵楓樹吧?”“是又如何。”我冷冷地看著楓樹,毫無感情地說。“屬下這就去。”白羽嘆了口氣,終究還是答應了。不一會,他拿著一把斧頭走了過來。

我接過,細細打量著,十分鋒利。我舉起來揮了揮,眼睛不眨一下的朝楓樹砍去。砍著砍著,不知何時淚水充滿了我的眼眶,我實在是忍不住,停下來淚如雨下。白羽第一次看見我哭,手足無措,急忙遞手帕給我擦眼淚,不知怎么安慰我,急得焦頭爛額,活像熱鍋上的螞蟻。

我蹲在樹下哭著,竟哭累了,吸了吸鼻子,擦干凈淚花,恢復從前云淡風輕的樣子,我心里有多痛,只有我一人知曉,我將傷疤,藏起來,不予任何人發覺。

就這樣,我一人在此宅院中度過了一月,這一月白羽不讓我知曉外界的任何事情,只是告訴我一切安好,我只是聽聽,不以為然。于是便常常喚白羽給我捎些酒來,整日宿醉,不省人事。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在逃避,在忘卻,我還是自欺欺人地告訴自己,他還是愛我的,不然他怎么會這么久都不放人不是嗎?想到這些,我不禁露出自嘲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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