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玄虛傳說(下)
- 我家弟子又又又被欺負(fù)了
- 陳溫
- 3941字
- 2020-11-01 09:14:41
下一秒,他急切捏訣,御風(fēng)而出。風(fēng)拂過,房間里空無一人。
鳳彯搖也停止了逗弄侍衛(wèi)的心思,見洛拂然翩然而出。她拍了拍侍衛(wèi)的頭,“我這不是把你們教主吼出來了嗎?喂,把你的臉色收一收,別把那副丑陋的臉色甩給我看。”
鳳彯搖上前,侍衛(wèi)正欲再攔,洛拂然卻拂袖道:“無事。”
她瞥了一眼侍衛(wèi)繼續(xù)上前走到洛拂然身前,單膝跪下。
“在下一介散修鳳……風(fēng)冉,早就聽聞教主大名,今日相見更是為教主風(fēng)姿所傾倒。在下修煉多年修為卻無長進(jìn),便想上山拜教主為師學(xué)藝。”,她行禮許久一直低著頭眼前之人卻無半點動靜。
洛拂然就這樣看著她,什么也不說。
鳳彯搖心急,這小畜生一直盯著她干什么,快說句話啊混蛋。她膝蓋也是會發(fā)酸的。
良久,那人嘆氣,“見你一片誠心,那便拜我為師。”
“徒兒拜見師父。”,她又行了個大禮。
好啊,這玩意兒現(xiàn)在還會官腔了,真是不得了了,這大禮不知你之后可還受得起。
鳳彯搖起身,眼前的人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鳳彯搖心下一愕,她的換顏術(shù)應(yīng)是不會出差錯的。
但洛拂然的眼神,她曾經(jīng)在一個屬下對著一位侍女時見過。她當(dāng)時覺得這眼神頗為喜氣,便問屬下這怎么學(xué)得來。
屬下答,“這是最近姑娘們較為喜歡的眼神,似笑非笑。就這種神秘莫測的東西,女人最喜歡,我也是對著銅鏡練習(xí)許久后才習(xí)得的。”
鳳彯搖當(dāng)時頗有所感,回去對銅鏡練習(xí)了一個通宵,第二天就去試試成效,卻不料未能悟到其精髓,還被人誤以為眼睛中風(fēng),趕忙請來了大夫。
沒想到這小畜生竟有如此靈性,這才三年就學(xué)會了這項討姑娘喜歡的技巧“似笑非笑”,看來在鳳彯搖刨土坑時他這幾年經(jīng)歷的事也不少啊。
鳳彯搖嘖嘖幾聲,那么這洛拂然露出這奇怪眼神表達(dá)出來的只有一個信息了。
洛拂然有些喜歡鳳彯搖。哎!這小畜生還真敢想。
眼看著成效達(dá)到,試探了下洛拂然的修為,果然是如他的眼睛一樣深不可測,鳳彯搖估摸著自己也打不贏便匆匆告退回去了。
天邊掛上星幕,窗外弦月如鉤,夏蟲脆鳴,幾許繁星陪伴閃爍著冷月,淡淡清風(fēng)拂過。鳳彯搖晃至念心殿外。
侍衛(wèi)照樣攔住,“念心殿重地,旁人不得放肆。”
她驚愕了下,嚴(yán)肅道:“你說什么呢,我是旁人嗎!”
侍衛(wèi)木了木,臉色欲轉(zhuǎn)青。
鳳彯搖拍了拍他的腦袋,“早說了,不要甩臉色給我看,特別是你現(xiàn)在這樣的,我就進(jìn)去看看師父,乖哈。”
侍衛(wèi)終是放行。
她大搖大擺地進(jìn)去了。
洛拂然正在拿著只筆寫字。
她看過去,鳳彯搖不識書法,也不懂書法,只覺得這字秀氣極了,看上去靈氣繚繞,想必不是凡品。
她雙手凝氣,全身仙力涌動匯成一股急流奔向洛拂然,只擊命門。
卻在就要擊中之際,但仙力不足,現(xiàn)才筑基,卻又像是碰見了什么屏障,她的戾氣散去。
洛拂然優(yōu)雅起身,“你怎么來了。”
“我來給師傅送東西。”,鳳彯搖可愛地說道。
來把你的命拿回去。
洛拂然回問,“什么東西。”
你的命。
鳳彯搖說謊,“我最愛吃的糖,師父您嘗嘗”
鳳彯搖雙手捧起一粒糖,她之前常備糖在懷中,教眾也投其所好來給她送糖。不過她最喜歡還是那種水果味的硬糖,死了的時候懷里還揣著幾粒。不知道過了這么久還能不能吃。
洛拂然單手接過那糖,在手中端詳,片刻后他的眼中似有情愫涌動,盯著她看了許久。
鳳彯搖頭皮發(fā)麻,這玩意兒難道也是他所愛?送禮送對了?
