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好一個妖女
- 醉里挑燈拭劍
- 抱一劍而長終
- 3735字
- 2020-11-01 09:49:11
轉眼便已是第二日了,太陽初升,這間名為“悅客來”的客棧的大堂里,有兩個少年相對而坐,一個年紀在十八左右,另一個小了許多,只有十四左右。
這自然是陸暮和陳河洛兩人了,“暮哥兒,我帶的錢可不太夠,離府試還有一個月呢。”
陳河洛一臉為難之色,繼續說道:“可在幽州城內,非親非故,沒人能幫我們啊?”
陸暮倒沒有猶豫,像是提前早就想過似的,正色說道:“河洛,這樣,咱們先一起用著,如果到時候用完了……”
話還沒說完,就聽見一旁傳來的一個聲音,“陸案首、河洛兄弟,你們起的挺早啊。”只聞其聲,便若見其人。
果不其然,正是昨晚那位幫了他們大忙的劉世風,“劉兄。”兩人都連忙抱拳行禮,顯然,都對于這位在印象里行事頗有俠義之風的學子極有好感。
“陸案首,河洛兄弟,雖然我不知道有哪些客棧比較便宜,但是對幽州城附近有意思的地方還是知道不少的。”劉世風臉上露出一個和煦的笑容,接著說道:“兩位可愿與我同游、以盡地主之誼?”
“這……”陸暮和陳河洛對視一眼,兩人眼里分明的意思就是:你拿主意!
兩人本來是準備商量商量賺錢大計,看看在不影響府試準備的情況下搞點錢來,不過劉世風這么一邀請,倒是打亂了布置。
但是別人很明顯的表達了善意,而且才幫助過自己,自己兩人也不好拒絕,也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于是,陸暮和陳河洛都應諾了一聲,三人一同出了客棧,在劉世風的引路下,一起往城西門而去。
…………
與此同時的幽州城外,西邊群山聳立,一片林海,以松柏為最多。
若從高空俯視,偶爾才能看見在林中隱隱約約露出的官道,若要說尋常上山的獵戶的路,那更是不好找。
不說山道,此刻的官道上,共計五輛馬車不急不緩的行駛,前進的方向赫然便是幽州城。
仔細聽去,在其中最為華貴的馬車內傳來一些“高談闊論”的聲音,
“何兄,聽聞你與幽州太守的那位嫡女私交甚篤?”一位學子語氣中頗帶有幾分羨慕,望向坐于馬車車廂靠中間的一位男子。
“哪里哪里,在下可做不到這等地步,當日不過是有幸跟隨當時安山縣的那位案首參加過她主持的驚蟄詩會罷了。”先前的那句問話似是搔到了這男子的癢處,明明話里雖表現的謙虛,但完全掩蓋不住那股子傲意。
“哦?驚蟄詩會?”車廂內其余的學子們都來了興致,對于他們這種安山縣縣城內的讀書人來說,詩會不是什么稀罕物,詩會都還是參加過不少的。
可不像鄉下的學子們,只是聽少數一些年長的讀書人提一提罷了。
但是要說是一州太守的嫡女親自舉辦的詩會,那可就跟以前相比完全不一樣了。
以其尊貴的地位來說,詩會邀請的讀書人也必然是幽州各縣的頂級學子,有望府試奪魁的人物。
那男子很是享受周圍這環繞的目光,但還是沒有過多沉醉其中,把眼神投向坐在身旁的少年身上,示意道:“以我所了解的規矩,只有幽州下轄的各縣縣試榜首能夠入內。”
“那怎么可能?整個幽州一共只有八個縣,詩會難道只有八個人參加嗎?”諸位學子都是一臉難以置信,那個被他望著的少年倒是微微頷首。
“那倒不是,主要是除了案首本人之外,還可以帶一位好友一同參加詩會。”那男人回答道,似是非常喜歡這種賣關子的調調。
“那也才十六人啊。”除了那少年之外其余學子不由得大為失望,這等詩會規模極小,不像他們平常的詩會上百人才是常態,再相互評鑒一番大半天就過去了。
那男人自夸似的說道“別看小是小,但這詩會格調極高,除了那位太守的嫡女之外,還有幾位舉人老爺,甚至提學官在場。”
咂咂嘴繼續說道:“先不說如果被上面的大人物看重后所帶來的收益,就說沖著那位嫡女,有的是青年俊杰不擇手段的想進入每次驚蟄詩會。”
言罷帶著幾分猥瑣與向往的笑意說道:“主要是因為,這位太守據說可是朝中有人,來頭極大,出身于世家,來幽州只是為了鍍層政績的金。”
“嘖嘖嘖,你們說,要是成了太守的乘龍快婿,豈不是要省下多少年的宦海爭渡。”
“而且啊,我當初也遠遠看過一眼,這位太守的嫡女當真生的是花容月貌,世間絕色。”臉上逐漸浮現奇怪的笑容,像是沉迷在某個美好的回憶之中。
就這般扯了半天,五輛馬車都不約而同的停了下來,有學子剛要問出聲,只見旁邊一輛馬車的車夫立于車外,也不敢去撩開門簾,直接大聲說道:“公子,已至正午,車馬疲憊,還請公子稍作休息,今日定能趕到幽州城。”
“知道了。”這時的車內傳出來一聲平淡的聲音。
而車廂內的眾位學子,雖然嘴上沒有說什么,但是眼神中止不住的羨慕。
畢竟,剛才發聲的那個少年,既是這五輛馬車實際上的主子,也是他們安山縣縣試中的奪魁者——安承宣。
在安山縣大名鼎鼎的才子,上至縣令,下至仆役,任誰見了這位主一面,也得規矩的叫一聲“安公子”。
當然了,承宣二字自然是有那么點兒意思的。
話又說回來,正午時分的官道上,五輛馬車呆在原地,一動不動。完全沒有找事兒的意思,但是意外這個東西不是你想不要就不要的,該碰上的終究會碰上。
原本的眾位學子都坐在樹蔭下,喝水的喝水,吃干糧的吃干糧。可是,驀地,有一道白色倩影在前面官道的拐彎處出現了。
這道倩影全然不像普通女子,她步履匆匆,似是在躲避什么。
當她看見不遠處這群正在休息的學子時,先是一愣,接著就是一喜,步伐越加輕快。
學子們看見這道倩影的時候,反應倒是一模一樣,先楞后喜。
不過他們可完全不知道這個女子會帶來什么,他們只知道雖然還看不太仔細,但那一定是個美人兒就夠了。
莫非光天化日之下,還真有什么歹人不成?
