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他方才表現的神情實在不對勁兒，饒是他說了這樣的話，蘇盛潯朝他點點頭，朝著練習室的中間走，卻也還是有意無意地看他兩眼。

不過很快，蘇盛潯就不再顧及他了。

基本功練習拉伸過后，半小時過去，付羨白的視線卻一刻都沒從蘇盛潯身上挪開過。

她很美，就像是精靈。很多動作，專業名詞他說不上來，但除了所謂的美，付羨白更覺得自己連同骨頭都在疼。

每一個這么完美的動作，究竟吃了多少苦？

不是別的，他單純自己在心里疼著，卻也比誰都明白，是不能說出口的。

付羨白心疼過了基本功，沒一會兒，蘇盛潯看了他一眼后便迅速挪開視線，緊接著……

其實也算是基本功，但卻讓付羨白直接震撼了。

這好像是……踹燕？

在蘇盛潯反手抓到，抱住了自己的腿那一刻，付羨白挑起眉——還有更多的，連震撼都已經說不上來了。

流暢不借力的云里前橋，堪稱絕美的三不沾，還有腳腿繃子……

原以為，這些是已經足夠了的。

但過后，蘇盛潯大約是練上癮了，放了音樂，不是編，只是情之所至的即興而已。

在練習室耗了兩個多小時，蘇盛潯是被腰傳來的一點酸痛叫停動作的。

是能忍耐的程度，甚至可以說，還遠遠沒到蘇盛潯不能承受的地步。畢竟對于跳舞的人來說，什么疼啊傷的，家常便飯，最熟悉不過——但此時，蘇盛潯就是想停下，一雙眸子朝著付羨白那邊看過去，繼而，整個人都有些怔愣了。

雖然重逢不過幾天，可她從來，都沒在付羨白的臉上，眸子里看到過這樣的神情和情緒。

眸子里是陰沉，明滅看不清，很凌冽，氣壓很強，是讓人不太敢靠近的那種。

兩個人對視了一下，付羨白回過神來，沒等蘇盛潯反應過來付羨白這眸子里藏著的是什么，他那些情緒就頃刻間褪了個干凈，瞬間洋溢起了陽光和明媚，仿若剛才那只是蘇盛潯的錯覺。

連聲音，也是那樣陽光溫暖，“累啦？累了就過來，讓我看看你。”

你不是一直都在盯著我看么？

蘇盛潯念叨了一句，抬腿默默朝著付羨白走了過去。

她是認真投入沒錯，但付羨白的目光實在太不收斂了，每一瞬都落在她身上，讓她想不在意都難。

距離一米，蘇盛潯堪堪停下了腳步，腳背上的傷入了付羨白的眼，讓他的眸子登時又暗了下來。

沒等付羨白說話，蘇盛潯難得先開口，“有些累了，腰好像有點兒疼。”

這是在……示弱嗎？

一瞬間，付羨白那沉下去的眸子忽然間又變得明亮起來，細細地在她身上打量過，朝她伸了伸手，“站這么遠干什么？不是說好了，不躲著我的？”

“……沒躲，”蘇盛潯撇了撇嘴，蹲下身子一邊把鞋脫了，一邊繼續道：“沒那么熟，靠這么近算怎么回事兒？”

聲音很小，就像是自言自語那般的。

但付羨白偏偏就聽見了，而且還聽清了。

嘶……沒那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