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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天合八年 秋 樾樺的鳳凰

  • 謂大同天下安
  • 愛吃火鍋鍋
  • 3099字
  • 2021-08-25 20:28:59

李牧九回了永州,先到家中與父親打了招呼,便換上了從前家中的衣衫,帶著靈鶴,前往異哥的墓穴。

山谷幽靜地,埋葬著兩個無辜的人,縱使如今真兇伏法,人也無法再回來了。

到此,李牧九終于想明白了,為什么三公正法,就算旬承謙千刀萬剮,他心里依然覺得不痛快。

他為異哥把酒斟好,靠在墓碑旁,仿佛又回到了幾年前的那個一根筋的少年郎。

“小異,我替你報仇了。”說完自己冷笑了起來。

而后,深深的嘆了口氣。

靈鶴以為他許久都沒回來了,會跟異哥說很多的話,沒想到,李牧九閉上眼睛就靠在碑旁靜靜地坐著,他好像說了很多話,可是什么也沒說。

風(fēng)停時,李牧九睜開眼睛,帶著靈鶴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李牧九吩咐靈鶴:“明日我就要啟程回靈安,你去打聽一下樾樺住在哪里,我要見她。”

“是。”靈鶴答道。

而此時,在都城的胡言三因幫樾樺心切,已經(jīng)去找了薛玉。

胡言三本就是個說書人,講故事的本領(lǐng)一流,他將樾樺妹妹的事添油加醋,講得精彩。

薛玉清流,十分珍惜文人,有才之士,聽后,心里無限感慨,從前的傳聞沒想到居然是真的,而一想到樾樺的每一幅名震天下的畫作,皆是泣血之作,便心痛不已。

正逢此時,文大興在薛玉這里做客,也聽了一耳朵的故事,可他此刻,心中竟想到,如果樾樺的案子,沉冤得雪,那么,她心中沒了執(zhí)念,所謂的心病消除,便難在畫出驚世的畫作了,如此,他手里珍藏的那幾幅,便要成了一世孤品了。

還未等薛玉開口,文大興搶先應(yīng)承道:“這件事你就交給我們了,能幫到舉世聞名的畫師樾樺先生,我們一定拼盡全力。”

胡言三從文大興的眼神里,看到一絲閃過的竊喜,是那么的不顯眼,卻偏偏被他捕捉到了,同是利益至上的人,他一下便明白文大興的心意。面上沒有多說,還是千恩萬謝的,心里早在自嘲:“胡言三啊胡言三,這世上少一些像你這樣的人,該有多啊。”

胡言三離開后,薛玉詫異的問文大興:“你從來是無力不討好,這回怎么?是有人轉(zhuǎn)了性子,良心發(fā)現(xiàn)?”

“你可不能這么說我,我這個人一直都是在摸著自己的良心做事的。”文大興笑言。

薛玉饒有別意的說道:“你的良心,怕是跟我們不一樣。”

“一樣也好,不一樣也罷,只要最后的結(jié)果大家都滿意不就好了。”文大興說完,就準(zhǔn)備離開了,再說下去,他怕薛玉那個臭脾氣上來,二人才修補(bǔ)好的關(guān)系又破碎了。

薛玉也由著他走,心里明鏡一樣,文大興一直沒有變,在草堂天不怕地不怕的議論時政的是他,為了做官鋌而走險的是他,在左無咎跟蕭子柱之間為了權(quán)利游走的是他,想要榮華富貴的是他,利欲熏心的也是他,他從不遮掩,犯的錯都承認(rèn),然后再犯。

可是還是在文大興走到門口之際,幽幽的說上一句:“人命案子,切不可違背良心。”

文大興駐足,頭微微一側(cè),回:“自然。”

李牧九回來都城的時候,靈鶴打聽到樾樺已經(jīng)把案子投在了薛玉那里了。

李牧九聞此點點頭,薛玉的為人他是了解的這事交給薛玉去做定是沒什么問題的。

“大人,小的還打聽到,這事不是薛大人一人獨攬,文大興文大人也有份參與。”靈鶴小心說道。

“文大興?”

李牧九也是很詫異,他從來都是無利不起早,怎么會……

但是多一個人幫忙總是好的,便沒有多想,不過,他還是想多會會盛幼安,不知怎的,他總有一種感覺,盛幼安比伯堯上更多了一份讓人信任。

孟國公死后,在瑞長安的陪伴下,盛幼安第一次回到了從前的家,雕欄玉砌,小喬花園,還有女兒最愛的秋千,這里有專門的下人,日日打掃干凈,就跟往日里他們一家三口住過的一樣。

“盛公終于給夫人與小姐報了仇,夫人與小姐定能安息了。”瑞長安的手扶在盛幼安的背上,緩緩說道。

“長安,你會離開我嗎?”

盛幼安突然的發(fā)問,瑞長安一怔,只因他的語氣居然是懇求,似乎是在期待他說一輩子都不會,可是,盛幼安不知,他陪在他身邊的每一刻都十分惡心,是啊,誰陪在一個喜怒無常,殺人不眨眼的人身邊會心安,日日夜夜對他的好,又有幾分是真的?兩個人在一起的多年,互相試探著信任,如果不是任務(wù)在身,他恨不得立刻馬上,離開他,只有自由,才是最重要的!

