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艾歐日1
- 夕陽榮耀
- 可可
- 4821字
- 2020-11-12 18:13:17
希里奧斯站在米吉爾提斯北部二層塔橋的箭樓上擺弄著手中的長劍,今天就是艾歐日,再過一會所有的王公大臣都會在三層的皇家花園聚集,全城以及城外的百姓將一起舉辦法理會,送走舊的一年以迎接新年,作為第三紀元的最后一天,更意味著這次的法理會將更加隆重,雖然這是個值得所有人慶祝的日子,但希里奧斯卻放松不下來,他和麥卡恩都明白,這期間也許還將伴隨著一場血雨腥風,刺客隨時都可能出現并刺殺執(zhí)政官依杜莎。整個游俠部隊必須打起十二分精神,保護好她。不過幸好現在是星辰季與土靈季的交替時節(jié),天色還要很久才會暗下。游俠們也有更加充裕的時間來做好萬全的準備。
他將手中的長劍舉過頭頂,欣賞著劍刃沐浴在夕陽中,閃耀著光輝。忽然一塊小石子從門口飛進,直奔劍身而來。希里奧斯聞風一閃身,將手中利刃斜掃而出,徑直砍到正疾行風中的石塊,石頭被彈到一旁,順勢看向門口,室外空無一人。也沒再作聲,而是轉身繼續(xù)面向窗外,不多時,門外灰溜溜走進一人,希里奧斯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皠e問我怎么知道的,除了你沒人會跟我搞這種把戲。麥卡恩?!?
麥卡恩尷尬的一笑?!澳憔筒荒苌晕⒂悬c樂趣?”
“那你就不能稍微沉穩(wěn)一些?”希里奧斯并沒有回頭,仍是看著窗外。
麥卡恩走到墻邊,撿起了被希里奧斯擊落的小石子。“我可不想這么快老,要深沉不如要我命。像你一樣老是繃著臉,那多痛苦。”
“是啊,那樣就不是你了,對吧?!毕@飱W斯扭頭看向正在一旁擺弄手中石子的麥卡恩并抿嘴一笑。
“少說廢話了,怎么樣?”將手中的石子揣進兜里,走到希里奧斯身邊,同他并排站在窗前。
“暫時風平浪靜,但一會會發(fā)生什么,誰也說不準?!毕@飱W斯面無表情的看著窗外,回應著麥卡恩。
“嗯”麥卡恩長嘆一聲。兩臂架于窗臺,上半身也跟著趴在了上面。“你看外面這些人,他們日益勞作,只為過上平穩(wěn)日子。”
“所以呢?”希里奧斯追問了一句。
“我不希望會出事,至少不會是大事,贊拉的和平來之不易,而付出的代價也非常慘重。我曾經目睹戰(zhàn)爭給人民帶來的是什么?!?
“是什么?”希里奧斯還是那樣面無表情。
“無家可歸的孩子在廢墟中空氣,他們仿佛晝時之月時的中部大陸一樣,看不到陽光?!丙溈ǘ餍挠杏嗉?。
“你真的懷疑是尼日???”希里奧斯忽然問到。
麥卡恩撓了撓頭?!安恢溃麤]有理由這么做,至少不需要親自去做,但依刺客的能力,也只有他和莉莉絲了?!?
“莉莉絲是卡蓮家的人,應該不會這么做。尼日隆和伊莎貝拉的關系,更不應該會去傷害曼頓卡蓮。”希里奧斯也在稍作分析。
“是的,我當然知道這些,畢竟還都只是猜測,不是嗎。”
“嗯?!毕@飱W斯沉沉的嗯了一聲。接聲說。“不管怎樣,現在說什么都沒用,當務之急是今晚,絕對不能出錯?!?
麥卡恩點點頭。“剛才我經過執(zhí)政廳,發(fā)現今天沒有往常吵的那么激烈了,或許說,根本就沒怎么吵。”
“嗯?也許他們累了吧?!毕@飱W斯打趣般地回應了一句
“怎么可能,可能和艾歐日有關系吧,都想慶祝一下?!丙溈ǘ鞑聹y道。
“你太小瞧這些老頑固了,他們才不管什么艾歐日冪拉日的。可能是今天大家的觀點都大致相同罷了?!毕@飱W斯擺了擺手。“他們的事就不用咱們操心了?!?
