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大道修心

大道修心！這話一點不假。

身為一個修煉者，牧嚴自然明白，修煉一共分為四個部分。

形、神、心、靈。

形，就是身體。修形，就是鍛煉身體的強度。

神，就是神通。修神，就是進階自己的神通，對牧嚴來說，就是他的“劍意入心”。

靈，就是靈力。修靈，就是修行自己的靈力強度，增加自己的靈海容量。御劍、道法、煉器、陣法，都需要依靠靈力。靈力的強弱，也是修行者能力的最直觀的體現。

心，就是心境。修心，就是修煉自己的心境——這聽起來，似乎不如上面的三者有用，更沒有前三者那樣威風。

確實，對于最初級的三個境界的修煉者來說，修心，不如修形修神修靈！但也正是因為如此，無數肉體、靈力，甚至神通臻入化境的修行者，都敗在了這個“心”字上！

為什么？

因為心，才是突破瓶頸的最大阻礙！

修煉十二小境界，每三個小境界，又稱為一個大境界。

第一個大境界，是由“脫凡俗、鍛體魄、融形神”三個小境界組成。

第二個大境界，是由“悟本心、了因果、渡輪回”三個小境界組成。

第三個大境界，是由“破蒼穹、碎星辰、吞日月”三個小境界組成。

第四個大境界，是由“凌太虛、不思議、恒河沙”三個小境界組成。

修煉者每進入一個新的大境界，必須做兩件事，缺一不可：

厲劫！破壁！

厲劫，是因為修煉本就是逆天而行。人類修習仙法，延年益壽千萬載，必為天地所不容。因此，在突破大境界的時候，天道會有所察覺，降下劫難。這，就是修行者們常說的渡劫。

破壁，便的打破心之壁！無論肉體、靈力、神通如何強橫，修行者依然需要“開悟”，悟自身，悟天地，悟六道，悟宇宙！只有打開狹窄的“心”，才能去往更廣大的世界。然而，能打破心之壁的，就只能是“心”的力量！

只有做到這兩件事情，修煉者才能真正地到達下一個境界。否則……

渡劫失敗，輕則功力盡失，變回凡人。重則魂飛魄散，從此消失于六道。

破壁失敗，輕則發瘋癲狂，變成廢人。重則心境破碎，從此變成無法思考，沒有自我意識的邪道。

這個世界上，能修煉“心”的方式，少之又少。大部分修煉者，都是通過冥想之法，溝通天地，來修煉心境的。當然，這世上也有修煉“心”的功法，只不過數量稀少，而且它們都有一個顯著的缺點：修心，就只能修心而已。

在修煉中，形、神、靈三者雖然有所區別，但修煉的方法都是共同的。修煉其中一個，另外兩者也能得到提升。但修煉心境，并不能讓其他三者有所提升！修煉其他三者，也不會給“心”帶來任何好處。

獨立，但必不可少。這就是“修心”最難的地方。

可是……

可是，牧嚴面前的石碑上顯示的這一式劍法，修的竟然是心境！

牧嚴大喜過望，他重新將石碑上的劍法讀了幾遍，默默記在心中。盡管石碑上現在顯現的僅僅是“純陽九勢劍”的第一式，但其中的奧妙，已然不同凡響。

劍法的運行，雖然借助靈力，但完全不受鎖仙石的影響。

劍法的使用，雖然借助形體，但思緒似乎比動作更快，劍未到，思緒已到。

劍法的修行，本與心境毫無關聯。但這套劍法揮舞的瞬間，竟也同時裹挾了靈力，在心海之中舞動著，如同一面鏡子的兩邊。劍動，心也動。

這究竟是哪里的劍法？

到底是什么樣的人，才能創造出如此與眾不同，奧妙無窮的功法？

他是誰？是他創造了這座石牢嗎？是他封印了妖刀紅蓮嗎？是他布下了這十萬劍陣嗎？

他是誰？千年之間，書上并未記載有這樣的高人！

出劍！

收劍！

行云流水。

劍法本身沒有情緒，但牧嚴卻能清晰的感受到“劍的心情”。一劍既出，是委婉，是凌厲，是萬夫莫開，還是一劍封喉，他都能感受得到。

因為他是“劍意入心”，他與劍的距離，比任何人都要接近！

石牢內的空間狹窄，牧嚴本來是盤腿而坐，抬頭閱讀劍法。但不知不覺，他竟然起身揮舞起長劍來。慢慢地，他感覺石牢內的空間并沒有那么狹小了，仿佛劍法中，有一片更為廣闊的空間！

劈、刺、撩、掃、斬、點。

絞、崩、架、挑、撥、截。

劍隨身動，身隨心動。

靈劍入勢，應元而生！

暢快！真是暢快！

有生以來，牧嚴第一次覺得劍法是如此地生動，如同它本來就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如今，他只是找到了它，讀出了它，使用了它而已。

這么多年來，自己所修煉的劍法，真的是劍法嗎？

不！它們只是使用劍的方式罷了。

當你覺得劍身太重，當你覺得劍招太雜，當你覺得劍法不如心意，這都是因為你手中的劍在抗拒你。

只有這一刻，只有當劍在心海中揮舞的時候，它才真正是一柄劍！

就在領悟到這一點的一瞬間，牧嚴突然感覺身體一陣溫熱，一股澎拜的靈力從他的筋脈和靈海中洶涌而出。這股靈力一波又一波地沖刷著他疲憊的身體，每一次沖刷，牧嚴都感覺自己的身體更有力了一些。

竟然這么快？

牧嚴自然明白發生了什么，就在他第一次真正領悟劍道的同時，他的境界悄悄地提升了。如今的他，已經是一名鍛體魄中階的修行者。

僅僅七天！

從他在誅魔臺上悟神，借助入魔的力量一舉突破小境界，邁入鍛體魄初階以來，僅僅用了七天，他就迎來了第二次突破！一般修煉者，即便是蜀山最有天賦的師兄師姐，想要在鍛體魄的階段得到進步，除了師父對“鍛體”的指導外，也需要至少兩年的時間。

而他牧嚴，竟然僅僅依靠自己，在這個空無一人的山洞中，僅用七天就完成了進階！

隨著他邁入鍛體魄中階，面前的石碑似乎感應到了什么。文字上幽藍色的亮光漸漸微弱了下去，過了十幾秒，記載著“靈劍應元勢”的小字就已經完全看不見了。

又過不久，三個巨大的文字，伴隨著明亮的藍光，再次浮現在石碑上。

牧嚴愣住了，他直直地看著這三個字，片刻，他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我明白了。無論你是誰，這套劍法在我的手中，絕不會埋沒于世間！”

牧嚴握緊了劍。

他的面前，石碑上寫著三個頂天立地的大字：

擊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