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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天合八年 春 重查舊案

  • 謂大同天下安
  • 愛吃火鍋鍋
  • 3166字
  • 2020-11-26 15:40:10

李牧九到達滄州的時候,正是午后,原是郭表儀的隨身師爺,帶著一臉的諂笑,來到城門口迎接,夜晚的宴席間,滄州上下的大小官員,盡是悉數到達,不止如此,還有一些赫赫有名的商賈文人,在本地具有一定影響力,舉足輕重的世家,這些人,在師爺的帶頭下,于席間,與李牧九觥籌交錯,沸沸揚揚的飲酒聲,逐漸叫李牧九的頭發昏沉,他極力的想要保持清醒,但還是沒有招架住,不知何時,便一頭栽倒,睡了過去。而這些與他推杯換盞的人,早已經接到孟國公的風聲,知曉李牧九是孟國公派來接替郭表儀的,日后必定要留在滄州,所以,日后諸多的事情,都是要經由李牧九操辦的,他們這些人誰還沒有一些事情相求,從前不滿郭表儀的,暗喜,如今來了一個年輕的,他們這群老家伙更是喜不自勝,年輕人好啊,涉世未深,極好擺弄,但是,年輕人,新官上任三把火,定要樹樹威信,可是,李牧九是孟國公放在這的,又有誰敢不給他足夠的威信那?他們會給足李牧九表面上的威嚴,不過,背地里,做什么,李牧九抓到了算,抓不到就不算,他們就是這樣盤算的。

一夜的酒酣淋漓,叫人意識迷亂。翌日清晨,李牧九緩緩的醒來,因為昨日飲酒的緣故,今日起來的時候渾身都覺得乏的很,口干舌燥,喉嚨沙啞的叫來歡哥。

“水?!崩钅辆耪f道。

歡哥從桌上到了杯茶給李牧九,心疼的說:“昨天宴席的時候,那些個大人真是的,左一杯又一杯的灌您,害的您醉酒昏睡,他們卻在一旁繼續笙歌跳舞,小的怎么覺得,他們是故意的?!?

李牧九無所謂的笑笑,說道:“我到底年輕,雖然是孟國公叫我來的,但是他們都是些千年的老狐貍,想著我好拿捏,罷了?!?

主仆二人正說著話那,郭表儀的師爺一臉奸笑的走了進來,見面就給李牧九問安,手里頭端著一個工工整整的楠木匣子,手撫弄著下巴上的幾柳羊須子,說道:“給大人請安了,昨夜還睡得好嗎?知道大人辛苦,這不,一大早,小的就把提神的東西給大人送來了?!?

李牧九示意歡哥接下來,歡哥將匣子送到李牧九面前,李牧九打開匣子,只見,這里頭放著的是厚厚的一沓銀票,李牧九看到這銀票,悲從中來,感念這里頭得藏著多少的民脂民膏,更不敢去想,又有多少人的身家性命,折在了這上。然而,面上,還要扮做滿意的笑納。

“你是郭大人的師爺?”李牧九突然問道。

“是,小的姓夏?!毕膸煚敭吂М吘吹幕氐?。

李牧九點點頭,說道:“聽說,在我來之前,郭大人一直將滄州的事交由你打理。”

“沒有,沒有,小的不過是個師爺,哪敢主持一州司,是郭大人抱恙,無法去到衙司,小的便將衙司里每日手里的公事整理出來,在去到大人府里,交由大人處理,而后在告知下設各州縣?!毕膸煚斦f道。

“那倒是外邊誤傳了??礃幼?,你對郭大人十分忠心啊。”李牧九一邊洗漱一邊問道,看著十分隨意,如同閑聊一般。

“小的,跟著郭大人十年了,大人對小的,恩重如山,況且謀其事居其位,于情于理,本應如此。”夏師爺說道。

這會子,李牧九已經梳洗好了,歡哥伺候著李牧九穿衣服,夏師爺小心仔細的觀察著李牧九的面色,以便察覺自己是否有說錯話。

“郭大人既然病了,我奉了皇命前來,自然要探望的,這還得有勞夏師爺安排了。”李牧九說道。

“不敢當,小的已經為李大人備下去郭府的轎攆了?!毕膸煚斦f道。

李牧九瞧著他顴骨高聳,兩腮消瘦,滿面溝溝壑壑的臉孔,真是一副極致的刻薄像,這樣的人,嘴里說出忠心,講出恩情,他是多少都不信的。

“夏師爺很能揣測出人心啊?!崩钅辆趴此齐S意的說道,臉上卻平淡的沒有表情。

聽得這話,夏師爺心中卻是一驚,在看李牧九的臉色,卻也不像是在嘲諷他,不滿他,卻也不可能是在贊許他,難道真的只是隨口說的嗎?郭表儀多疑,跟在他身邊的人,多年侵染,性子上多少都有些相像了。

李牧九在夏師爺的安排下去了郭府,眼前的景象,詮釋了郭表儀大勢已去,門庭冷落,孟國公的風聲早已經發了出來,郭表儀是一顆廢棋了,不中用了,孟國公已經放棄他,準備丟掉了,只等著他,自己耗沒了性命,李牧九接任。

“郭大人如今身子已經被病痛拖累的無法行走了,終日臥病在床,不過,近來,氣候暖了,下人們就搬他到花園里坐坐,他喜歡,一坐便是一天?!毕膸煚斠贿吔o李牧九帶路,一邊說道。

到了花園,李牧九遠遠瞧到了一個人,只是那人佝僂著身子癱坐在椅子上,背影里,頭發花白并且凌亂,似乎許久沒有好好打理了,春風襲柳,滿樹新芽,花園的花更是含苞待放,如此實際盎然的畫面里,竟混進了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著實不搭。

“那是郭大人嗎?”李牧九懷疑的用手指了指。

夏師爺回道:“是?!?

