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天合七年 冬 滄州
- 謂大同天下安
- 愛吃火鍋鍋
- 3086字
- 2020-10-31 23:59:55
盛幼安終是將小三活活打死,那皮開肉綻的一灘,就那么撂在瑞長安的眼前,瑞長安在一旁面無表情的看著,心里面是恨盛幼安的。他不覺得是自己害死了小三,這一切都是因為盛幼安,是他性格暴虐,喜怒無常。若不是為了能盡快擺脫他,自己又怎么可能答應幫孟國公做事。
“你不過就是想知道我去哪兒了,來問我就是,何苦傷了一條性命。”瑞長安冷冷的說。
“哈哈哈,你這是在生我的氣?”盛幼安滿手鮮血的走到瑞長安跟前,捏住他的下巴,將手里的血一點一點蹭到瑞長安的臉上,瑞長安皺著眉頭拼命的掙扎,只可惜,瘟生抓住了他,叫他動彈不得。
“你不要動,你越動,我的手就沒法在你臉上畫出一幅完整的畫卷。”盛幼安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說道。
“我這一輩子我討厭兩種人。”盛幼安一邊畫著一邊說。
“一種是善良的人,另一種是不善良的人。”盛幼安說道。
“偏偏,這兩種人都是你。”
“盛公……”瑞長安掙扎著咕噥出兩個字。
盛幼安對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說道:“我知道你要說什么,你要說我為什么這樣對你。”
“當然是因為,你頂著這張盛幼平的臉!”盛幼安在瑞長安的臉上畫完了圖,將他摔倒在地上,說道:“盛幼平是個膽小懦弱,總是在猶豫不決的人。我想你明白,我不想身邊出現第二個他。”
“是,盛公。”瑞長安回道。
盛幼安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被血染的,臟的要命,便說道:“這該死的小三,弄臟的我的衣服,長安你快把小三收拾干凈,晚上我要看你在臺子上跳舞。”
說完盛幼安就走了,瑞長安凝望著小三,胃里翻江倒海,嘔吐的時候眼淚也噴涌而出,他好恨這個命運,憑什么有的人生來就高高在上,視人命如草芥,為所欲為,還不用為此來承擔任何責任,有的人生來就要為他們逆來順受,任由其鼓掌把玩,稍不留神就要面臨丟掉性命的風險,憑什么!他就是不甘!這樣越想他就越恨,恨不得現在就沖過去將盛幼安千刀萬剮。
盛幼安從物華天寶離開后,馬車行經盛府,盛幼安看了一眼,便立馬抽身回來,只覺得呼吸急促,大叫著:“瘟生!”
瘟生停下馬車,朝著車里著急的說道:“公子!怎么了!”
“我好像看到垣儀跟世蘊了!”說著忍不住放聲哭泣。
瘟生聽此,別過頭去,叫領路的手下:“下回駕車都看著點,換條路,不能從盛府過路了。”
馬車繼續前行,這一路上伴著盛幼安撕心裂肺的哭聲,百姓看到盛幼安的車,聽到這個聲音,七嘴八舌的小心議論著。
“這盛家真是報應啊。”
“小點聲,別被聽見了。”
“對對對,還是不說的妙。”
瘟生聽到了這些話,以往他一定會殺了這些議論的人,可這一回,他不想動手,不想驚動盛幼安,他一個殺手可以說從來不信因果,也可以說信,他信殺手們最大的報應就是死于非命,孤家寡人,他又不信,若說真的有因果,那些個死在他手下的亡魂怎么還不來找他。
“公子,到杼機閣了。”瘟生說道。
良久,見馬車里沒有回音,瘟生推開馬車的車門,見盛幼安目光呆滯的坐著,于是輕聲說道:“公子。”
盛幼安緩緩的看向瘟生,走下馬車,理好衣衫,說道:“蕭子柱那邊傳回了什么消息。”
“蕭公子在滄州還沒有任何消息傳回來。”瘟生回道。
“不過,滄州那邊倒是有些風言傳了出來。”
“說什么?”