“對了,亞納瑞安呢?”希里奧斯緊接著又問了一句。
“不知道,從下午起就沒見過他。估計又去纏著伊莎貝拉了把?!丙溈ǘ骱敛辉谝獾恼f著。
希里奧斯搖了搖頭?!叭绻皇莵喖{斯卡爾的兒子,我一定揍死他?!?
“沒辦法,他本來就還小,而且他的家庭也會使他很久才會長大?!丙溈ǘ鳛閬喖{瑞安開解著。
“現在沒時間管他了,只要一會他不會像小孩一樣就好。時間不早了,我得再去各個崗哨檢查一下?!闭f著希里奧斯轉身向門口走去。
“好的,我馬上也去花園看看?!丙溈ǘ魅耘吭诖皯暨叄み^頭看向希里奧斯。
“還有,看到亞納瑞安就把他踢回來做正事!”希里奧斯忽然想到了那個不務正業(yè)的小子,臨出門前叮囑著麥卡恩。
“知道啦?!?
麥卡恩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看著太陽已經落下山坡,一道晚霞照紅了天邊的云彩。“一會會發(fā)生什么呢?”他嘴里嘟囔著。
“奧博大人……”
麥卡恩聞聲一轉頭,見門口站著一個身著棕袍的人。他很快便認出了說話的人正是自己老師度蘭什格華的助手曼森羅恩。
“羅恩先生,你怎么來了?”麥卡恩邊請他進屋邊問道。
“不必客氣奧博大人,我只是帶來了度蘭尊者給你的口信?!甭_恩并沒有進屋,仍是站在門口處。
“什么口信?”麥卡恩急切的問道,他知道,如若不是火急之事,老師不會讓人傳遞口信,曼斯也不會匆匆說完就要離開。
“度蘭尊者說如果今晚的日歐節(jié)一旦發(fā)生狀況,要您務必到皇宮塔頂相見?!闭f罷,曼斯轉身離開了箭樓朝皇家花園的方向走去。
麥卡恩聽罷愣了半晌。用樣的問題他再一次問了自己一邊“一會會發(fā)生什么呢?”
當人們還在為第三紀元最后一個法理會忙碌的時候,度蘭什格華卻把自己關在了書房里,這位老邁的贊拉正穿著如往常一樣的亞麻布長袍,剛剛結束了會議的他疲憊的坐在躺椅上,對面的桌子上放著一卷寫滿阿爾雅文的古老卷軸。
經過幾天的努力,他已將所有的詞句翻譯出來。汗水自他的額頭順著鼻梁流下。他不時的抓抓頭。度蘭在今天的議會上非常安靜,也沒有與復戰(zhàn)派成員做過多爭論,他知道關于復戰(zhàn)或維原如今都已失去了意義。
看了看窗外,天色已近大暗,光芒全部隱藏在群山背后。法理會馬上就要開始了,曼斯羅恩去向麥卡恩報信,但現在還沒回來。他伸手從自己的寬大的袍子中摸出了一個八邊形的盒子,看上去鑄造他的既非鋼鐵更非木料。在油燈所散發(fā)出微弱光亮的籠罩下,正泛隱隱的微光,它并不算大,度蘭用一只手就能攥住,他將盒子單手端在眼前,仔細的端詳著它。
時間不多了,度蘭站起身來,決定不再等曼斯羅恩。他伸手將卷軸圈好,攥在手中急匆匆地出了書房向著密室走去。
下層的貿易區(qū)變成了城內外百姓今晚的快樂天地。大街小巷飄散著夾雜了各種食物與酒類的香氣,其中最為明顯的還是瑪爾贊拉最為喜愛的阿爾蘭烈酒與烤羚羊肉。人群當中也有部分高巖贊拉與奇爾斯贊拉,他們則更傾向于口味清爽的松林綠酒。孩子們手中拿著糖果在大街上追逐,其中幾個孩童則被廣場上的一群人吸引,他們有男有女,并排站立。
