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偶遇大娘

宋憐兒堅定地拒絕，雖然腦子里已經晃過了白花花的肉肉，但是她果斷地拒絕了，“嗯呢，不要！”

宋憐兒還煞有介事地搖搖頭，試圖將腦子里白花花的肉肉給搖出去。“丟人死了，哪還有臉吃！”

宋長致笑瞇了眼睛，他這個妹妹喲！

“那我就先走了哦，你一個人能行嗎？”

“行的，你走吧！反正也沒有人要！”宋憐兒低著頭，有些沮喪。

宋長致不放心地又叮囑了一番，才離去。

這回，宋長致也沒有節省那三個銅板，坐著馬車去了江夏城，只想趕早地回來。

夏口碼頭的集市，一直從一大早到日頭西落。

這附近村民的購買力有限，多半還是要靠著停靠在碼頭的商船。

等著烈日當頭，宋憐兒忘了宋長致一直叮囑的要帶上草帽，耷拉著腦袋坐在小板凳上，看著隔壁的餛飩攤子的夫婦吆喝著來人，“好咧，一碗大肉餛飩！放心，咱家的餛飩湯都是用大骨頭熬了七七四十九個時辰的！”

餛飩攤的老板現學現賣，惹得附近笑聲一片。

因為這么一笑鬧，餛飩攤上的生意越發好了，老板已經能熟練地運用“七七四十九個時辰”這個噓頭，不得不說，可溜了，至少比她溜多了。

“賣豆腐干的小娘子，要不要來一碗餛飩，我算你便宜一點兒，五文錢一大碗！”

宋憐兒抬頭就看到餛飩攤子的老板沖著她吆喝。

“那我們咋就要六文錢了，老板也給我們便宜一點咯。”

餛飩攤子的老板一聽說客人都要便宜一些，立刻嚇得不敢再說。“那可不成，小娘子可是給我帶來了那么多的生意，我這不是感激她嘛——”他也不過就是逞口舌之快，要是白白少了一文錢，那就該他心疼了。

“老板，你也不實在，要是真心感激人家小娘子，合該著送一碗餛飩給人吃！”

“是是是——”老板不得不應了，只要沒人提少一文錢就好。

只不過這碗餛飩，自然是不可能給宋憐兒吃的。

賣雞蛋的大娘看不過去，或許是看她一個小娘子也不容易，挪著凳子挨近宋憐兒，“小娘子，你別搭理那種渾人！我說你這豆腐干要不便宜一點兒賣了，這天氣熱，也經不住放。”

宋憐兒看了一眼已經白發蒼蒼的大娘，面色慈祥，雖然臉上都已經打著褶子，但是宋憐兒能瞧得出來，大娘是真心為她著想。

大娘笑著拍了拍宋憐兒的手背，“你看我的雞蛋，今天定是要賣完的，要不然等著下回趕集，說不定就要壞了。天氣太熱了，存不住。自家又舍不得吃，這不好歹也能換幾個錢。”

“大娘怎么不到城里去賣？”因為這里擺攤的可都是附近的村民，誰家的院子里沒養幾只雞，誰家沒幾個多出來的蛋，這不就是指著趕集的時候賣給商船的人，但是有時候停靠的商船并不多，這雞蛋有時候就不好賣了。

“我老了，可沒這個腿腳來回走。這不，城里也要收攤子錢，還不如趕集的時候差不多賣了。”大娘笑了，并不得覺得便宜賣了有啥不好的，只要能賣的出去。

宋憐兒聽著，聽著，臉上也帶著笑。“要是我這賣不完，我就頓頓吃豆腐！我才不愿意便宜賣了，好歹我這也是花了七七四十九個時辰做出來的。”宋憐兒笑著擠眉弄眼的，大娘失笑。

“你這丫頭，還拿自己打趣了！”

宋憐兒沒有發現，不遠處的一棵大樟樹上，有一個人一直朝著這邊看！

宋憐兒這么一笑，心情豁然開朗。

也是，不過就是吃食，就是賣不掉也能自家吃。

宋憐兒豁的站起身，從簍子里撈出倆個空碗，拿著筷子往倆碗里各夾了倆片豆腐干，“給，大娘，你嘗嘗。”

大娘看著遞到自己面前的白凈的瓷碗，慌忙地擺著手不肯接。“那哪能要了，這可是一個銅板，我不能要！”

宋憐兒笑瞇著眼，不肯收回自己的手，“大娘，你嘗嘗我的手藝吧，你嘗嘗我這七七四十九個時辰可有說錯了！”

大娘擋著手，不肯接，就是小板凳都挪回去了不少，儼然已經到了自己的雞蛋攤子前。“小娘子，你可仔細著一些你的碗，這可是瓷碗，小心別磕破了。這一口碗也要好幾文吧？”

宋憐兒出來的時候特意順了家里的碗筷，原本想著若是有商船的船工來買東西的時候，可以讓人嘗嘗。好歹是瓷碗，雖然是最便宜的瓷碗，但是好歹也比粗陶碗好看一些，瞧著也會更有食欲一些。宋憐兒原本打算地挺好的，但是無奈，壓根就沒看到一個船工。

這附近停靠的船工，可都是時常來往于夏口碼頭的，輕車熟路地買來了要置辦的東西，就往回趕。

要說，這攤子的地方實在是太末了一些，要不是閑來無事來逛逛的，不大可能有船工會走在這么末尾的攤子。

大娘推拒不過，生怕來回推搡砸破了那么好的碗，小心翼翼地在衣裳上擦干凈雙手，才小心地捧著那一個已經有一道裂縫的瓷碗。“這碗，可真好看！”

這碗還是早些年，梅氏置辦的，宋勇疼媳婦，自然不會介意劉氏花錢置辦她喜歡的東西。

在宋勇的潛意識里，宋家能有現在這模樣，就是靠著媳婦，媳婦不管做啥都是對的！所以，不過幾口瓷碗，宋勇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只是時間久了，劉氏就算是再小心，也有磕著碗的時候，這瓷碗也有了裂縫，也有破了一個角的，但是到底是瓷碗。

宋憐兒笑著聽著大娘的感慨聲，“大娘，說不定我這手藝，可比這碗要吸引人！”

大娘在宋憐兒的注視下，咬了一口鹵制的豆腐干，大娘只是稍一停頓，就加快了吃的速度，不多會兒，一個豆腐干就下了肚。“小娘子，你這個豆腐干，實在是好吃！是我吃過最好吃的東西了！”

“大娘最笨，不會說怎么一個好吃，就是好吃！”大娘有些著急，頭一回惱怒自己嘴拙。

聽到人夸贊，宋憐兒笑瞇了眼睛，憋屈了一早上，聽到有人夸贊的聲音，宋憐兒也忍不住滿足地笑了。

不是她的東西不好吃，是這些人不識貨！

“小姐姐，給我來一個銅板，我也要大娘吃的那種！”

宋憐兒的攤子前，有一木盆是鹵汁的豆腐干，有一大盆是單純的豆腐干。因為天氣熱，鹵汁保存不了太久的時間，所以，宋憐兒放在鹵汁里的豆腐干并不多。

宋憐兒一聽有人要買豆腐干，歡喜地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