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驚聞
- 璞仙
- 觀合
- 3117字
- 2020-11-01 06:54:56
言訖,胡寒迅速調轉馬頭,不等云屹再說挽留之話,便在開心的大笑聲中,直奔來路而去。
看著胡寒頭也不回的縱馬離開,云屹懷著不舍的心情,用力揮了揮手,并高聲叫道:“寒大哥,不消一段時日,我定會再去找你,你等著我!”
胡寒揚起馬鞭,背身揮了揮,而后疾馳遠去。
看著胡寒的背影,云屹獨立半天,心感忽有所悟。想起臨走時,胡老的一番言語。
他才意識到,原來當日,胡老早便存了不讓胡寒受恩的心思。
性情樸直的胡老,本就沒有讓他報答的意思。是以,才會讓胡寒將他送至城門處,卻不直接送回家。
思慮至此,云屹只能苦笑一聲,對胡老的為人,由衷感到萬分欽佩。
暗自卻又責怪自己,為何當時,沒有早點聽出胡老的話外之音。
那樣的話,在有心理準備的情況下,還有可能留住胡寒,暫報綿薄之恩。
看來,自己這一道上,真是被回家的喜悅給沖迷糊了。他停留片刻,直到再看不見胡寒的身影,才戀戀不舍的走向城門處。
不管怎樣,現在到家了,還是趕緊回家吧。寒大哥想家了,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忻羅城,作為前饒郡治下的一所重城,本就十分繁華,尤其是近幾年,經濟發展,往來貿易呈顯上升趨勢,人流量增多不少。
為此,東南西北四處城門連帶城郭,又先后擴建了兩次。
現如今的東門,寬度足有七丈多,中間主道上,專供馬車之類車具行駛,而在兩側,自有行人走的人行通道。
此時,城外人聲混雜,甚是熱鬧。在守城衛兵的管理下,絡繹不絕的行人在交了入城費后,井然有序,依次由兩側的人行道上進入忻羅城。
云屹夾在行人進城的隊列中間,緩步向前移動。
大約一刻鐘后,云屹才終于走到了城門洞處,向旁邊衛兵交了一文錢的入城費后,他看著眼前深廣又較灰暗的拱形通道,顯得既高興,又迫切。
過了城門洞以后,只要進了城,四通八達下,那就沒有這么慢了。云屹這樣想著。
他現在真是歸心似箭,離得家越近了,就越發地急不可耐。
“唉!這幾天,咱們忻羅城還真乃多事之秋啊!”
“誰說不是呢!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也不知咱這新任城主是個什么樣人。會不會如木城主一般對下不錯?”
“這可就不知道嘍!咱們也不求他和木城主一般優待下屬,只盼不要克扣咱們的軍餉就好。新官上任三把火,這位新城主剛剛到任,就狠狠地燒起了第一把火。咱們這些位下小兵,往后還是謹慎些好。看看勢頭再說。”
跟前幾名守城衛兵的閑談聲,時低時高的,傳入了從旁經過,正準備進城的云屹耳中。
云屹腳步微微一頓,心中有些疑惑道:“新任城主?忻羅城主不是木長興嗎?難道我離開這段時日,木長興被調走了?”
腦海中隨意閃了一下,云屹也不再過多理會,腳步隨著人流,緩緩向門洞靠去。
他還急著回家見父母和爺爺呢。可是,接下來,其中一個守城衛兵的話,使他的腳步又一次生生頓了下來。
“兩日前,咱們這位新城主甫一就任,首要大事情,便是發出通緝令,抓捕云家一干人等,決心要捉拿歸案。
可事情被發現時,早已過了兩日多余。根據搜查云宅內的情形來看,云家人定是化整為零,簡裝速行。此刻,想必早就不知所蹤。”
這名衛兵與其他幾人湊在一起,語速停了停,又低聲說著:“而云老爺子又是地通境后階的高等地境士,不要說咱們這忻羅城,便是在整個前饒郡,那也是有名號的。等閑之士想要找到,并抓住云家人,那難度可不是一點點。咱們這位新城主,初來乍到,便欲以此立功,怕是有些難了。”
話語間,似乎對這位新任城主不是很信服。
幾人的談話聲不是太高,可卻被一旁的云屹聽了個真真切切。
這些低語聲句句入耳,云屹心中陡然一驚!
“抓捕云家!哪個云家?這是怎么回事?我走這段時日,難道城內出事了?”隨即他馬上又想道,“在這忻羅城內,云姓之家寥寥無幾,而地通境后階的云老爺子,不正是說自己的爺爺嗎?我家出了什么事?竟會被頒令追緝?”
