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逃生(三)
- 東漢流帥
- 這瓜保熟嗎
- 3600字
- 2020-10-31 23:47:02
盧城,南門,豐邑坊。
聽到周倉話語,王方周圍黃巾士卒皆放下手中兵器,四散而逃,周倉譏笑一聲,向前一沖將想要逃跑的王方后頸抓住,向后一拉,甩到地上,轉身屈膝一腳踏住王方胸脯,道:“王方,張煩在哪兒?”
“不、不知道……”
“不說是吧?”周倉獰笑著一刀將王方左臂砍下,道:“說不說?再不說,下一刀老子就砍你的左腿!”
王方大叫一聲道:“在、在長樂坊……”
周倉道:“有多少人?”
王方忍痛道:“人馬不多,張煩害怕卜林發現,對他發起突襲,所以只帶了一千精銳士卒藏匿在長樂坊。”
周倉用刀片拍了拍王方的臉,道:“疼嗎?爺爺幫你解脫!”話畢,也不等王方回話,雙手持刀向下捅進王方心臟,然后抽出環首刀,帶人直奔長樂坊。
片刻之后,周倉帶人到長樂坊,只見周圍無人,想來這一千人和張煩俱是擠在長樂坊內。
“渠帥,直接沖進去嗎?”旁邊一彪形大漢開口問道。
周倉搖搖頭道:“硬沖只能是找死,他們占據里門便可以逸待勞,我們若是短時間內沖不進去只能是白白送死,既然進不去,就讓他們出來!”
“吳病,你帶五百人去周圍的里坊內找點易燃的東西,越多越好。”
“喏!”
不多時,吳病領人回來,手上拿著大量的布匹、成膏狀用于點火的牛油、木柴以及大量火絨。
周倉道:“弄在一起,越大越好。”
吳病笑道:“渠帥,你就瞧好了看,保證弄好,不但火著得快而且煙多,把這群孫子都熏出來。”話畢,帶人先用布匹包好牛油火絨,再裹上一層牛油,包在木柴內,大大小小弄了一百多個,還剩下許多牛油和火絨,又把二者揉混在一起,涂在外面。
周倉見此道:“行了,拿長槍的給我站到里門前面,出來一個捅一個,其余人把長樂坊給我圍住,誰要翻墻出來,也給我剁了!”
“把東西都拿在手上,用火把點著之后直接扔在里面,使勁扔!三、二、一,扔!”
話畢,一百多個點著的易燃物被周倉手下扔在長樂坊內,片刻之后,里坊內便叫罵聲一片,火光、黑煙混在一起,斷斷續續有人想要打開里門逃出,被周倉手下長槍兵見一個挑一個,又想翻墻逃跑,還未下來,便被周倉手下上前砍成肉泥。
“盾手在前,長槍兵在后!”長樂坊內忽然穿出張煩的叫罵聲,“給我頂在前面,一股氣沖出去!”
聽到這話,周倉雙手一招,示意里門面前的長槍兵分開站在里門兩旁,讓里面的人沖出來,在往中間刺殺。
“嘭!”
里門被沖破,前面乃是數十盾手,后面緊跟著長槍兵,還未反應過來,里門外兩旁的槍兵挺槍刺殺,立馬倒下一片,周倉在外眼睛細看,忽然發現在長槍兵后,一人被刀兵護在中間,臉上漆黑,正在猛烈咳嗽,即吼道:“張煩!老子來取你狗命了!”
聽到此話,張煩猛然抬頭看到周倉,急道:“快、快,保護我,不要讓他進來!”話畢,反身便向里門內逃竄,可是冒出的火焰,又將生生他逼出來。
周倉順勢持刀殺入,護衛張煩周圍的親衛急上前阻擋,周倉眼中精光一閃,環首刀向前猛砍,震的幾人虎口疼痛,還未反應過來,刀光再至,幾人只覺眼前一黑,便再無知覺,見眼前幾人倒下,周倉直直撲向張煩,其旁黃巾士卒嚇得肝膽俱裂,四散而逃,周倉獰笑著一刀捅入張煩后心,左手抓住其發髻,旋即拔刀斬向頭顱,生生將其砍下。
“吳病!”
