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再遇袁老師

楊警官將問我的話，仔細的記在一個小本子上。一旁的人都圍在魏寡婦身側(cè)。

楊警官焦急的看了眼人群，沖著剛才和他說話的女人招招手，那女人看到他招手，便朝著我的方向走來。

“怎么了？那邊還亂著呢。”那女人摘下口罩，像是有些累的樣子詢問道。

隨后看到我，便彎起眉眼笑意盈盈的對著我說道：“這小姑娘真漂亮！”女人不算漂亮，但是卻有一種讓人很舒服的親切感。

和村子里我見過的女人都不一樣，看起來干干凈凈，臉圓圓的。眉眼仿佛一直帶著笑意。

楊警官扶著我的肩膀把我推到女人面前說道：“這孩子前兩天也溺水了，今天找來問問看有其他線索沒有，可能村里條件不好，到現(xiàn)在還在發(fā)燒。你給看看。”

女人一聽，連忙半蹲下來，讓我吐出舌頭給她看看。我笨拙的照她的指示做著動作，她將手放在我的手腕上摸了許久，又抬起手來想要掰我的眼睛看看。

這一舉動，卻讓如兔子般膽戰(zhàn)心驚的我，下了一大跳。下意識推開她的手往后連退幾步。

辛虧楊警官扶著我，否則便直接摔跟頭了。

見此情景，女人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用一種更加溫和的姿態(tài)笑意盈盈的跟我說道：“我想看看你感冒有沒有更嚴重。不用怕的。你的眼睛沒有問題，你不用怕。”她盡量解釋著我能聽懂的話語。

有了楊警官在身后，我便多了幾分勇氣，默許她的靠近。她熟練的翻看一下，讓我張嘴啊了一聲。

便對楊警官說道：“受到驚嚇后加上落水。確實有些問題。我箱子里有些藥的拿給你。你帶回去按照我的要求吃，和快就能和小伙伴們玩了。”

“我……我沒有伙伴。”我解釋著自己的狀況，他們卻像是提到了我不能提的命門一樣，對我投來同情的目光。

“唉……”女人嘆了一口氣，摸了摸我的腦袋，轉(zhuǎn)身往車上走去。楊警官也蹲下來對我說道：“沒關(guān)系，好好吃藥。有機會，我再給你帶好吃的。”

女人拿著幾盒包裝完整的藥品從車上下來。遞給我囑咐我吃藥的頻率和計量，隨即便又去現(xiàn)場忙碌起來。

村長幫助警察辨認完王老漢和牛兒的尸體后，便要來先將我送回去。

“娃兒沒給你添麻煩吧。”村長帶著笑臉彎著腰問楊警官。

楊警官搖搖頭，對村長說道：“這孩子很聰明。我讓隨行的醫(yī)生給開了藥嗎，讓孩子回去吃上。先治病。還有，她的眼睛很漂亮。注意讓村民別亂說了。”

“那就好那就好。怎么還麻煩拿你們的藥呢。他們這些人閑的一天扯個閑話，娃娃嘛，沒關(guān)系的。”村長陪著笑臉解釋道。

楊警官卻收起笑意板起臉來說：“什么叫娃娃沒關(guān)系。孩子面前才更要注意！”

一聽楊警官變得有些兇，村長立馬站直身子對他允諾：“注意，注意。我們注意。那沒啥事，我先把娃娃送回去，他家里我也給你們說了。擔心這娃娃呢。”

楊警官聽了這才作罷，點點頭示意可以帶走了。于是村長又一次拉起我的手帶我走出人群。

我不舍的回頭看了好幾次，發(fā)覺楊警官都站在原地微笑著看著我，到了遠處見我回頭，還沖我擺擺手。在非議和排擠中長大的我，難得體會到這樣的溫暖。我又一次坐上了村長的自行車。

和剛來的時候有些不一樣，出來轉(zhuǎn)了一圈，許是出了汗的緣故，身上比剛來時清爽了許多。回頭看了好幾次水塘的方向，心里的疑惑大了起來。

原本我只有在傻爹在的時候看不到鬼魂。明知牛兒的鬼魂就在水塘附近停留，為何這次傻爹不在我也看不到呢？

很多年之后我才知道，警察是人間陽火最重的人。也是正義的象征，自然像牛兒這種小鬼是不能現(xiàn)身的。

或許是今天發(fā)生了太多事情，村長的臉色看起來十分差，沒有了來時的那么多話。一路無言，騎著車將我送回。整個脊背都被汗水濕透。

還未到我家，剛到一個分岔路。路邊一個溫文爾雅的人攔住了村長的去路。

定睛一看，原來是袁老師。村長急忙停下車子，扶穩(wěn)我，不解的看著袁老師問道：“你這人咋攔在路中間呢。給你碰個好歹可咋辦嗎。”

袁老師帶著笑意一臉歉意的說道：“抱歉，我是許念安的老師。看到她在你車上，我正好要去她家，才攔路。”

“老師？我咋沒見過你。”村長打量著穿著不一樣的袁老師一臉懷疑的樣子。

袁老師慌忙擺著手，著急的解釋道：“我是城里新調(diào)來的，還沒任課。念安見過我的。對吧念安。”說完沖我笑笑。

我緊張的捏著手，緩緩點點頭對村長說：“是的，他是我們學校的新老師。”

村長一聽袁老師是城里新調(diào)來的，立馬換了一副嘴臉。

笑呵呵的說道：“哎呀，難怪沒見過么。這樣就讓娃給你帶路。我正好還有些事情沒有忙完還要返回去。娃家離著走路十來分鐘就到了。”說完看向我。

我點點頭，心里雖然十分不安，卻也只能硬著頭皮從車子上下來。

見袁老師能照顧我，村長放下我便很快往水塘方向折回。

幾天沒見到袁老師。他的身形比之前削弱幾分。身后那個小鬼張著血口，眼下烏青死死同袁老師一樣盯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