李牧九隨著夏師爺緩緩走近,郭表儀的模樣逐漸清晰地出現在他的眼里,待定睛看清之后,不由得驚訝,郭表儀的眼睛半睜半閉,似睡非睡,口水流滿了衣襟,手臂還在不停地抽搐,這樣子,怎敢叫人相信是昔日稱霸滄州的州司,李牧九輕聲叫道:“郭大人?!?

夏師爺看到這個場面,似乎已經十分熟悉,并不像李牧九這樣驚訝,只是叫來下人給郭表儀收拾一下,責罵了幾句當差伺候的下人。

“郭大人這是怎么了?!崩钅辆耪f道。

郭表儀聽見李牧九的聲音,緩慢的睜開眼睛,看樣子十分疲憊,看到李牧九,又看到他身邊的夏師爺,便閉上了眼睛。

夏師爺與李牧九說道:“郭大人自打生病以來,已經不能說話了?!?

“滾……”這時,郭表儀竟嗚咽著說出了話,夏師爺神情有些局促。

李牧九大概是心里有數了,說道:“郭大人既然連話都說不出了,看來真是病入膏肓了,那就讓郭大人好好養病,咱們去府衙吧?!?

“是。”夏師爺回道。

到了府衙,李牧九一邊翻閱著近幾個月的公事,一邊想著此前被郭表儀坑害的人,墻倒眾人推,樹倒猢猻散,來之前,孟國公叫他找準時機,送郭表儀一程,看來也是時候了。

“夏師爺,之前刑部受理了一樁與郭大人有關的案子,你可有印象???”李牧九問道。

“有,是去年年前,刑部少卿蕭子柱蕭大人親自過來的,那案子,我聽過,真是叫人悲痛。”夏師爺故作掩面的說道。

“聽說是發生在滄州下縣永安的事,想必應該有當時審理的案宗,你去給我找來,我要看?!崩钅辆耪f道。

“是。”夏師爺回道。

不多時,夏師爺便帶著一卷案宗回了來,與李牧九奉上。

李牧九拿來案宗,仔細的查看,嘆息道:“這孩子,太可憐了。可惜啊,他爹娘都死了,沒有人在為她翻案了。”李牧九合上案宗。

那夏師爺在一旁思忖了片刻后,說道:“大人,我知道,這戶人家還有一個七十歲的老母尚在,若她愿意重告,想必可以將這個案子重新審理?!?

“夏師爺,似乎,對州郡里的人家都十分了解啊。”李牧九說道。

“不敢,小的就是滄州本地人,原籍也是永安,所以對此事才頗有了解?!毕膸煚斦f道。

“好,那就明日,勞夏師爺陪我去一趟永安縣。”李牧九說道。

“是。”夏師爺說道。

暮色四合,李牧九伸著懶腰,看著天色,跟身邊的夏師爺說道:“今日你跟著我一天辛苦了,明天還有行程,就到這吧?!?

“謝大人體恤?!毕膸煚斦f道。

“還有,不必給我安排轎攆了,我想走回驛站,順便逛一逛,一天公事下來,身上乏的很?!崩钅辆耪f道。

“是,大人。”夏師爺恭敬道。

從府衙出來,李牧九帶著歡哥在街上閑散步伐,悠哉的逛著,雖說已經是日暮十分了,但是街上的人卻不見少,許是天氣漸暖了,白日也長了,人們便都喜歡走一走。

李牧九看著眼前的景象,忽然就想到了家鄉永州,應是兩年了,還沒有回去了,從異哥冤死之后,他負氣來到都城,而后結識伯堯上,拜師左無咎,天子大試中奪得名聲,入朝堂為官,娶妻生子,這兩年,似乎每一日都是瞬息萬變,似乎有人在推著他走,至于要把他推到那里,他不知曉,只知道,回頭已經沒有路了,走一步,路便斷一處,李牧九站在橋上,看著緩緩流淌的河水,駛過的船只,水亦知自己歸入大海,船也知在哪靠岸,只是他不知,想此,心中不免又多了惆悵,不禁暗自神傷。

“大人,這里的糖果子很好吃,快趁熱!”

李牧九的思緒被歡哥的聲音拉了回來,方才見到,眼前的歡哥臉上笑意盎然,雙手捧著一袋糖油果子給他,李牧九拿起一顆放在嘴里,瞧著歡哥傻乎乎的勁兒,說道:“你最會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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