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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真相

時間好像過得很快,孩子們一覺醒來,他們的衣服全部晾干,但天色也已經不早,星星掛滿了天空。

遙兒為孩子們煮了鮮美的晚飯,吃過晚餐,小樂樂和幾個小妖精又纏住遙兒阿姨為他們講故事。故事一個接一個地講完,孩子們乖乖地倒在遙兒的身邊再次沉沉地進入夢鄉。這就是孩子,簡單、吵鬧、安靜。如今遙兒只好把他們一個個地抱到床上,蓋好被子;奈何她的床太小,只能在地上打地鋪,委屈幾個大點的孩子包括凱文和樂樂睡在地鋪上。

辛苦一天,遙兒著實疲憊,沒多久歪在凱文的身旁也睡著了。

很晚的時候,整個世界都沉靜下來,帳篷外面蟲、蛙的叫聲也似乎消失,連天空中的繁星也收斂了光彩,唯恐打擾到這個靜謐的夜晚。就在此刻,凱文獨自一人溜出了帳篷,徑直地走到馬車旁,來到獨角獸的身邊。

凱文站在獨角獸后方,正好對著那條潔白似雪、順滑如絲、美得無與倫比、鋪灑一地的長尾巴。此刻,獨角獸美女正埋著頭臥膝坐在地上,不時地發出一陣鼾聲。凱文看了片刻,沒有猶豫,開口說道,“我知道你沒有睡著。”

獨角獸扭動了一下身體,似乎正睡得香甜,沒有感到有人已經靠近她。凱文自然沒有停下來,而是接著問,“我知道,這些應該都是你做的,對吧?而且,你不僅能夠聽得懂我的話,還……”

“呵呵……”沒等凱文說完,一個女子的笑聲便從獨角獸身上發了出來,只見這匹雪白的獨角獸發出柔和的白色光芒,映照著整片夜空,緩緩地昂起頭,舒展開四肢從地上站起。接著,她轉過身面對著凱文,上下地又把這孩子再次打量了一遍,“凱文,確實是個聰明的孩子?!?

“我知道,媽媽其實是你扮演的,并不全是樂樂的記憶?!眲P文直截了當地進入到主題。

“我說呢,為什么你見到遙兒的時候,只是開口喊了一半的話。沒錯,我是借用了一下樂樂的記憶?!豹毥谦F注視著凱文,聽她的聲音,應該是位成熟,更是一位有智慧的女性,想來,也是一位非常個性的獨角獸。

“非常感謝您,我知道,是您救了我和樂樂?!眲P文說罷,深深地一鞠躬。

“的確是這樣。”獨角獸也不謙虛,“樂樂這個小不點,沒什么本事,膽量倒不小。有勇無謀!那么危險的地方也敢去,紅河,豈是什么人都可以靠近,還想救你,差點沒把自己的小命也賠進去。”獨角獸說,驕傲地昂著脖子。

“我應該叫您月痕阿姨?!眲P文是個懂禮貌的孩子,同時對著獨角獸又是深深地鞠了一躬。

“這個我愛聽。”

“月痕阿姨,我想請問您,我媽媽上哪里去了?”凱文說出這句問話之后,一顆心都懸了起來,他很怕得到一個沒有答案的結果。然而,凱文也清楚,在現實中,很多情況,其結果往往總是事與愿違。

“我不知道。”獨角獸低下了頭,口氣里竟是憂傷,“她總是說,不讓我擔心,會照顧好自己。但是她那么倔強的性格,如果能夠放得下,或許會好一些,可是讓她放下,還不如讓她死掉?!?

“放下什么?”凱文無法聽懂月痕的回答。

月痕含著笑輕飄飄地說道,“你可以去找冥王迪亞斯,問問他,便清楚了?!?

凱文頓時總結出,在他們的世界里,很多人都喜歡話說一半,而不是一次性說明。

“我只能告訴你這些,因為我很懼怕他,但也尊敬他,會遵守他的命令。”

“可是,我怕還沒講兩句,又被他趕了出來。他是一個很奇怪的人?!眲P文想起上次不愉快的經歷,以及那張善良卻嚴峻無比的面孔。

“哈哈!凱文,果真是個可愛的孩子!”月痕笑的是搖頭晃腦,那條美艷的尾巴也甩開來?!耙?,在這個世界上,可沒幾個人敢這么評價天父迪亞斯,還用到‘奇怪’這個多重意思的貶義詞。連你媽媽都不曾敢這么說過他。”

“媽媽和迪亞斯到底是什么關系?”凱文抓住機會趕緊詢問。

可是月痕卻突然停止了大笑,把腦袋忽地伸到凱文面前,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還真個兒把凱文嚇了一跳,“小家伙,想套話,我偏不告訴你?!?

“為什么!”凱文焦急地喊出來。

“實話告訴你吧。”月痕收斂了笑容,“因為我不敢。”

凱文感到無奈也沒有辦法,誰叫他碰到的人物都是這么的不平凡。他抬起頭,跳開前面的話題,接著問,“我想,月痕阿姨叫我在這里蘇醒過來,其目的,不只是讓我看到媽媽的身影吧,應該還有別的要求?!?