可惜光天化日之下,確實有歹人,而且還不是一般的歹人,是太守府上為數不多的武修。
這群學子此刻倒是恍然不知,隨著那白色倩影的不斷靠近,學子們看清楚了,年紀還頗小,鵝蛋臉,面貌清秀可人,臉上帶著幾分惶恐不安,直到看見他們臉上又有強烈的希冀之色。
這是什么啊?再明顯不過了!良家少女啊!
頓時間,那群學子沸騰了,一陣熱血上涌,立刻圍了上來,噓寒問暖,只怕對自己的父母自己都沒這么關心過。
安承宣倒是多了個心眼,給一旁的車夫使了個眼色,車夫也裝作一副色迷迷的模樣多看了那少女幾眼,片刻后看向安承宣,搖了搖頭。
安承宣這才放下心來。
不過那少女此時已實在受不了這群書呆子的問候,亂編的故事那是隨口就來。
什么“路遇歹人,強搶財物。”“父母舍命,終于脫險。”再配上她的表情幾乎沒有人多加懷疑,只是“感嘆”了一下最近對匪患加重的憂國憂民的想法。
要是一般的問題還好,可有些問題真的是不加掩飾的蠢了。
對于類似于“姑娘芳齡幾何?家中可有婚配?”這種話,她已經強忍住翻白眼的沖動了,哪有人這么直接問一個剛剛虎口脫險的女孩子的。
不好回答,那就只能一笑置之,那笑時的風情,頗有幾分動人。
在沒人注意的瞬間,那少女眼珠子咕嚕嚕的轉動,一下子就注意到了隱隱約約在人群中明顯是領頭的安承宣。
“公…公子,我能坐這里嗎?”含羞帶怯、惹人憐愛。
“可以。”安承宣一如既往的話少,反應依舊冷淡,看的那時刻注意這邊的車夫不住搖頭,自家公子莫不是那里有什么問題,怎么感覺好像對妙齡女子都一副不愿多聊的樣子。
“公子此行要去哪里啊?”繼續問道。
“幽州。”安承宣的反應仍舊平淡,讓還在盡力表演的少女暗暗惱怒,難道自己的演技被看穿了?那不可能,就憑那一身傷病的第二境車夫能看穿自己?
不行,不能冒險,還是先走為上。
想到這里,那少女繼續一臉嬌羞的開口說道:“小女子逃了這一路,未有時間多休息,敢問各位公子可否為我暫借一輛馬車稍作休息?”
一聽到少女的求助,“沒有問題,我等擠擠便是了,”“姑娘大可放心,我等絕不會讓任何一個男人打擾姑娘的休息的。
在諸多炙熱的注視下,那少女提起白色的裙擺一路小跑,仿佛害羞一般進了車廂。
人都進去了,那些學子仍舊一副色授魂予的樣子,在車廂外仿佛比拼似的大喊著:“朗朗乾坤之下,竟有如此歹人。”“我等應一同上訴官府,為姑娘討回一個公道。”
可他們完全沒想到,在進了車廂的一瞬間,那個他們眼中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娘就借著車廂的遮擋,從車窗那兒,一躍而出,幾乎足不沾地,眨眼間便消失不見。
過去僅僅半炷香的時間,就有“咻”“咻”“咻”的破空聲響起,快速朝著這支車隊而來。
在學子眼中,在樹枝上有三個黑衣蒙面的歹人踩著樹枝,如同下山猛虎一般直撲到面前,身上還帶著一股子兇厲的氣息,眼神冷冽,宛若看死人一般的看著面前的學子。
出言問道:“你們有看見一個穿白衣的少女嗎?”聲音如鐵石碰撞一樣刺耳。
學子們原本就是被嚇了一跳,但片刻后回過神來之后,想起他們問的什么之后,加上對方那種對他們的漠視,心里止不住的憤怒。
于是紛紛出言到:“什么少女?我等并未看見。倒是你們,不過一匪類而已,竟如此猖獗?”
原本那三人聽得前半句,以為不過偶遇,轉身便打算走了。
可偏偏那后一句就壞了事兒了,當即轉過頭來,隨手抓住一個坐的靠前的學子,一手拎到半空之中,殺氣畢露:“誰告訴你們我們是匪類的?要是不說就殺了你!”
那學子哪兒經歷過這等狀況,差點被嚇破膽,嘴里下意識說道:“青兒姑娘說的……”
“嗯?!!”為首的那個黑衣漢子一臉怒容的看向剩下的學子們。
學子們也頗為害怕,仍要嘴硬的說幾句,但又害怕對方再隨手抓到一個,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安承宣,這是他們的領頭者。
此刻的安承宣眉頭已經高高皺起,他已經意識到了事情不太對勁。
而那個車夫也是目光凝重,站在安承宣身前。
戰斗,仿佛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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