廣場上的人也越聚越多,有的手持麥酒直接坐在了地上,大家不約而同地安靜下來,歌聲緩緩傳出,聆聽著那些由民間教會自由組織演奏的樂章,并跟隨著教徒們一起輕聲吟唱著尤格贊拉的贊歌:
希望之光
給予我們美麗家園
在黑暗中
帶來了光明繁榮
造物之主
我生命的賜予者
聆聽我聲
驅逐饑惡與恐慌
讓死亡遠離孩童
您的光芒照亮了我們的希望
您讓星辰成為我們的背囊
尤格贊拉
借助著您的名望
生存在這神靈的故鄉(xiāng)
皇家花園上聚集著政府官吏,與其說是花園倒不如說它更像是一個碩大的露天宴會廳,艾隆巴與艾爾農托印記懸浮正于聳立在米吉爾提斯中央的凱勒巨塔頂端,它們所散發(fā)出的光芒籠罩著整座花園以及城池。
貴族們手中的酒杯裝有從多爾莊園運送而來的特產,昂貴的多爾蜜酒,伴隨著音樂者們所演奏的索賽斯樂曲(建立于雨露紀位于拉普斯環(huán)地的贊拉城鎮(zhèn),他們稱自己為塞恩贊拉,在阿爾雅語中有“音樂精靈”之意,與旋律之神索塞斯的使者。毀滅于圣印紀第三世紀2126年多蘿西第二次入侵中部大陸)。正每三兩個人站在一起進行私語交談,他們的孩子,那些年幼的瑪爾贊拉則全部被送到皇家女仆那里被細心的照看。相對他們的父母,孩童們的飲料則顯得眼花繚亂,廚房中擺滿了來自于埃爾,多爾,拉爾三座莊園運送而來的各種水果以及所制成的果汁。
在一片和諧景象的背后,那無論貴族與平民都好不注意的地方,游俠們已經做好準備,他們背后的弓箭與腰間的短刃早已蓄勢待發(fā)。
花園正對面的南部塔橋上,希里奧斯站在了最高的一處箭塔望臺中,觀察著眼前能看到所有人的一舉一動。尼日隆已經下令關閉了通往第三層的所有道口,為防萬一他還派遣了莉莉絲帶領著部分游俠混入人群中。麥卡恩與亞納瑞安分別駐扎在一西一東的塔橋之上,整座皇家花園在三人眼中一覽無余,而尼日隆則身處兩地,一方面要隨時注意各方動靜另一方面也要親自率兵把住防守最為薄弱的北方塔橋。
凱勒塔下,宮殿大門正前方,由漢白玉雕石所鑄的環(huán)形觀禮臺上,除亞納瑞安外的所有伊拉氏王族已經全部入座。
當麥卡恩見到即便身著華麗絲質連裙也難掩背后傷疤的伊杜莎芬利齊時,如往常一樣為這位偉大的女政治家所折服。
這條明顯的傷疤是為整個贊拉氏族所留,正如他的老師度蘭什格華所言的那樣?!叭绻麤]有依杜莎,那么贊拉將在叛軍之戰(zhàn)過后灰飛煙滅。”麥卡恩也完全明白,度蘭與依杜莎雖然政見不合但那都只是暫時而已。對于這兩位一同從叛軍之戰(zhàn)走來的忘年戰(zhàn)友,他們有著旁人無法理解的友誼與感情。
艾歐日2
雖然她的身體留有丑陋的痕跡,但肌膚仍如少女般白皙潤滑,已年近四百的她如今不再年輕,但卻因特有的氣質而顯得額外高貴。
挺立著筆直的腰桿,英姿颯爽的座于觀禮臺旁。一頭濃密的褐色垂肩長發(fā),盤至腦后。詮釋著她同時擁有的高巖與瑪爾贊拉的雙重血脈。
華麗的紗織長袖包裹著她的白肌秀臂,端起酒杯,里面盛有她母親的家鄉(xiāng)特產,米爾斯甜酒。(高巖贊拉所管轄位于埃索河旁的小鎮(zhèn),特產酒類)這是攝政王亞納當斯伊拉特意為她從高巖贊拉城市,伊爾瑪蒂自督伊運河運送而來的。
