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伐夏之敗

“朕聽聞蕭將軍曾是鄜延軍中將領，跟隨種將軍征討黨項人。

蕭將軍就從征討黨項人開始說起吧！”

趙煦捋了捋思緒，點了點頭。

“是。”

蕭策拱手，回想了一下道：“八萬鄜延軍在種將軍的帶領下，與數十萬黨項人血戰，從未敗過。

哪怕是在三路大軍潰敗之時，都未曾遭受重創，戰力依舊。

甚至還奪回了橫山的控制權…”

“嗯。”

趙煦點頭，這個他知道，甚至種諤還提出了一個計劃。

那就是建立永樂城，在黨項人的要地插上一顆釘子。

然后逐漸深入。

一旦計劃成功，黨項人覆滅指日可待。

“蕭將軍可否為朕講講，為何最終這個計劃會以失敗告終？”

趙煦問道，他只是記得永樂城之敗后，種諤便重病而亡。

至于其中細枝末節卻知之甚少。

“啟奏陛下，永樂城之敗，有兩個原因。”

蕭策緩了緩，道：“其一、徐禧根本不懂軍事，胡亂指揮。

其二、種將軍軍權被奪。

只要種將軍在，就算永樂城會敗，二十萬軍民也可以退出大半，家父也不會戰死…”

“原來如此。”

趙煦默然，當時徐禧總攬永樂城的一切軍務。

一個根本不懂軍事的人，去執行軍事任務，怎么可能不敗。

更無語的是，他還奪了種諤的軍權，將種諤調離了永樂城。

嘆息一聲，他將目光投向蕭策道：“這兩個原因并非最主要吧！

要是父皇當時將永樂城軍事，全權交給種將軍，恐怕黨項人早已經覆滅。

父皇也不會重病。”

永樂城之敗后，二十萬軍民被屠戮。

神宗皇帝從此一蹶不振，身體每況愈下，壯年便去了。

“末將不敢。”

蕭策聽到這里，趕忙跪下，就算是皇帝的錯，誰又敢說出來。

“起來吧！”

趙煦揮了揮手，“蕭將軍不必難過。

朕相信，將軍終有一日可以在戰場上，向黨項人報那殺父之仇。”

趙煦越來越欣賞這位武將了，一身正氣，有什么說什么。

“只可惜，朝廷上下一律主和，討好異族。

不知何時才能踏平夏地。”蕭策嘆息道。

黨項人屠戮宋人二十余萬，朝廷反過來卻討好異族。

實在是寒了武將的心。

“誰說朝廷上下一律主和？”

趙煦抬手一揮，“朕第一個主戰。

朕告訴你，終有一日要踏平黨項人，完成父皇遺愿。

朕來問你，駐守開封的禁軍，幾日操練一次？”

“一月一次。”

“武器多久換新？”

“戰后換過一次，后面全靠軍士自行保養。”

“果然如此。”

趙煦開口道。

他記得，縱觀北宋百年，禁軍只是在建國初期具備戰斗力。

整個宋朝的軍事力量，主要靠西軍撐著。

在金軍南下的時候，禁軍可謂是一觸即潰，毫無戰斗力可言。

趙煦繼續問道：“那禁軍將士們平時都干些什么？”

蕭策回道：“尋娼妓、賭博、找樂子…”

“難怪？”

趙煦了然，宋朝可是歷朝歷代最富有的國家。

可是卻被三冗給拖垮了。

冗兵、軍隊成為朝廷招降納叛、安撫起義民眾的工具。

造成軍紀渙散，軍隊戰斗力下降。

導致北宋對遼國、西夏的軍事頹勢。

如此之外，還有冗官、各級之間雖然形成了一定的相互牽制。

但是文官制度的行政效率明顯下降，巨大的官俸支出也造成財政負擔。

以及最后的冗費、由冗兵和冗官導致。

在加上每年向遼國和黨項人繳納的歲幣，使財政問題雪上加霜。

這三者對北宋的影響，“積貧積弱”。

“朕來問你，你手底下的兩千禁軍，比起其他的禁軍如何？”

趙煦回過頭直視蕭策。

蕭策目光突然間閃躲起來，道：“不相上下。”

“哼，你是看朕沒有親政，治不了你是吧？”

“末將不敢，只是末將在討伐黨項的戰爭中兵敗。

又不是禁軍中人，因此被禁軍將領排擠。

只是掛著一個步軍都指揮使的名頭，其實手底下根本沒有人。”

蕭策低下頭，想當初他也是征戰沙場的統軍將領，如今卻淪為如此境地。

趙煦愕然，原來是一個光桿司令。

蕭策掙扎著抬起頭來，看向趙煦道：“若是陛下愿意，末將可以將當年鄜延軍被分散到禁軍中的將士召集起來。

供陛下驅使。”

蕭策知道，這是一個機會，他想賭一賭。

“哦？”

趙煦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不過轉念一想，也明白過來。

蕭策本就是刀頭上舔血的人，在戰場上無時無刻不在搏命。

如今也想賭一賭，趙煦是否能夠支持他。

“若是朕準你招募兩千將士，你能將他們訓練到何種程度？”

趙煦僅僅盯著眼前之人，他倒是想看看，此人會如何回答。

“末將只需訓練兩月，可輕易擊敗一萬禁軍。”

蕭策一字一句的回道，眼中沒有絲毫的遲疑。

“好！”

趙煦看見蕭策的眼中充滿了堅韌不拔。

那是自信，無比的自信。

“蕭策聽封，朕封你為指揮使，正四品。

可自行招募四千人，自行訓練，只聽命于朕。”

趙煦大手一揮，直接將蕭策官升三級。

隨即又道：“至于其中所需的軍費朕會讓人給你。

所需要的兵器，軍服，朕會一一為你置辦。”

“謝陛下隆恩，末將必定不負陛下厚望。”

蕭策趕忙謝恩，他沒想到官家居然如此重視自己。

“對了，沒必要全都招募軍士，平民百姓也可以。”

趙煦想到，在古時，平民百姓的戰斗力是最不容忽視的。

因為，一個王朝的滅亡，大都是從農民起義開始的。

“還有，這件事務必隱秘，最好暗中進行。

至于你的封賞，等朕親政之后，一并給你。”

趙煦隨即囑咐一聲。

“末將遵命。

另外、陛下放心，末將的軍寨就在開封城外的大山之中，十分隱蔽。”

蕭策雖然是個光桿司令，但身為五品武官，駐地還是有的。

至于封賞，他只要追隨天子，等天子親政，怎么可能少的了他的好處。

趙煦見也沒有什么好交代的了，開口道：“走，蕭將軍陪朕練習一下箭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