“長安會一輩子陪著盛公的。”

盛幼安的嘴角扯起笑的弧度,這話不敢當(dāng)真也當(dāng)真了,只是因為他想,他想他身邊最不會騙他的人應(yīng)該是瑞長安。

瘟生來報:“盛公,戶部李牧九特來拜會,已經(jīng)在物華天寶等候。”

盛幼安輕笑,幽幽說道:“去給伯堯上透點口風(fēng),讓他鬧鬧心。”

“是。”

物華天寶可不止一個門,李牧九在一樓苦等,盛幼安卻早就在三樓盯了他許久,直到李牧九等的稍微有些不耐煩了,站起身,他才笑著喊道:“李大人,不多等等了嗎?”

聽到頭頂上方傳來的聲音,李牧九往上一看,盛幼安得意的緩緩走來。

“李大人似乎沒什么耐性。”

“誰說的,我不過是坐的太久了,起來活動活動腰身。”

“戶部大卿李大人紆尊降貴,來到小店,可有何貴干?”

瑞長安識相的上來茶水。

“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事相求盛公,也只有盛公能有這個本事辦到。”李牧九恭維。

“哎呦,不敢當(dāng),李大人言重了,大人先說,我可不敢先戴這頂高帽。”

“盛公要是做不到,放眼天下,沒人能辦。”

“哦?”

“是關(guān)于畫師樾樺。”

“我想知道她的全部事。”

盛幼安盯著李牧九,目光鎖死,動也不動,叫李牧九好生不自在。

“我臉上有什么嗎?”

“沒什么,什么也沒有,李大人說的事,給我三天,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的回復(fù),不過,李大人……我憑什么要幫你?”

“那請盛公開個價格。”

盛幼安搖搖頭,說道:“錢財身外物,我不從不稀罕,這事我可以幫李大人,甚至別的事我也可以,我可以動用整個杼機(jī)閣給李大人差遣,我要的是,每幫李大人一次,李大人就要欠我一個人情,以后如果我有事,李大人可要還我。”

李牧九思忖良久,皺著眉頭,還是應(yīng)承下來。

李牧九離開后,盛幼安將瑞長安攔腰抱過,耳鬢廝磨,笑著說道:“你瞧,又是一個傻子。”

瘟生將李牧九來找盛幼安的事散播進(jìn)伯家,伯堯上的心腹將事轉(zhuǎn)述給伯堯上。

“幼稚。”伯堯上正在烹茶,聽聞,只嘲笑的說出兩個字。

“以為這點事就要我與李牧九心存隔閡,盛公怎么一把年紀(jì)還不明白,這世間的人情世故,難道是有感情所牽連的嗎?是利益牽繩搭線讓我們相遇的,只要我們之間的利益所向不變,我們的關(guān)系就不會變,他還是幼稚的將我當(dāng)一世的敵人,可笑可笑,我不過是當(dāng)他暫無利益往來的朋友罷了……”

伯堯上將烹好的茶送到心腹手里:“這是雨前的龍井,加上冰水煮制,你嘗嘗。”

“對了,外頭那個,你可處理好了?”

“伯公放心,她是難產(chǎn),母子俱亡,查不出什么。”心腹眼神飄忽,伯堯上看出變化,厲聲說道:“你有什么要說。”

“伯公,其實,那是個小少爺……畢竟是您的骨肉。”

伯堯上挺直起身子,目光忽然如狼,面色嚴(yán)峻,說道:“不要讓我知道你做了錯事!”

心腹驚慌失措,跪在地上,說道:“沒有沒有,屬下真的已經(jīng)辦的妥當(dāng)。”

“你聽著,我的孩子只能是伯夫人所生,還有,棋子生的是什么?是小棋子,你覺得,他配嗎?”伯堯上的語氣冰冷的似乎丟了一塊冰在地上。

心腹只覺得周身寒冷。

“屬下知道。”

“下去吧。”

心腹門開時,正好看到了站在一旁的伯堯善,不知道他在門口多長時間,是否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可是他不敢久留,只說一句:“二少爺好。”匆匆離開了。

伯堯上聽到伯堯善在,先是一愣,大喝道:“門口守衛(wèi)都去死了嗎?”

守衛(wèi)這才趕回來跪在門口,伯堯善趕緊解釋是自己搗鬼,他們是無辜的。

“你很怕我會殺了他們。”伯堯上眼神犀利的說道。

伯堯善有些怕,哥哥似乎有些陌生。

伯堯上看出有些嚇到他了,他就這么一個親生的弟弟,從小保護(hù)慣了,他不愿意他接觸外邊自己做的那些骯臟的事,情緒上緩和下來,擺擺手,放過了那些守衛(wèi)。

“不是哥哥心狠,只是你想死人是我,還是別人?”

“我當(dāng)然不想哥哥有事,可是,別人的命……也是無辜的……”伯堯善憂心忡忡的看著伯堯上,嘆口氣,說道:“我來是找你談心的,我愛上了一個姑娘,只可惜,她已經(jīng)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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