一邊喝著米爾斯甜酒的依杜莎,不時地抬頭將目光投向正座于她對面的度蘭什格華。一位執(zhí)政官一位大主教,環(huán)形觀禮臺的兩端,年齡的差異與政見的分歧并不能阻礙兩人,就連度蘭手中的酒杯也是依杜莎精心準備的,度蘭將它握在手中,永遠都不會忘記,那些他與依杜莎出生入死的日子,與其他貴族不同,度蘭的酒杯流淌著的也是如依杜莎一樣的米爾斯甜酒。
當夜幕徹底降臨,在米吉爾提斯雙印的照耀下,搭配著熊熊燃燒的火把,整座城池蘊育在歡聲笑語當中,城里的百姓足足喝掉了儲存了一整月的阿爾蘭烈酒。
當大家都在熱烈慶祝這隆重的法理會時,蹲守于米吉爾提斯各個角落的游俠卻異常緊張,尤其游俠五杰他們始終手心捏汗,希望法理會盡快順利度過。
尼日隆更是極為緊張,同他一起的部下們也尤為奇怪,他們的領袖平時總是臨危不亂,永遠都會保持冷靜。但今天的他卻顯得和平日判若兩人。
尼日隆賽德蘭,他的家族并非出眾,相反的甚至可以說是近乎貧寒,經歷了父母早逝的他便參加了護衛(wèi)隊,在叛軍之戰(zhàn)結束后直到多蘿西暗潮涌動的數年間他都是位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而他真正踏上領袖之路,還是在長門堡壘與多蘿西軍隊周旋了三天兩夜使得米吉爾提斯的重要防線,湖城萌塞拉得以做好準備時開始的。
忽然屋中飄來一絲香風,一位身著密紗法裙的年輕女子,舉手投足如微風般雅致,一條馬尾辮直至其纖細玉腰。游俠們的目光聚集在她的身上,但卻沒有人敢直視她的容貌,對于大部分瑪爾贊拉而言,她既是美麗的童話,但也是危險力量的化身。
“伊莎貝拉?!蹦崛章冗^身看到了正向他走近的女孩,并溫柔的念出了她的名字。
“我見到了姐姐,她告訴我你在這里。”女孩一雙溫眸并微笑著的注視著眼前的男人。她的聲音如風鈴一般。
“姐姐?莉莉絲……是的?!蹦崛章∽匝宰哉Z道。
“你太累了?!币辽惱瓘乃苌淼姆ㄅ壑修映隽艘粭l繡工精良的手絹。邊說著邊將尼日隆額頭上一層薄薄的汗擦去。
“伊莎貝拉,這里不適合你來,快回花園去。”尼日隆右手撫摸著女孩的頭頂。
“當然,我不會呆太久。因為那里太無聊了,度蘭爺爺也沒空陪我。”
“嗯,一會就好了,何況他們還在等著你的表演呢?!蹦崛章“参恐f道。
“算了吧,那些家伙只是裝模做樣罷了。你不用擔心,我一會就會回去?!币辽惱崛章≌A艘幌卵劬?。“就算你不催我,我也會回去的,否則度蘭爺爺會擔心我的?!闭f到這她還吐了吐舌頭,并調皮的微笑著。
“陛下開始講話了?!鄙砼缘囊幻蝹b張望著遠方,一邊向尼日隆說著。
“嗯,你們在這里盯著,我去前面看下?!蹦崛章‖F在所在的道口無論是地面還是箭樓屋頂都已經安排了足夠人手。一旦有任何風吹草動,都會有相應位置的游俠以應對。但他對日歐日法理會的現場仍有所擔心。
“走吧,我送你去?!彼剡^原本正看著法理會方向的腦袋,繼而轉向伊莎貝拉。女孩會心一笑,又是好似一陣如微風飄過,跟隨著尼日隆離開了箭樓。兩人騎上白色駿馬,自西面向著花園方向策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