一時間,一連串的疑問浮現心頭。他已經有大半肯定,這些衛兵口中的云家,定是說他的家。
雖然他不知道,他家里究竟犯下何事,但他的心里,卻不由自主地萬分緊張起來。
與此同時,他的腳步再也無法移動半分。
只聽這時,低語聲又響起,其中一個衛兵道:“城主大人失蹤了,雖然尚未找到城主大人,但云家的嫌疑最大。
此事一經發現,沒過多久,便為郡丞知悉。
如今,整個前饒郡治下各城、縣,均已張貼榜文,并懸下重賞,意欲找到云家的下落。就連一些大的鄉、鎮,都有所耳聞呢。
而今已是第五日,想必郡丞大人早已上報了行道使,進而依次呈遞,很快便會全國皆知。
云家此刻遁逃在外,行蹤未卜,就不知能否被抓到了。”
另一個面容青澀,小頭小腦的衛兵聽了這話,想也沒想,便脫口道:“我看十拿九穩。須知國法森嚴,咱們國主更是圣明有加,得知此事后,定會督促理事官員嚴辦,以正法度。云家這次想逃脫,根本沒有可能。”
“那也說不準啊!先機已失,以云老爺子的能耐,倘若鐵了心要躲起來,恐怕要找到他們,還真如大海撈針,難覓其行啊!”一名比較年長的衛兵,也湊入了閑談中,說出了自己的觀點。
“這倒也是,在事情未見分曉前,什么情況都是有可能的。或許是云家人能逃掉。或許,是被抓住,誰也說不準的。”一個衛兵也同樣附和著。
“不過…”這名衛兵又有些疑惑道,“也不知城內,是從哪流出的消息,竟說云家大爺為篡奪家主之位,因此暗里伙同木城主,欲要實現他的野望。
不成想,事情敗露,竟反遭云老爺子擊殺。而木城主也下落不明。若不是這消息烽起,恐怕咱們還不知道云宅出了這么大事呢!”
他忽然重重嘆息一聲,不勝唏噓道:“城內傳聞,有的說是木城主不敵云老爺子,負傷逃走了。有的則是說,木城主已被云老爺子擊殺。
可眾說紛紜下,木城主活不見人,死不見尸,哪種說法都立不住腳。不管木城主是不是死于云老爺子之手,云家出逃在外是事實。這個罪名,恐怕是背定了。”
那個面容青澀的守城兵,看了看身邊幾個同僚,帶著些許不解道:“我就是奇怪一點,假若木城主真是被云家主所殺,可云家主不是地通境后階的地境士嗎?即便聽說他往日能與咱們城主博個平手之分,可也不至于能越階殺人吧?”
身邊一個衛兵,遲疑了下,猜測著說道:“這雖是一些傳聞,可要論起來,的確有些匪夷所思,難道說?云老爺子有什么壓箱底的后招?或者說,云老爺子早已進入了地通境大圓滿,只是咱們卻無從得知?”
“嘁!”其中一個濃眉大眼,身材不高的衛兵頓時嗤鼻道:“我雖然沒有親眼見過高階地境士之間的爭斗,但也知道,地境士每一階之間的實力差距都相當大,還什么后招!
云家主有后招,咱們城主就沒有嗎?我看吶!八成是云家主與咱們城主同在一個境界,戰斗力相仿的情況下,這才有可能是他殺死的咱們城主。況且,城主大人如今是生是死,還尚未可知呢!你又在這瞎猜些什么!”
聽著不斷入耳的閑聊聲,云屹徹底呆住了。
木長興竟有可能是爺爺所殺!自己的家人負罪而逃?怪不得會鬧出這么大動靜。
這消息是真是假?若是真的,那…那這一切的起因,不是全由大伯而發嗎?這怎么可能?大伯為什么會這么做?
云屹只感到心里亂極了,腦中嗡嗡作響。各種念頭紛至沓來,漲得他腦袋都有些發沉。
一陣眩暈突忽襲入腦間,他的心口仿佛被重捶擊打,有些透不過氣來。
他心神還在動搖當中,卻聽到這幫衛兵又在悄論。
“唉!云家一向低調,云老爺子更是少于人前,和外間各種勢力并無多少瓜葛。
可千算萬算,也沒料到,禍起蕭墻。家門不幸,陡出逆子。最終,遭至出外逃亡的被迫之舉啊!”
“行了!”那年長的衛兵似乎是他們的一個小頭領,他打斷這些人的閑談,正色道,“這所有的一切不過是猜測而已,至于真假如何,更是無從論證。咱們說說也就是了,哪能管得了那么多。”
“這倒也是。”那濃眉大眼的衛兵,這時也很贊同。然后,又聽他帶些惋惜道,“唉,木城主在位時,對待咱們這些下屬,可是非常不錯的。咱們的食祿那就不必說了,就是在剿除附近山賊和……”
幾名挨著較近的衛兵,在守門之余,絮絮叨叨的閑嘮著。
他們渾然沒有注意到身旁,一個孩童目光呆滯,傻傻的佇立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