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天合八年 夏 生死不知
- 謂大同天下安
- 愛吃火鍋鍋
- 3122字
- 2021-04-14 17:05:04
伯堯上進(jìn)來就給孟國公道喜。
“恭賀公爺。”
旬令堂搭眼瞅了瞅伯堯上,坐下身。
“我看伯公也是滿面春風(fēng)啊。”
旬令堂的這句伯公叫伯堯上頓感承受不起,忙跪倒在地。
“草民惶恐,怎么受的起孟國公爺?shù)倪@一聲伯公啊,折煞我了。”
旬令堂很滿意他的舉止,倒是謙卑的很,不似杼機閣的那個,目中無人,眼睛長在頭上,做事陽奉陰違的,日日就會無病呻吟,悼念他那個不成氣候的兄長。
“快起來,這里無非就是你我,聽說伯公這個稱號是百姓叫出來的,看來,伯家在你手上經(jīng)營的比你爹強的多。”
“我初出茅廬,全是仰仗著父親建立的人脈,還有師父們的幫襯一路走來,怎敢跟父親相比,是百姓抬舉我們伯家,人人才道一聲伯公的。”伯堯上站起身,恭敬的說道。
“我知道,你野心不小,這沒有旁人,我就直說了,我知道你伯家屈在盛家之下多年,四大家族一直以盛家馬首是瞻。要說從前的盛家,還情有可原,可是如今的嘛……”
“我想你知道我的意思,如果,我要你伯家進(jìn)入杼機閣,你可愿意啊?”旬令堂發(fā)問。
“承蒙國公爺厚愛,伯堯上自然是十分愿意。”
旬令堂見他態(tài)度這般謙遜誠懇,滿意的說:“只要事辦的漂亮,不光是杼機閣,盛家所有的生意,都是你的。”
離開孟國公府,伯堯上意味深長的回頭望了一眼才上馬車。
隨從問他:“伯公,我們是回府嗎?”
伯堯上絳唇輕啟:“回府。”
李牧九被關(guān)在刑部大牢內(nèi),日日如同行尸走肉,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出去。
孔少揚聽從皇帝的召見,去了皇宮。
“少揚,快來。”宗寒嶺叫道。
孔少揚看到宗寒嶺身邊的宗寒冽,微微簇起眉頭,不是很愿意的走了過去。
宗寒嶺正在跟宗寒冽下一局棋。
“冽兒的棋下的真好,我想了半天,也不知該怎么走。”宗寒嶺拉過孔少揚的手說。
孔少揚細(xì)細(xì)打量棋局,目光看向宗寒冽,宗寒冽起身叫了一聲:“孔二哥哥。”
宗寒冽面帶微笑,一雙丹鳳眼如匕首刀刻,面部已經(jīng)是棱角分明,已然沒了幼時的渾厚模樣,但是眉宇間咋看,還是能瞧出來從前的樣子。
孔少揚看了看棋盤,輕笑:“陛下不想傷害弟弟,所以當(dāng)局者迷,這不,在這里……”只見孔少揚二指銜棋,落在棋局,宗寒嶺大叫:“黑子輸了!”
孔少揚盯著宗寒冽,輕巧的說道:“滿盤皆輸。”
宗寒冽恍惚了一陣,隨后佩服的說道:“孔二哥哥厲害。”
“冽王子說笑了,不過是陛下心疼你們血脈相連,所以處處留情,我不是,所以,落子通殺而已。”
宗寒嶺不想把氣氛搞成這樣,便叫宗寒冽去耳室等自己。
“少揚,你這樣會讓寒冽誤會。”宗寒冽一邊飲茶一邊說道。
“如果冽王子無愧于心,那就是微臣把刀送到他的手上,他也不會想到是用來殺陛下的。”孔少揚義正嚴(yán)辭的說道。
“這世道,最易反復(fù)的就是人心,稀里糊涂的過吧,何苦處處試探,結(jié)局不好,反倒落個傷心。”宗寒冽放下茶杯,繼續(xù)說道:“李牧九在你們刑部大牢里了?”
“是。”孔少揚回道。
“想辦法讓李牧九活著走出大牢,我有辦法讓他脫罪,你不時給他一點旬令堂的消息,叫他知道旬令堂不光要他的命還想要他身邊人的命,最好讓他發(fā)瘋,見到旬令堂就咬住不放,這刀,不磨不快,快了就好殺人了。”
孔少揚回到刑部大牢,看望李牧九。
此時的李牧九精神不振,但是眼睛里還有光彩,整個人平躺在地上,看到孔少揚,來了精神,說道:“孔大人,我能出去了嗎?”
“出去?”孔少揚嗤笑。
“出去等著被旬令堂的人亂刀砍死嗎?”