“在!”
“拿著!”周倉將張煩的首級扔到吳病手上,道:“拿著首級出去,高呼張煩已死,再叫十幾個士兵裝作逃兵四散開來,沖擊張煩的軍陣!”
“喏!”
“其余人,隨我殺回南門!殺!”
卻說云揚和田有幾人擠進人群,向城樓左側移動,忽聽到人群中有人大喊:“張煩已死,快跑啊!大渠帥死了!”
幾人面上一喜,云揚道:“田大哥,你跟著我就可以了,你讓剩下的人向后跑,最好使勁推搡人群。”
“好!”田有點點頭道:“你們幾個向后跑,越亂越好,見人就推!”話畢,這幾人向后跑去,一邊高呼“快跑啊!”一邊見人就推,人群中騷亂即起,陣型大亂。
云揚道:“田大哥,靠墻,走!”
憑借著瘦小的身軀,云揚穿梭在黃巾人群中,不多時便到達雙方交戰前線,只見前方城樓左側放置了數道拒馬,阻擋了張煩軍進入,而此時因為云揚的計策,其軍陣型又大亂,卜林乘機掩軍大殺,顯然想要從城樓上突圍出去。
“云小哥,到了?”田有看著前方停頓的云揚,不禁問道。
云揚道:“前面大渠帥正帶人向外突圍,我們在此等候便可。”
田有點點頭道:“云小哥,你站在我身后,莫要讓亂軍沖撞了你。”話畢,田有雙手持刀沖在前面,也不砍殺,只是死死護住身后的云揚,其周圍張煩軍的黃巾士卒俱在后撤逃跑,此時連自己都顧不了,何況外人?卻也給了云揚和田有等二人漏洞。
見卜林軍逼近,田有向前仔細瞧看,忽然眼前一亮,急忙喊道:“張誠張大哥!是我,我是田有!”
卜林隊伍中一人順聲音向這兒看,疑惑道:“田有,你怎么在這兒?你不是在周渠帥那里嗎?”
田有喊道:“來不及解釋了,我身后還有云揚小哥,他要面見大渠帥,我們是奉渠帥之令來此!”
張誠聽到這話,急忙命人讓開一條通道,放二人進來。
云揚緊隨田有從讓開的通道中走進卜林軍中,問道:“大渠帥呢?”
張誠面露愧色,道:“開戰時,大渠帥為鼓舞士氣,親上戰場,結果被流矢所中,如今正在軍中!我帶你們前去!”
不多時,云揚便面見到卜林,只見其面色蒼白,顯然是失血過多,右臂被麻布包裹,依稀可見滲出的血液,見到二人,卜林疑道:“云揚,你怎么來了?莫非周倉那邊出事了?”
云揚搖搖頭,將先前發生的事情具實而告,勸道:“大渠帥,如今周叔已經殺掉張煩,曹軍主力集中于北門無法來援,只要我們扮作張煩的人打開城門放曹軍進來,讓二者互相殘殺,我等便可趁機撤退,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大渠帥,撤退吧!”
卜林仔細打量了一番云揚,又瞧了瞧四周站立的其他黃巾士卒,嘆道:“如今也只好如此了,不過只怕曹軍也不是好糊弄的,我們要做好萬全準備。若事有變化,應當機立斷!”
卻說另一邊張老三和裴元紹合兵一處,行至距離東門不遠處的定安坊,引兵藏匿起來,只見東門那里約有千余士卒,分布于城樓和其兩側階梯以及城下的門洞內,東門緊緊關閉,曹軍士卒皆身披兩當鎧,手持銳器,面色堅毅,英姿煥發,與黃巾士卒截然不同。
裴元紹見張老三久久未動,道:“張老三,看什么呢?直接沖過去啊!”
