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等的就是這句

待記下郎中所開的方子，木槿熙心神一動，去秘寶空間重寫了張新的方子。內容出入并不大，卻添了幾味解毒的藥材。

她偷偷將東西交到春華手里，又低聲吩咐了幾句。

霞光院的事終于忙活停當，寶月得了金氏的吩咐拿著方子去抓藥。

剛走到二門的時候，前院的劉三著急忙慌的迎著她跑來，一下子撞上了她的手。

寶月手里的錢袋和藥方全掉在了地上，劉三急忙賠不是：“小的該死，沖撞了寶月姑娘，當真是眼瞎。”

寶月自然是想發火的，可她心中念著木槿淑的病，也沒工夫跟劉三較勁。

便皺著眉道：“多大的人了，下回仔細點看著路。”

她俯身去撿錢袋子和藥方，劉三先她一步都給撿了起來，陪著笑臉道不是。

寶月拿了東西小跑著走了，她剛走沒多久，春花就從樹后頭走了出來，摸出一塊碎銀子交到了劉三手里。

劉三眉開眼笑，雙手接過錢，把自己手心里的紙團交給了春花。

“劉三兄弟，這事……”

春花話還沒說完，劉三便機靈地道：“小的懂規矩，今日小的眼瞎撞了寶月，便再無旁的。”

春花滿意的點了點頭，“你的好，二小姐記下了，以后有事還會吩咐你的。”

劉三點頭哈腰，“小的自當為小姐盡心盡力。”

春花一擺手，劉三便跑走了。她則找了個背人的地，用火折子燒了那被捏成紙團的藥方。

經木槿熙改良的藥方子，不過三五副下去，便讓木槿淑緩解了大半。

原本如菜色的臉，已經有了血色。吃下去的粥也不再吐出來，甚至能用些精細的主食。

三日后郎中又過府來診脈施針，竟驚喜的發現木槿淑體內那股子不調和的陰陽之氣，已經理順。

“只要再有幾副湯藥下去，大小姐便能恢復如初，這針過了今日也不用再扎了。”

寶月高興的歡呼雀躍，嫩白的小臉，笑出了褶子。

她是打心眼里為自家小姐高興，木槿淑拿帕子掩著嘴，笑寶月的得意忘形。

整個霞光院，唯劉嬤嬤和寶花對此事嘴不對心，笑的牽強。

二人暗中使了眼色，劉嬤嬤便站出來道：“大小姐既然恢復的不錯，那老奴奔走一遭，跟夫人那邊報個平安。”

木槿淑沉默片刻，“母親那日被嚇的暈了，倒的確應該去說下的。另外，劉姨娘那里麻煩嬤嬤再跑一趟了。”

寶花和劉嬤嬤心中都是一驚，以往大小姐可沒有這么輕松地答應她們跟夫人那邊走動。

看來現在問題的確很嚴重了！

劉嬤嬤趕緊遮掩了慌亂的神色，點頭應著跑了出去。

她走這一遭，自然主要是為了去劉姨娘那里，金氏那邊不過是借口。

劉嬤嬤簡單地跟金氏那邊報了木槿淑的事，就急忙跑到了劉姨娘的春芳院。

主屋內劉姨娘正捏著茶杯蓋，輕輕避開浮在水面上的茶葉末。

她身著鵝黃色的絡衫，鳳眉輕佻，與自身年紀出入有些大。

可劉姨娘就是喜歡如此，仿佛只有穿著鮮艷的衣服，才能讓她更多博得木淵的青睞。

劉嬤嬤搓著手，局促地站在那里，微低著頭，生怕被劉姨娘劈頭蓋臉一通罵。

“說吧，這么按捺不住過來，到底什么事？”劉姨娘品了口茶，喝的熨帖。

劉嬤嬤抿著唇，急促地呼吸了幾次，“是大小姐，她……大夫說她快好了……”