良久,洛拂然坐下道,“你下去吧。”
她趕緊退去。
清晨,牽著的靈鹿童子前來打掃。無意瞥見放在桌上的一粒糖。洛拂然張大嘴準(zhǔn)備吃下去。
童子阻攔,幾句連道,“教主,這糖可不能吃!前日有一女子送我一粒,我吃了后肚子痛了許久。”
“想必是放了許久的糖了,吃起來味兒都淡了許多。”
“而且那女子只前像極了那無名教主鳳彯搖,兇神惡煞極了。”
洛拂然拿著糖凝視著,“哦,是嗎?”
但凡那童子一通話下去,那白衣男子仍拿起那糖在手中輕轉(zhuǎn),最后剝開糖衣吞了進(jìn)去。
童子急了,“教主,不能吃啊!”
“這顆糖,像極了她,你下去吧”,洛拂然吩咐道。
“真的是你嗎?你終于回來見我了嗎?彯搖”……
“姑娘若是打理好了,就請隨我去長老殿,既投入了我教,那便應(yīng)當(dāng)去念心教的長老殿拜見長老以示尊重,之后也好打個照面。”白衣仙人輕倚在門邊恭敬道。
鳳彯搖點點頭,她將墨發(fā)高綰起,朱唇不點而紅,撫了撫紅裙衣褶,踏出殿門。
仙門這幫東西整日便守著,那迂腐的老規(guī)矩,待她滅了這教讓它與無名教合并還得整改一番。
不如出個教程,來排演一番如何引人入魔。她滅了這教后讓里面的一些幸存仙人來學(xué)習(xí)觀摩。
白衣仙人還在一旁侯著,鳳彯搖沖他明媚一笑,肆意又張揚,仙人慌忙垂下了頭,耳根泛紅。
對于這效果,她滿意點頭。
她不愧為一教之主,現(xiàn)在也是念心教教主徒弟,竟出門了那仙人都不上來迎接,莫不是被她的氣勢震懾得慌了神?
呵,這仙人果真是沒見過大場面。不如她無名教中之人。
“我們走吧”,鳳彯搖下了白梯。
梯下是一方處處透露出華貴的木轎。橫木上鑲嵌的夜明珠代表著這方轎放肆叫囂,“我很貴的。”
白衣仙人迷糊地緩過神來,呆子似得拱手請她上轎子。他低頭之際也不忘撇她幾眼。
對于能使御風(fēng)術(shù)卻非要坐轎子的這些仙人奢侈做派,鳳彯搖表示——好喜歡。
等她回去她也要這么做,來雇個幾十個人抬轎子要前呼后擁那種。
踏入轎中,她掀起簾幕多看他幾眼,眼中含笑,嘴角未勾。
那仙人又是一幅小女子之相。
她驚愕拍手,莫非她已在不知不覺之中學(xué)會了那項必殺技,似笑非笑。
這處仙教真是福地,想必她在這里待著修為也會恢復(fù)得很快。
仙人清咳一聲,便讓轎夫起轎。面上卻是不掩的霞紅,想她初來乍到之時這位仙人還是玉樹臨風(fēng),云淡風(fēng)輕的,果然,作為一教之主她就算換了顏還是鎮(zhèn)得住人。
長老殿可能是人多,應(yīng)是這教中最大的地方了,處處是張揚的奢靡,金磚鋪地,琉璃為瓦,內(nèi)的白色玉石寶座上,坐著三位長者。第一眼只能注意到白胡子的長者。臺基上點起的檀香,煙霧繚繞。深深宮邸,糜爛與紙醉金迷,將人性腐朽殆盡。
不錯,夠漂亮!
待她回去后把她的殿內(nèi)也建成這幅格調(diào),叫人一進(jìn)來就膜拜她。
“你就是新弟子,聽說拂然收了你為徒?”,其中一個藍(lán)衣長老問道。
鳳彯搖這時正被不遠(yuǎn)處的一盞琉璃杯里的紅魚所吸引。
她之前也見過這種魚,那是在她與教徒們滅了一個小門派后看見的。
她當(dāng)時覺得這魚散發(fā)著金錢的氣息,若是放在教里定會有特有門面。
她便親自把這魚養(yǎng)在了她洗臉的銅盆里。
似乎還有人勸過她,說魚應(yīng)該養(yǎng)在缸里。但她還是決然的每日給那魚喂食,看它在盆里游來游去。
最后卻架不住這魚自尋短見,在一個月黑風(fēng)高的晚上跳出盆來沒水干死了,整條魚都成了干眼睛卻瞪得老大。
她應(yīng)該是低沉了一陣,后面沒想到過了一段時間在那盆子里竟然發(fā)現(xiàn)了一條鯽魚。
很丑,灰撲撲的不及那紅魚半分之一,卻出奇的聽話,有著樂觀心態(tài)從不自尋短見。
后來有侍女說是洛拂然半夜偷偷跑來不知道做了什么。
洛拂然,好像,一直對她挺好的。
殿內(nèi),白衣仙人在后拉了拉她的衣角。她猛然回神,見高臺上那老頭神色不善。
鳳彯搖行拱手禮,“弟子鳳冉拜見長老。”
長老染上薄怒,“你可知我念心教是何地?為何不行跪拜禮?”
