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逼宮、決裂

這還是辰君第一次進李府內宅，雖然他總感覺哪里不妥，但是架不住李尋歡的熱情。

辰君在茶室坐了片刻，李尋歡領著一個花容月貌的美麗姑娘進來了，“妹妹，這就是我跟你提起的辰公子。”

李曉芙施了一禮，帶著一絲羞怯、一絲好奇打量著辰君，“見過辰公子。”

辰君趕緊回禮，“見過李…世妹。”

他心下贊嘆，這李府的基因還真是好，李子爵都中年了還那么帥，李尋歡雖然整天將自己涂抹的跟鴨子似的，其實臉模也是一等一的帥哥，這位李曉芙也是，一等一的美女，僅僅比秦玉鶯略差。

三人落座后，開始閑話，李曉芙性格有些羞怯保守，但有李尋歡這個話癆插話，氣氛倒也融洽。

“姐姐，聽說你新作了一首詩，妹妹可要瞧瞧。”一陣香風飄來，一個女孩子笑著走了進來。

圓臉，膚白，眼睛大，笑起來柳眉彎彎，又是一個一等一的美女，和李曉芙羞怯的性子不同，這個圓臉美女一進來就自顧自的坐在辰君旁邊，一點不當自己是外人，她大大方方的打量辰君，笑道：“你就是我按無良哥哥說的那個辰公子嗎？哥哥說你是個有趣的人呢。”

見辰君疑惑，她又道：“我哥哥就是陸小鳳。”

辰君又是行禮：“見過陸世妹。”

陸世妹一擺手，“那些禮儀最沒意思了，我就不還禮了。”又道：“對了，聽哥哥說你賭術驚人，外號澳門賭神高進，你可以教我賭術嗎？我可以拜你為師。你要是收了我我把我的閨蜜介紹給你做妾室怎么樣，包你滿意…”

辰君長大嘴巴，不是說古代女子溫柔賢淑嗎？秦玉鶯、魚美人、李曉芙無不如此，可是陸世妹，你姑娘家的矜持呢…

于是一晚上，辰君都在陸世妹嘰嘰喳喳的轟炸下度過，直到陸小鳳過來將她拉回去。

…

秦府。

秦晚榮端著兩本奏折抄稿手在發抖，他的對面坐著高子爵和吳子爵。看完奏折，秦晚榮已經是臉色則鐵青，他被彈劾了，而且是被自己的盟友、自己的屬下彈劾了。

秦家、陸家、李家、吳家、高家世代友好，祖輩更是一齊結拜過，而后又相互聯姻過，可今天，他被兄弟情誼般的吳家和陸家捅了一刀。

奏折原件已經發往京城，不出意外，幾天就能到達天子手中，前些天秦晚榮已經被大理寺、御史臺、荊州官員聯名彈劾，如果再被自己屬下彈劾，他的官職很可能不保，秦家也將徹底沒落。

“我秦家待你們不薄，你們為什么要這樣？”秦晚榮盯著兩人的眼睛，感到心痛又絕望。

高子爵面無表情，說道：“大人，你家秦府姑爺欺騙了我兒5000兩銀子，又在玉林縣各大賭場各大青樓敲詐勒索，將那些青樓賭場洗劫一空，今天，他更是喪心病狂一把火燒了杏花樓的花船，花船上整整20人身亡，其原因，竟是杏花樓老鴇和小朱丫鬟控訴過他。”

“大人，此等喪盡天良之輩若不誅滅，簡直天理難容，還請大人下通緝令，讓劉狼縣尉捕捉此僚，還玉林縣一個清凈，讓杏花樓20人死得瞑目。”

秦晚榮不敢置信，“你們彈劾我竟是因為此事？”

高子爵道：“還請大人下令。”

“高子爵，那辰君確實不是東西，可是據我了解，他并沒有敲詐勒索那些賭場青樓，因為那些賭場青樓本就欠他許多銀子，他不過按照契約辦事而是。另外，你兒子好像是和人家對賭輸了1000兩銀子。至于那杏花樓花船，證據未明之前本縣令絕不會輕易下令。”

吳子爵怒哼一聲，“既然大人不肯還玉林縣一個清凈，那大人請看此物。”

吳子爵掏出一個賬本，賬本上記錄了吳子爵府今年的收成和稅賦情況。緊接著，高子爵也掏出同樣的賬本。

秦晚榮看過賬本，腦子嗡的一聲險些跌倒，偌大兩個子爵府，今年竟然處處虧空，總稅賦更是只有100兩，要知道往年可是1萬輛銀子的。

這顯然是在為難他，報復他剛才的不配合。

“大人，劉縣尉求見。”一個仆人進來通報。

“帶進來！”

劉狼進來后將幾本厚厚的審案記錄放到桌前，說道：“大人，經過劉某多年偵查，發現這些案子存在嚴重誤判，實屬冤枉了好人，縱容了罪犯。秦大人下令翻案。”