張老三斷然道:“不可!如今曹軍強盛而我軍孱弱,更何況他們占有城樓,只要以逸待勞我們便無可奈何,只能是白白送死!絕不能莽然向前!”
裴元紹看著遠處的曹軍士卒問道:“那怎么辦?”
“只能智取!”張老三思索片刻,道:“而且只怕也只能瞞過一時,我們得想一個萬全之策!”
裴元紹道:“云小子不是說,拿這把劍便能引走曹軍嗎?”
張老三眼睛微瞇,看著遠處的曹軍士兵坐立有序,內心突兀一跳,深吸一口氣,道:“哪有這么簡單!能不能騙過曹軍都不一定!”
裴元紹道:“那怎么辦?大渠帥他們還等著我們前去接應呢!實在不行,我帶人沖過去,把他們引走,你帶人走!”
張老三似乎下定某種決心,道:“你捅我一刀!”
“什么?”裴元紹驚道,“你瘋了?”
張老三解釋道:“我扮作傷兵持此劍前去求援,或許還有可能成功引他們走,不然我們這千余人要想平安過去,絕無可能!”
裴元紹道:“那也沒必要真捅一刀啊,你假扮不可以嗎?”
張老三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行了,快點!捅我一刀!”
裴元紹握著環首刀的右手微微顫抖,道:“我、我下不了手!張老三,我們現在沒有外傷用藥,再帶上這個季節的天氣,一旦受了傷,若是治療不及,必死無疑。”
“那大渠帥他們怎么辦?”張老三將櫑具劍拔出來,拿在手上,道:“況且,我是那么容易死的嗎?你小瞧我了!況且你的刀法也沒有那么差吧?非往我死穴上捅?”
“這個時候你還有閑情說笑?”話畢,裴元紹深吸一口氣,閉著眼,手上環首刀徑直捅進張老三的腹下,確是傷口不深。
“可以了。”張老三單手按著傷口,同時將流出的血液抹在臉上,道:“將隊伍分開,你領一支直沖城門,另外兩支直奔兩側階梯,以防曹軍支援,記住速度要快!絕不可戀戰!”話畢,深吸一口氣,手持櫑具劍,從定安坊拐角處急速向東門前跑去。
“站住!什么人?”東門外的曹軍士卒挺戈而立,呈半圓形將張老三圍住。
張老三面露痛苦,忽然撲在地上,將手上櫑具劍拿起,口吐血沫道:“軍師有令,讓東門守軍即刻支援城內百姓,勿失黃巾賊亂殺無辜!”話畢,眼睛一閉,裝作昏倒在地。
聽聞此話,曹軍一人道:“快去稟報校尉!”
不多時,只見有兩將一前一后從城樓右側匆忙而下,卻是曹軍中軍校尉史渙與夏侯惇麾下騎都尉韓浩,二人徑直來到張老三處,史渙將其手上的櫑具劍拿起,細細瞧看道:“我曾在軍營當中見過此劍,確實沒錯,正是軍師隨身佩劍!”
卻說也是張老三命大,這史渙當日于曹軍后營接應糧草故并未知戲志才贈劍之事,而韓浩則無資格參加軍前議事,夏侯惇亦未告知,故也不知此事,這才瞞過二人,若是換做他人守城,怕要當場殞命。
話畢,史渙又問道:“此人身上傷勢如何?”
“刀穿下腹,并非致命傷,此時昏迷,想必是失血過多。”
史渙點點頭對韓浩道:“既然軍師有令,便不得不去,你命人將此人扶下去,好生安排!我在給你留下百余人看守城門,其余人等隨我肅清盧城內黃巾逆賊!”
“喏!”
話畢,史渙引軍離去,徑直往盧城他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