鳳彯搖回答道,“念心教乃四大仙門之一,是世人修仙之地,也是維護天下太平的教門。至于行跪拜禮,風(fēng)冉曾答應(yīng)過父母跪天地不跪旁人。”
她面不改色地撒謊,在這里吹牛,開玩笑,仙門這群腦袋裝泥石流的東西怎么能讓她這個一教之主跪下。
等下!好像她是跪了那小畜生,行了拜師禮,雖然只是單膝著地。
她竟然如此大意。
另一黃衣長老先是大笑起來,笑意似乎想讓她擔(dān)心他是否會氣竭,而后立馬壓下臉色,鼓著眼睛恰似死了的魚眼指著她說,
“我聽人說你的修為也到筑基,想必腦袋也沒問題,既然知道念心教是修仙的地方,那為何還要人抬你來此?如此鋪張浪費,真當(dāng)這里是你娛玩之地嗎?”
這老頭腦子里全是水泥么,要說浪費硬是他們這寶殿更勝一籌吧。
她張了張嘴,正欲開辯。
“是我讓轎夫過去抬她的。”清潤的聲音傳來。
她回頭,洛拂然將手負(fù)于身后,近了長老后才拱手施禮。
“荒唐,為一女子如此鋪張,她是不會施法還是沒腿費得著這般。”
鳳彯搖緊緊拽住衣角,她有點生氣了。
洛拂然淡淡道:“我念心殿行事,難道長老殿事事要過問么?”
竟是要護她。
鳳彯搖低頭。啥?這小畜生今天是發(fā)燒了嗎,怎得還為她辯起來了。
長老嗤笑一聲,“別以為你當(dāng)上這念心教教主后就能隨心所欲,你可要知道這念心教是仙門中唯一權(quán)分的門派,不是你一個人說了就能算的!”
嘿,她還沒罵這小畜生呢。你個魚目老頭倒罵起他來了,這次真的成功讓她不舒服了。
她站出,微微一笑,“長老們句句繞著我與師傅鋪張說事,那么我想問,長老殿以金磚鋪地,翡翠做盞,琉璃為瓦,陰沉木造柱,這般就不是鋪張?”
那老兒的眼睛瞪得更大了,見此她笑容加大了弧度。
洛拂然點頭,“似乎是這道理。”
大廳一時無言……
長老起身拿起桃木拐杖,身形應(yīng)是被氣得微顫,匆忙道,“沒有下次,都退了吧”,說完便杵著拐杖去了后殿。
鳳彯搖隨著洛拂然離開前殿。
她習(xí)慣性地摸了摸懷中,掏出一粒糖,含在嘴里,夾著土腥味。
嚼了一會后,她立刻吐了出來,抬頭卻見洛拂然正一瞬不瞬地望著她道:“你這糖放了許久了?我聞著還有股土腥味。”
啥?試探她?
她笑著道:“土里撿來的。”
他沒有繼續(xù)說話,帶著她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師父,我們這是要去哪里,這不是回去的路啊。”
洛拂然輕聲道:“下山買糖。”
恍然之間,話音未落,四面景色輕移,上一秒仿佛還在念心教,下一刻就御風(fēng)瞬移到山下集市。
身后洛拂然忽然止步,她不解回頭,他凝視著她道,
“我的一位故人也正饞著吃糖。”
鳳彯搖微愕點頭,隨著他御風(fēng)而去。
他們在一處山腳停下,山上是皚皚白雪。
這是鳳彯搖與那老頭住的山上。一棵樹下是已經(jīng)刨開的土坑,她貌似就是從這里爬出來的。
那日她刨土刨得過于匆忙,竟沒發(fā)現(xiàn)這就是她的故處。
那可完了,她已經(jīng)爬出來了,也沒有時間把那坑填好,她僵硬看向洛拂然。
洛拂然面上卻是一幅云淡風(fēng)輕,撿了幾顆糖過去就這她刨出的坑埋入,把四周的土堆重新填了進(jìn)去,還用手壓平。
仿佛在喃喃道:“真是讓人不省心。”
鳳彯搖臉上一綠。莫不是被發(fā)現(xià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