“不愧是他的孩子,勇氣可嘉,果敢聰慧?!痹潞劾^續講,“猜的不錯,我帶你過來,原是想安慰一下你幼小的心靈,讓你看看你的媽媽。另一方面,也是想讓你了解一下你的媽媽,她是一位值得驕傲的母親。其次嘛,是想通過你媽媽的口吻,讓你繼續自己的道路。不過,竟然被你識破了,就直接說重點。你現在要回地球,找到圖文,幫助他。”

“圖文,他沒事!他真的沒事!”凱文開心得幾乎跳起來,上前一把抱住獨角獸的長脖子。

“好啦,好啦。不要再繼續抒發感情?!痹潞蹃砘鼗蝿又X袋才把凱文甩開,“他現在是沒事,但是,如果不及時的話,他的生命恐怕也已經走到了盡頭。”月痕講,目光里閃爍出嚴肅的神情,“天父迪亞斯曾經讓他們立下誓言,只有通過千世輪回的考驗方可重歸天國。而且一旦接受使命,這條路就無法再回頭,只能前進!并且,如若不能夠在規定的時間內返回,他們將面臨著魂飛湮滅的嚴重后果!”

“為什么這么嚴苛!”凱文想不通。

“這個我不好評價,不過,現在看來,圖文好像真的過不去這個檻了。去幫幫他,越是強大的人,恐怕越是需要更多的人去幫助他,方可完成累世偉業。”月痕望向凱文,目光嚴厲中又帶著幾分笑意。

“好!我愿意接受!”凱文站直身體,莊重地點點頭,“即使是不相干的人,如果我們有能力幫助都會盡力去做,更何況是圖文!”

“我發現,我好像開始欣賞你啦,凱文。不僅是因為你的出生。”獨角獸忽然嚴肅起來,接著靜靜地說道,“正如你母親所講,她會欣賞一個人,首先是人品,其次是知識、閱歷,最后才是智慧、能力。她雖然只是個奴隸,卻能夠永遠做到不卑不亢,所以值得我們這些朋友去愛護她,幫助她。”

獨角獸的話剛結束,凱文就陷入到一片無際的黑暗之中,任何光線和聲音都沒有了,僅能聽到自己呼吸和心跳的聲響。

“月痕阿姨!月痕阿姨!”凱文轉了一周,大聲地呼喊著。

“凱文,”月痕的聲音又從黑暗的深處傳來,“圖文也已經回到了地球,具體位置,我算不到,現在先將你送回去。記住,圖文在你未出生的時候,便和你有些的緣分,他對你充滿了愧疚,所以他可能會忘記很多人,但是不會忘記你,所以當你靠近的時候,他就會發現和找到你。所以讓你去幫助他是最佳的選擇?!?

“愧疚,我還沒出生哪,他愧疚什么?”凱文實在無法理解這些古怪的神明,“阿姨,可不可以把話說清楚些!”

“這是圖文的事情,我不好說,要懂得尊重別人的隱私嘛?!痹潞壑v,聲音漸漸遠去,“再見了,不過,相信我們不久還會再見面。好運,凱文!”

“好運?碰上你們還能有啥好運!”凱文剛想接著問,突然腳底下一陣落空感,自己整個人便摔了下去。

只聽到“噗通”一聲,凱文重重地掉進了水中,而且是又咸又苦的水里。因為摔下去的力度過大,所以他整個人一直掉了三四米之后,下降的趨勢才停住,隨后則靠著浮力的作用,加上他四肢并用的掙扎,終于是浮出了水面,然而眼睛、鼻子、嘴巴里卻倒進了咸水,還有不少液體灌入他的肺中,咳嗽了幾次才把水噴出來,若不是他熟悉水性,這會子怕是又再次沉到水下了。

在水面浮了一陣,呼吸順暢了許多,凱文這時才抬起頭向四下望去。這不望倒是不打緊,看了一圈就徹底絕望啦,因為他十分肯定的是他剛剛已經非常“幸運”地落進了汪洋大海里,而且是前無島、后無陸地的大洋中。

“這不是明擺地整人嗎!”凱文徹底無語,他朝著一個方向游了半個多鐘頭,很快氣力就沒了,雖然記得在媽媽那里剛吃過飯,但是后來一尋思才明白,連媽媽都只是個影像,那些飯湯恐怕也只是一種幻覺。凱文有種上當受騙的失敗感。現在他已經不敢再游動,因為自己實在不清楚目前的位置是否離近島嶼或者陸地,如果非常遙遠的話,他如此折騰下去,怕是力氣很快就會耗光而終將沉到海底。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撐著,不要埋進水里,然后等待有人來施救。

半個小時過去了,一個小時過去了,六個小時過去了,甚至十幾個小時都過去了,然而,周圍還是沒有一艘船的影子,也沒有望見任何島嶼或大陸的痕跡,這片大海更表現得是異常平靜,甚至連絲波浪都沒有。

如今已經進入深夜,到現在凱文曾有三次睡著倒進水里,幸虧是被海水嗆入鼻孔把他驚醒。但這樣下去,始終是會被海水所掩埋。疲勞、困倦,和絕望一點點地向他襲來,凱文如此堅強、樂觀的性格,如今也想到了死亡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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