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仙人冢
- 我在黑山當獵人的日子
- 人面鱟
- 3167字
- 2020-12-29 22:48:16
我指指地圖右上角的三個字:“為什么叫仙人冢?”
劉尚昂用手點了點地圖正中心的位置,那里是一個四四方方的墓室,墓室周圍繪制了很多凌亂的結構,還有一些類似于人影的圖案。
那些凌亂的結構,仔細看好像是一些機關,至于人影,我就說不清到底是什么了。
就聽劉尚昂說道:“這里是仙人冢的主墓室,里面有八口石棺,其中七口中都放著尸魃,只有一口,放著尸解仙的尸骨,正是因為墓穴之中存了尸解仙的尸骨,所以才被稱作仙人冢。”
我也是一時好奇,就問道:“摸金校尉把八口棺材全都打開了?”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摸金校尉大多沒有修為,如果打開棺材,棺中尸魃起尸,他們不可能活著將地圖帶出來?!?
“那他們怎么知道棺材里有什么?”
“在摸金校尉的老派傳承中,有一門叫做隔棺辯物的手藝,一些將這門手藝修煉到極致的摸金校尉,不需要用眼去看,將耳朵湊在棺材蓋上一聽,就知道棺材里放了什么東西,只不過這門手藝在千多年前就失傳了?!?
我突然想起了詹胖子,在陰城的時候,他可是靠那雙耳朵聽出了不少事,我覺得,他那雙耳朵弄不好還能辨別味道。
李淮山指著地圖左上角,說道:“我們一路追著黑山二代進了東北老林,一直追大坎山下,他們卻突然沒了蹤影,我和猴子尋覓了很久,終于在一片雪堆下發現了一個地洞,地洞周圍還散落著一些黑色的粉末,初步推斷,這些粉末,就是從黑銅盉里撒出來的。
初步推斷,黑山二代應該從地洞進入了仙人冢,而那個地洞正好就對應仙人冢水雷陣。”
我問:“當時,你們怎么沒有立即下洞查看呢?”
李淮山無奈搖了搖頭:“不是我們不想下去,而是地洞內的結構已經被炸崩了,根本進不去啊,我估計,那些黑山二代應該是觸碰到了水雷陣的機關,導致水雷陣發作,炸崩了洞口下方的墓道?!?
劉尚昂補充:“那個洞口,應該就是當年摸金校尉逃出仙人冢時所挖的盜洞,本來他們已經將洞口填平了,可前端時間,大坎山一帶地殼十分活躍,出現過幾次小規模的地震,估計是又把盜洞給炸開了,那幾個黑山二代為了逃避我們的追擊,慌不擇路,誤打誤撞發現了這么個洞,于是鉆進去躲避,卻因為不熟悉墓里的情況,誤觸了水雷陣的機關。”
我也指了指地圖:“這副地圖是從哪來的?”
“從仉家借來的,他們家的一部分傳承就來自摸金校尉一脈,也收藏了許多祖師爺傳下來的地圖、寶藏,”李淮山移動手指,指了指地圖的左上角:“過幾天,風雪會大概率減弱,到時候,咱們就從這個位置打一個盜洞,進入仙人冢。這一帶的機關陣相對較少,安全性應該會高一些?!?
我說:“為什么不直接從水雷陣附近打個盜洞進去?”
李淮山搖頭道:“這個水雷陣十分兇險,而且能夠多次觸發,現在大陣附近的結構已經被破壞,機關陣比之從前更加不穩定,所以我覺得,咱們還是應該繞路進去,到水雷陣附近觀察一下情況再說?!?
他們兩個一看就是專業人士,我點點頭,不再多問。
就聽劉尚昂說道:“眼下老林子正是大雪封山的季節,下地用的物資估計要等三天后才能運進來,趁著這個時間,我的建議還是在仙人冢附近多逛一逛,再規劃一下路線?!?
李淮山點點頭:“我也是這個意思,咱們不像若非老左他們,既不會看風水,又不會望炁,是得多看幾轍,確保沒什么問題了再下手。”
他一句話說完,就和劉尚昂一起,將視線投向了我。
那意思,應該是想問我還有沒有其他想法。
像這種下地摸金的事兒,我也是花姑娘坐大轎,平生頭一遭兒,能有什么想法。
不過他們兩個盯著緊,弄得我心里直突突,我覺得,現在要是不說點什么,好像也不合適。
隔了好大一陣,我才對他們說:“我會望炁?!?
