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被困

我一邊詫異她的舉動，一邊更好奇她從那里摳出來的到底是什么。

但卻不敢問。只得上前扶住她的手，縱身一躍，她就從炕上跳了下來。將那油紙包裹的小物件塞進自己的吊帶里。我害羞的不敢直視她。

她卻覺得沒有什么似的。坐在炕沿，拍了拍自己的腳底，又重新將鞋子穿了起來。

我又拉了線繩子，屋子里頓時一片漆黑。她抓緊我的胳膊。我們倆個又退了出去，將門再次鎖了起來。

直到鎖上院落的大門，她還是拽著我的胳膊不敢撒手。那模樣，像極了一個膽小怯懦的小女孩。

或者說，像極了小時候的我拽著傻爹的樣子。

“念念，你現(xiàn)在還能看到那些東西嗎？”她小聲詢問著我，我的臉色卻僵了下來。

看著屋內(nèi)。娘覺得自己肯能說錯了話讓我不高興了。立馬捂住嘴，表示自己不再問。

但我的神色卻依舊沉重，甚至眼神里帶著驚慌。

此時距離四點，還有些時間。靈堂里本來只有昏暗的燭火亮光，此刻已經(jīng)被火把照的通明。

以小賣部老板和魏寡婦為首，靈堂內(nèi)圍滿了人。

袁老師站在人群中解釋著什么。看到人群身后的我和娘，不斷的使著眼色。

看來，他們還是不打算放過我。娘親也聽到了靈堂內(nèi)的嘈雜聲，才發(fā)覺我的神色不對，并不是她問了也許是禁忌的話題。而是來自于這些半夜里不懷好意來的村民。

我和娘還未躲起來，就被袁老師使眼色讓他們發(fā)現(xiàn)了。

為首的魏寡婦眼尖，看到了我。此刻的她，看起來比白日里更加刻薄，彎彎的細眉毛。讓她的眼睛看起來比往日更加細長。嘴唇也顯得有些猩紅發(fā)黑。

“好你個死丫頭，想跑是不是！”她推開身邊的人，一個箭步?jīng)_了出來一把拎起瘦弱的我，指甲掐的我的脖子生疼，我倒抽了一口冷氣，眉毛立馬皺在了一起。

娘見狀，立馬撲了上去，一把推開魏寡婦，一腳踹在了魏寡婦的膝蓋上。

魏寡婦吃痛，松開了掐住我的手，大叫一聲“哎喲”。立馬抱住膝蓋倒在地上。娘還想撲上前去補第二腳，卻被身后一個穿著背心的男人一把握住了胳膊。

“哪里來的瘋女人！”一聲呵斥，便想動手。我顧不得身上的疼痛，上前一把抱住那個男人的腰想要阻攔，卻被他一腳將我踹開。

瘦小的我哪里經(jīng)得住這樣一腳，倒在地上立馬隔壁被地擦出一個血口子來。

“別動手，她是我女朋友。是來幫忙的！”袁老師見狀，立馬推開人群站了出來。

將娘從那男人的手里拉在身后，扶起倒在地上的我。

“你一個外地來的老師，不要插手我們村里的事。你女人憑什么打人。”倒地抱膝的魏寡婦，用指尖指著我們，像極了一個潑婦的樣子。娘還想沖出來說什么，卻被袁老師死死按住胳膊。

袁老師此刻沒有了往日的溫文爾雅，眼神變得嚴厲。聲音也狠了幾分。

“我是這孩子的老師，我就能管她。他父親因為我過世，我就有責(zé)任對她負責(zé)。你們想干什么？人都還沒埋，就對一個沒有成年的女孩子這樣。你們不覺得喪天良嗎？”此刻的袁老師，像極了一個護犢的父親。

我站在他身后，仰著頭看著他。這樣一個角度的面頰，讓我終生難忘。

“什么叫喪天良，這個掃把星，一看就是個怪物。正常人哪里有這樣的眼睛，是她親口說可以看到死了的人。這會子又在這裝啞巴。我看她八成是會什么妖術(shù)，害了我的牛兒和看瓜的王老漢，這會子又克死了她太爺和她那傻子爹。怎么死的不是你啊！你該不是給你老師用了什么妖術(shù)吧。”

魏寡婦的話，像是一把尖刀，一下又一下的戳進我的心口。娘用手捂住我的耳朵，但那呱噪的聲音依舊還是在我腦海環(huán)繞。她終于知道，這些年，我是怎樣熬過來的。

“你簡直無理取鬧。眼睛是一種病癥和常人并沒有不同。愚昧！”袁老師聽到這些話，氣急敗壞的跺著腳喊道。

可話還沒說完，就沒身后的男人論起棒子打在了后腦勺，“嘭”的一下便倒在了地上。

我害怕極了，娘一把抱住我向后退去。緊接著又是一棍，結(jié)結(jié)實實的挨在了娘的后腦。頓時，二人脖子上流下血跡。昏死過去。

不等我反應(yīng)過來。那男人便已經(jīng)將我拎了起來，用早就準備好的麻繩將我捆了起來。我掙扎著，叫喊著。撕心裂肺的叫喊，面對這這群冷漠的人，仿佛一點作用都沒有。

靈堂前的燭火，被風(fēng)吹得有些縹緲。晃動的光影將這些人的影子拉長變形，變得奇奇怪怪，像極了鬼怪的樣子。

可能是我嘶吼的聲音實在讓他們不安。他們將袁老師和娘捆起來后，扔進了太公住的房子。隨后也將我扔了進去，用一塊腥味極重的布子將我的嘴塞住后。

小賣部的老板惡狠狠的對我說：“小崽子，識相點別叫。也別說什么亂七八糟的話，我不信那套。等明早埋人的時候。我就把你也埋了。到時候，我們就太平了。再吵，就現(xiàn)在弄死你的老師。”

我怕極了，立馬不敢聲張。瞪大眼睛看著他。他卻點燃了一根煙踢了我一腳，便將門鎖了起來。我還聽到門鎖上她們用鎖鏈的聲音。

“村長來了咋個交代。”我聽見有人問到。

“咋，咱們這么多人，還害怕他？這娃邪的很，不處理掉，下一個家里有事的就是你。你還不要不信。哼……”說完我聽見老板再地上狠狠吐了一口痰。

“不然把那娃子送走算了，賣給其他村子也行。這老漢一家平時人也好著呢。”我聽見一個女人怯懦的征詢著老板的意見。

卻聽魏寡婦用一種刺耳的尖聲說道：“賣，那鬼一樣的眼睛賣給誰？我不管，我就要讓她給我娃償命。你們要是害怕，就走。以后誰家出了事，就知道厲害了。”

頓時屋外鴉雀無聲。顯然老板和魏寡婦的話，起了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