“可是!我究竟要躲到什么時候,旬令堂!”李牧九發(fā)狠的說道。
“明日我會帶你去章劾殿,到時候你就一口咬住旬令堂,務(wù)必攪亂朝堂,要多亂有多亂,越亂,你活下來,留在遼陽的概率就越大。”
李牧九聽著,感激的點點頭。
翌日一早,文武百官上朝。
果不其然,旬令堂說起了滄州的事,并要求刑部速速處死李牧九。
孔少揚不為所動,只是嘴角淺笑,斜眼瞧了瞧旬令堂,他雖年少,但是身后的孔家財力雄厚,勢力龐大,一直在暗處行事,與三公勢力井水不犯河水,一直相安無事,但是他是不怕旬令堂的,也可以說他是代表孔家站在廟堂,誰敢動他,就是動孔家。
“世侄子,李牧九那個罪臣,你們刑部還不處理,在等什么?”孟國公說道。
“呵呵,孟公爺,刑部有刑部的辦案手法,怎么?您老現(xiàn)在的手準(zhǔn)備伸到刑部來了嗎?”孔少揚直截了當(dāng)?shù)恼f。
“來人啊,把李牧九帶上來。”孔少揚說道。
“孟公爺,不是我不辦啊,實在是李牧九喊冤,只有人證,沒有物證,著實叫人不懷疑。”
旬令堂細(xì)細(xì)打量著孔少揚,心道:“好一個孔少揚,真是縱容孔家時候長了,讓他們覺得自己竟能跟他抗衡了,不管今日孔少揚的態(tài)度是代表他自己,還是代表整個孔家,看來今年,他都要清理整頓朝堂了。”
兩名侍衛(wèi)將李牧九帶到了廟堂上,引得一眾大臣側(cè)目。
只見他舊衣婆娑,瘦骨嶙峋,蓬頭垢面,滿身傷痕,攤在地上,辨別出孟國公,還嘴里喃喃有詞的叫嚷道:“孟公爺救我!”
一眾大臣議論紛紛,頓時朝堂之上閑言碎語紛飛不斷,場面混亂。
薛玉擠上前去,看到這一幕,不禁后背生出了一身汗,想要過去,被文大興攔住了,文大興搖搖頭示意他,李牧九如今是朝廷要犯,扣上處心積慮構(gòu)陷公侯的罪名,除非有大赦,或者有證據(jù)證明他是被誣陷,否則,他不止要死,就連跟他來往過甚的官員都會受到株連,不得好死。
“孟公爺,我刑部九十九套刑具,能忍受到第十套,還不改口的,我不但要叫他一聲英雄,還得重審他的案件,因為眾所周知,這九十九套刑具,不要人命,卻能叫人只求死不求生,可是李牧九挨過了刑罰,還喊冤,我身為刑部大卿,一部之首,我必須要上報天子,孟公爺,不怪我吧?”孔少揚挑釁的說道。
“不怪,世侄子怎么這么說那,你秉公辦事,我還阻撓,那豈不是我的不是了。”旬令堂壓著怒火說道。
“孔大人,你既然說李牧九有冤,都到了朝堂了,讓李牧九自己說。”宗寒嶺說道。
“是,陛下。”孔上揚說道。
李牧九吃痛的掙扎起身,說道:“陛下,臣,沒有誣陷孟公爺!”
說著一個響頭扣在地上,聲淚俱下的說道:“還請陛下明察,我到滄州之后,勤勉愛民,平反冤假錯案,為民請命,從未貪一絲民脂民膏,罪書上說我貪污受賄,臣愿冤枉,沒有一毛錢進(jìn)了臣的口袋啊!”
孔少揚這時接過話來,說道:“微臣查了李牧九以及其家人朋友所有的賬戶,均沒有同等來路的賄錢存入,孟公爺說李牧九貪污,還得請孟公爺拿出證據(jù)給我們看看。晚輩們,辦事不周,找不到證據(jù),煩孟公爺指點一二。”
夏師爺?shù)拿芎镎f到孔少揚把認(rèn)證栽贓李牧九的物證,寫有李牧九轉(zhuǎn)孟國公拓印的銀票全都一把火燒了。
旬令堂不想把腥臭惹到自己身上,冷笑一聲,沒有提,則說的是:“孔大人,李牧九沒有貪腐,那他做假證誣陷我的孫子殺人滅口,可是真的。”
孟國公沒有收到滄州夏師爺?shù)拿芎f起此事,以為這事應(yīng)該是十拿九穩(wěn),便信心十足的說。
“請問,孟公爺,李牧九為什么要誣陷令孫?”孔少揚義正嚴(yán)辭的說道。仿佛就是等旬令堂說上一句,因為旬承謙作惡多端,殺了李牧九的家仆,所以要報仇,嫁禍旬承謙。
但是旬令堂以為李牧九是海華公蕭家人,所以才設(shè)了局要李牧九的命,孔少揚的這一問,讓多疑的他覺得,孔家是站在蕭家的一邊,心道:“好啊,一網(wǎng)打盡你們,殺雞儆猴,看看以后誰敢招惹國公府。”
“為什么?孔大人不問犯人,反倒是問受害者,這是什么道理啊!”旬令堂說道。
“孟公爺,那州郡府司收上來的錢我可都給您了,我真的半毛錢都沒貪污,孟公爺饒命啊!”李牧九瘋瘋癲癲的叫道。
此話一出,堂上的一眾大臣嘩然,跟著三公干事的官員突然就心里慌神,錢財過手,有幾個能不沾腥的?
見亂了,孔少揚給李牧九使眼色,讓他繼續(xù)說。
“孟公爺,我少不更事,你放我一命,日后我肝腦涂地,都是為大人,小公爺?shù)氖挛乙膊还芰耍 ?
“小公爺就是來了滄州,就是真殺了人,我也不管了。”
“小公爺沒有殺人,是我查錯了,那戶人家已經(jīng)沒有活著能開口的了。”
“啪!”旬令堂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李牧九的臉上,瞬間本來雜亂吵鬧的大殿,安靜的瘆人。
孔少揚擋在李牧九身前。
“孟公爺,你失態(tài)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