劉尚昂和李淮山同時一愣,接著對視一眼。
再之后,他們就手腳麻利地收拾起了東西,我看他們撿進包里的,都是一些折疊式的測距器材,就知道他們這是要出門。
下午三四點鐘,劉尚昂和李淮山收好了東西,說要帶著我去深山里看看。
臨走前,我們將小琳送到了黃不疑家。
黃不疑今年六十出頭,是個眉目慈藹的人,他和自己的老伴以及孫子一直住在村子里,是這個村子的看守,可是這個村子的主人。
聽劉尚昂說,黃不疑是東北老黃家的旁親戚,這個小村落自十三年前被建立起來至今,他一直攜家帶口守在這里,大約在四年前,黃不疑的兒子進山尋妻,結果再也沒能出來,從那以后,偌大一個家,就只剩下二老和一個小孫子了。
我感覺劉尚昂這番話里隱藏了不少內情,但因為當時還沒出村,加上風雪太猛,說話必須扯著嗓子大喊,我們說話的聲音除了周圍的人能聽見,村舍里的人也能聽見。
直到離村有段距離了,我才問劉尚昂:“進山尋妻是什么意思?”
風寒雪冷,一張嘴就感覺牙床都要被凍掉了,血玲瓏這才懶洋洋地蘇醒過來,開始煥發熱力。
劉尚昂朝我這邊傾了傾身子,喊到:“黃不疑的兒媳婦是老林深處的蛟娘,除了溫暖的五月到九月,其余時間都待在山里,頭些年年底,黃不疑的兒子進山找她,結果遇到了崩山,從那以后就再沒出來過,不知道是死是活?!?
都遇到崩山了,那十有八九是死了吧。
“什么是蛟娘?”
“蛟娘啊,就是蛟龍成精,幻化出的女子。自從道哥他們失蹤以后,像這種平日里見不到幾個活人的犄角旮旯,就經常出現這一類東西,蛟娘已經算好的了,你是不知道,就十年前,秦嶺一帶還出現過成精化人的腐尸?!?
“左有道是什么時候失蹤的,按說,妖物成精化人,至少得上千年的時間吧?”
過了很久,劉尚昂也沒有給出回應,李淮山朝我這邊看了幾眼,好像又話說,但猶豫了幾下,嘴還是沒張開。
我又對劉尚昂說:“我在黑山的時候,見過一篇左有道寫的批注,當時的時間是2013年,可批注的落款時間,卻是2018年,當時一直覺得這事兒奇怪,因為我總覺得吧,左有道不像是把時間寫錯了!”
又過了好半天,劉尚昂終于回應道:“你覺得我和狗爺,今年多大年紀?”
“我估摸著,也就不到三十?”
我這其實是婉約的說法,劉尚昂和李淮山的面相年齡,其實都超過這個歲數,不過先前劉尚昂就說過,他和梁厚載是發小,兩人從小一起長大的,而梁厚載看起來也就是十六七歲的樣子,我知道那不是他的真實年齡,但想來想去,也覺得他應該不會比這個歲數大太多,就算梁厚載今年二十吧,劉尚昂撐死也就二十五,這年頭,五年就是一個代溝,他要是大梁厚載太多,兩人恐怕很難玩到一塊去。
劉尚昂大笑:“我們兩個,都超過三千歲了?!?
三千歲?
我心下一顫,反復朝劉尚昂和李淮山看了幾眼。
他們兩個,一看都是那種經常在外面跑,皮膚常年經受風吹日曬的人,可要是說他們活了三千年以上,我是怎么都不會信的。
活了三千年的人是什么樣子我不清楚,但總歸不會像他們兩個這么正常。
就聽李淮山從旁問道:“你今年多大年紀?”
我這才回過神來,應一聲:“二十!”
李淮山對著我搖搖頭:“你以為你才二十,實則你未必真的才二十,你以為的這個世界,未必就真的是你以為的那個世界?!?
這話說得怪里怪氣,我一時間難以明白它的意思:“狗爺,你這話,我怎么有點聽不懂?。俊?
就聽劉尚昂說:“這都是天機,我們不能泄露太多,如果有朝一日能找到道哥,他可能會告訴你事情的始末。眼下,我們也是拿你當自己人,才把能說的都告訴你,正常來說,像這一類的話,我們是不能對任何人說起的?!?
“咱們才見了沒幾面,你們為什么那我當自己人?”
“咱們見面的次數確實不多,我們也說不上有多了解你,但你郭侃選中的人,他信任你,我們自然也信任你,我們欠郭侃太多了?!?
“你們認識郭侃,他是個什么樣的人?”
“他和你一模一樣?!?
沒等我繼續問下去,就聽李淮山喊道:“你現在還是不要問太多了,等時機到了,你心里的那些問題,自然能解開,現在知道得太多,對你反而沒有益處,你也不要有什么心理負擔,我和猴子年輕的時候,也是從你這個階段走過來的?!?
我皺了皺眉,又看向劉尚昂。
劉尚昂沖我點點頭:“有些事情,你不親身體會過,我們直接告訴你結果,反而會誤導你。總之,你不要想太多,只要認準了方向,就踏踏實實,一步一個腳印的走下去,這世上的人,大多都是從迷茫中走向光明的,等你見到光的時候,你就會發現,那些曾經讓你感到迷茫的事情,其實都十分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