秦晚榮皺眉，不耐煩道：“此事以后再說，你先退下。”現在他根本沒心思去查案。

劉狼卻并不退下，堅持道：“大人，這些案子都是當年大人親手審理，親手簽字結案，為了大人的前程，還請查案。”

秦晚榮終于聽出不一樣的味道，震驚的看著這個手下，良久后，他咬牙道：“好，我看，我看！”

看完案子，秦晚榮身子顫抖，這些案子的確是當初他在審案，也經由他的手結案，更是他親手簽字。可是這些案子的破案過程全是劉狼經辦，秦晚榮文人出身，不善查案，當時的大部分審案他都是聽取劉狼辦理的。也就是說，案子的結果其實是劉狼審出來的，可是審錯案的接過卻要由他秦晚榮承擔。

秦晚榮怒目看向劉狼，仿佛第一次認識這個屬下，原來曾經的卑躬屈膝都是假的，處處給他挖陷阱才是真的。

又看著吳子爵、高子爵，秦晚榮終于明悟，今天的一切都不是偶然，而是這三人串通好的。

先示明奏折，再用稅賦要挾，最后用冤錯案逼迫，他們擺明了要逼宮，起因竟然只是因為他不同意下通緝令追捕他準備休掉的秦家姑爺辰君。

“好，很好，你們好的很那！”秦晚榮怒極而笑，嘶道：“我真是瞎了眼，以前怎么沒看清楚你們的小人面目，我真是瞎了眼啊。”

高子爵、吳子爵、劉狼異口同聲，高聲道：“為了秦大人的前程，秦大人下通緝令。”

“很好，很好”，秦晚榮氣的胸膛劇烈起伏，“高饒、吳貴，今天以后，我們秦府與你們恩斷義絕。”

秦晚榮拔出墻上的劍，將自己的衣袖砍斷撕下，重重扔在高饒和吳貴面前。

割袍斷義，自此，秦府和高府吳府就是敵人了。

秦晚榮然后拿起筆，書寫通緝令。

“秦兄，且慢，且慢下令。”

李永思走進房間，扯住秦晚榮的毛筆不讓他寫下去，說道：“秦兄，這通緝令下不得。”

秦晚榮怒氣未消， “如何下不得？不過一個潑皮罷了。愚兄處理自家姑爺李賢弟也要干涉嗎？”

李永思兵不生氣，好生道：“秦兄，里面說話。”

兩人進了內宅，李永思說道：“秦兄，辰君現在是你秦府姑爺，一旦你下了通緝令，別人會怎么想。”不等秦晚榮回答，他又說道：“別人會說，秦府書香門第不過浪得虛名，二女兒震天舞刀弄棒，獨生子整天和江湖草莽混跡，又破財敗家。這也就罷了，誰家不出個調皮孩子，可是如今秦家姑爺竟然留戀青樓、出入賭場，更是殺人不眨眼，這…這可大大的有損你秦家的名聲啊。”

“哼，早該休掉這個潑皮的”，秦晚榮有些后悔，早休掉辰君哪來這么多事。

李永思笑道：“現在休掉也不遲，秦兄趕緊下休書。你下了休書再通緝那潑皮，就沒人說什么了？”

秦晚榮如夢如醒，連連點頭，“李賢弟所言極是，愚兄這就去下。今次還要多謝李賢弟了。李賢弟且安做片刻，愚兄這就去和柔淑商量此事。”

秦晚榮找到柳柔淑，吩咐她安排人連夜去請親戚朋友，宣布此事，時間倉促，那些親戚朋友可能來的很少，可是眼下顧不得許多了。

秦晚榮回到大廳，跟高子爵說明一個時辰后下令，卻見陸子爵笑瞇瞇走了進來，“秦兄，愚弟有事相商，里面談？”

兩人進內宅的走廊中，陸子爵笑道：“秦兄，這通緝令你下不得。”

“為何下不得。”

陸子爵一副掏心掏肺為你考慮的模樣，道：“秦兄，辰君現在是你秦府姑爺，一旦你下了通緝令，別人會怎么想。別人會說，秦府書香門第不過浪得虛名，二女兒震天舞刀弄棒，獨生子整天和江湖草莽混跡，又破財敗家。如今秦家姑爺變本加厲，留戀青樓、出入賭場，更是殺人不眨眼，這…這可大大的有損你秦家的名聲啊。”

秦晚榮驚異的看著陸子爵，這般措辭和李永思竟然如此相似，這里面莫不是有陰謀吧。

陸子爵以為說中秦晚榮顧慮，又道：“秦兄趕緊下休書。休掉那潑皮，切斷和他的聯系，再下通緝令就沒人說什么了。”

兩人說話間已經走到內宅的客房了，李永思看到陸子爵大驚，“陸賢弟，你怎么來了？”

陸子爵更是嚇了一跳，“李兄，你怎么也在？”

兩人互相對視，面容訕訕的，又齊齊答道：“我為秦府百年名聲而來。”

兩人面面相覷，氣氛就開始尷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