“什么？”劉姨娘聞言驚道，把茶杯重重地摔到桌子上，“這怎么可能！那東西可是從我娘家拿來的，是古傳的偏方。”

“這……老不也不知道啊！”劉嬤嬤也委屈的很，“那郎中幾副藥下肚，又扎了幾次針，竟然如此神奇。莫不是這次計量小導致的？”

劉姨娘神色異常凝重：“不會的，寶花陰差陽錯地把藥粉撒進了酸梅湯里，藥物跟酸梅湯里的材料，產生了新的變化，會讓病情更加嚴重。”

“那……”劉嬤嬤忽然一拍大腿，“我知道了！定是木槿熙那死丫頭鬧的。”

劉姨娘費解的很，眉頭皺成了川字，“這是為何？”

劉嬤嬤往劉姨娘那里靠近了幾步，壓低聲音道：“您是不知道，老奴那日看到木槿熙那丫頭，偷偷摸摸背著人跑到大小姐床前，拿出根銀針扎了幾下。

之后大小姐就醒了，郎中再看的時候，她竟好了許多。然后，老奴又看到木槿熙可勁兒盯著郎中開藥方，誰知道里面有什么鬼？”

“你這個廢物！眼皮子底下還能讓她把人救了？”劉姨娘罵完便瞇著眼睛，手指一下下敲著桌子，“這兩日木槿熙可去霞光院了？”

劉嬤嬤搖頭：“沒有，但卻每日都差人來問下情況。”

“管不了那么多了，藥粉已經用光。必須趕在淑姐兒好起來之前，把老爺勸下。”劉姨娘撂下茶碗，“不說了，我去書房。”

她帶著婢女鳳仙和鳳水風風火火去了書房，劉嬤嬤則趁著劉姨娘不備，狠狠啐了口，才趕回了霞光院。

她與劉姨娘本是親戚，都是窮苦出身，甚至劉姨娘還不如她家里富裕。

可偏巧劉姨娘走運，被家里賣給了人牙子，送進了金家伺候金曉蘭，再之后陪嫁來了相國府，才有機會抬身份當了妾。

都是一塊地方出來的貧賤人，誰也不比誰高一等，憑什么劉姨娘老頤指氣使。

劉嬤嬤被氣的不行，但也無可奈何，只好忍了下來。現在還指望她幫襯著自己，總有一天，等大小姐高嫁了，她也就跟著發達了。

……

劉姨娘半路去了趟廚房，拎了一盒子點心和一盅冰糖銀耳雪梨湯。

去書房總要裝裝樣子，空著手自然不像樣子，那些該說的話說起來也不硬氣。

木淵在書房里正臨摹字帖，旁邊的茶已然涼了。

劉姨娘進來的時候，悄聲秉退了伺候的丫鬟，自己走上前給茶杯兌上了水。

“老爺仔細眼睛，別累到了。不如先歇會兒，妾身拿了糕點和銀耳湯，吃些可好？”

劉姨娘說的溫婉可人，她本就是個伺候人的命，干起這些活來，自然是比大家小姐順手和得當的。

“好！聽你的，歇會兒。”木淵放下筆，伸手去揉僵硬的脖子。

“老爺坐下就好，讓妾身給您捏捏。”劉姨娘的手輕輕撫上木淵的肩膀，一下下捏著。

“特意過來，可有事？”木淵在官場多年，劉姨娘那點小心思哪里瞞得住。

劉姨娘也不裝傻，直接了當地道：“沒別的，來給老爺報喜的，說是淑姐兒身子好多了。”

“嗯……”木淵吃了塊桂花糕。

“我見那位大人來家里好幾次了，急的不行。淑姐兒這婚事，雖不是我做主，可好歹她是我帶大的，便想著問問老爺您的意思。”

劉姨娘把話說的恰到好處，沒有半分忤逆的意思。

“這事……哎……我正發愁！”木淵此話一出，正中身后劉姨娘的下懷。

她等的就是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