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家規責罰

托那些富家子弟們長舌頭的福，第二日，秦風商行少東家、秦家的大小姐失貞一事，就傳遍了整個京城。

秦父秦錫元在得知此事后，果真如秦晚瑜預料的那樣，大動肝火。

他從自己房里取出了多年不用的藤條戒尺，將秦晚瀟手心抽出了血印子，打得發紅發腫都仍舊不解氣。

秦晚瀟的生母過世得早，二房素月薔當家，對待起這個壓自己兒子一頭的嫡長女也格外尖酸刻薄。

“要不怎么說大房就不會教孩子呢？看看晚瀟，再看看晚瑜。呵！生的好有什么用？還不是做出這種敗壞家風的事？”

平日里總是被秦晚瀟這個小輩騎在頭上，素月薔這下總算是尋著了報復機會，可著勁兒地譏諷冷嘲，有多難聽就說多難聽。

秦晚瀟已經跪在地上多時，膝蓋麻木，雙腿好似秋天飄零的落葉，簌簌發顫。

她的手被逼著伸到了秦錫元的面前，紅腫一片，血肉模糊，哪兒還能看出這是一雙女子的手啊！

秦錫元陰沉著一張臉，用手里的藤條遙指著她，怒斥道：“你真是丟盡了秦家的臉面！你讓為父以后在京城里，怎么抬得起頭來？”

呵，都到了這個時候，還顧及著秦家的臉面、他的尊嚴。

有誰曾關心過她呢？分明她才是在整件事里受傷最深的人！

“大房……”

大房自然是指正房，也就是秦晚瀟的生母，尹淳。

秦晚瀟額上沁出細細密密的汗珠，眼下的模樣雖狼狽萬分，但意志卻異常堅定。

她垂下的眼眸猛然一掀，直直往素月薔看去。

“我娘豈是你這個妾室能妄論的？！二娘可要注意你的身份！”

素月薔這個人精，當然不會在這個當口去跟秦晚瀟吵起來，而是當著她的面跟秦錫元上眼藥。

“老爺，您瞧瞧，她一點都沒把您和秦家放在眼里呢！晚瀟自己不檢點，萬一連累了晚輝和晚瑜在外的名聲又改如何是好？”

秦錫元果然聽得越發惱火。

“啪！”

秦晚瀟的手心一陣劇痛，秦錫元見她還有力氣拌嘴，當即惡狠狠地又抽了她手心一下。

“劣女！當初你娘就不該把你生下來！你不光丟了秦家的臉面，還辱沒了你娘的名諱！”

他不提尹淳還好，一提起來，秦晚瀟便忿惱怨憎地抬起頭來，露出了一直藏在陰影里的半張臉。

光嫩的下巴和發白的唇角上，噙著一抹淡淡的血痕。

秦錫元一怔，生生從那雙眼里看到了滔天的恨意，心中無端生出一絲慌亂。

“你不提我娘也就罷了，既然話說到這兒了，我倒是想問問爹。”

“爹當初冷落我娘，獨寵二房，致使秦府上下都以欺辱我們母女為樂時，可有想過我的教養問題？”

“爹在納娶三房時，我娘病臥在床，受盡下人白眼。臘月寒冬，竟因為沒有炭火取暖而被活活凍死時，爹可有想過我的教養問題？”

秦錫元怒拍桌子，驚得二房和三房都打了個哆嗦。

可只有跪在他面前的秦晚瀟身姿越發沉穩，眼神也越發堅定。

“我是你爹……”

“您該慶幸您是我爹，若換了旁人，我定會叫他……生、不、如、死！”秦晚瀟的目光看似平靜，實則透著一股子絕然。

她快意時如風張揚，謀略時也似水平靜，動怒時像火熾熱，連迸射出來的火星子，都能燎起滔天的野火。

這火，令秦錫元竟也心生畏懼。

“……劣女！來人啊！把她關進柴房里，從今天開始，不準給她吃喝！”

“直到她肯低頭認錯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