“是關于孟國公的。”
“滄州州司郭表儀的獨女郭明珠是孟國公的干女兒,在滄州的名聲極差,是個撒潑打諢的好手,仗勢欺人,專橫霸道,酷愛賽馬,不過不喜歡在馬場比,便喜歡在街市上,只要她一出來,還不準攤販離開,攪得民不聊生,聽說蕭子柱一曲,這個千金收了心性,看上了蕭公子,大言不慚的要蕭子柱休了聞氏,娶自己做妻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盛幼安聽后大笑不止,說道:“這個郭明珠真是個神人,她是不知道海華州的聞氏嗎?”
“把這個流言越傳越甚更好,滄州州司郭表儀也是個謹言慎行的,怎么教出這么個閨女,你再去查查這個郭明珠還做過什么事,我記得郭表儀年紀也挺大了,這個閨女應該也是老大不小,其余的你看著查,查到什么就添油加醋的散出去。”盛幼安說道。
“是。”
“還有,最近孟國公的一些人頻繁的往來伯堯上的別院。”瘟生說道。
“哼,旬老賊想要伯家把我取而代之,想的美,如果有一天我做不了杼機閣的主人,那新的主人只能是一具尸身!”盛幼安說道。
而這邊伯堯上的別院,伯堯上摟著艷粉,說道:“美人說的真對,如果孟國公能幫我除掉盛家,那我就應該跟孟國公聯手。”
“奴家懂什么,全都是伯公自己厲害,能得到孟國公青睞,有了這個機會。”艷粉說道。
伯堯上詭笑,說道:“是啊,是我福氣。”
“那美人想想,要是我伯家做了杼機閣的主人,我不喜歡這個名字,以后應該叫它什么名那?”
“奴家學問少,還得全憑伯公做主。”
“那我可要好好想一想了,若能得到杼機閣,以后美人跟我就是它的主人,好不好。”
“我一個女子,懂什么,不過,伯公事忙,奴家愿意分憂。”艷粉說道。
伯堯上在心里冷笑,這魚就這樣上鉤了。
從看到艷粉的那一刻,伯堯上就猜測到,有人做了一個局請他進入,這么多年來,他也不知道他是真的愛初月,還是因為記得初月就能記得伯程硯對自己的侮辱。看到艷粉的時候,伯堯上有過一絲驚喜,隨后全都被伯程硯的聲音充斥著耳朵,到最后,他甚至都有點討厭艷粉的出現,一個人不可能這樣巧合的出現在他的身邊,除非有人有意為之,他懷疑過伯程硯,是否以此來試探他,不過到了今日,他是終于知道了,這人是孟國公的。
如此,伯堯上也開始懷疑了瑞長安的身份,艷粉與瑞長安都有相似之處,瑞長安的身份是影刃也查不清楚的,能查的就是寥寥幾字:靈安人士,孤兒。而艷粉也恰恰如是,查不到一點信息,不過在下九流里討飯吃的,沒有這些也實屬正常,但是能一擊即中他們的軟肋,也實屬不正常。盛幼安看到瑞長安的時候,不惜斥重金為他打造物華天寶,還只讓權貴賞析他的舞,只為了抬高他的身價,現在更是撒手在杼機閣上,看來,盛幼安對瑞長安的那張臉依賴的更甚,叫伯堯上看不起,能成大事的,管控杼機閣的,在伯堯上眼里,盛幼安遠遠不夠格,也是不明白就算如此,為什么天子不下令換了杼機閣的主人,盛幼安當真是不配的。
“哎呀!”艷粉一陣嬌嗔。
“伯公太用力了,奴家的嘴唇都要被咬下來了。”艷粉說道。
二人一邊親熱,伯堯上一邊思慮這些事情,走了神,便哄著艷粉,說道:“那我溫柔一點。”說著二人便繼續了下去。
都城,蕭子柱的家中,聞氏手里正讀著蕭子柱的家書,他此番去往滄州,是為了一個陳年舊案,訴告之人是對中年夫妻,他們要狀告滄州一男子,謀害其七歲幼女一案,這案子告到了刑部衙司,本來都被人趕跑了,偏偏那天下了初雪,蕭子柱不喜歡雪天行路,便在衙司多待了一段時間,這就碰到了,蕭子柱得知之后,派人將他們二人叫進府里,詢問前因后果之后,打開了三年前的卷宗,覺得疑點重重,要求重審此案,但是沒有官員接待此案,蕭子柱決定自己親自過去滄州,看看會不會有新的發現,若真有隱情,他定要為這對夫婦伸冤。沒成想到了滄州,遇到了這個郭明珠,為人十分刁鉆刻薄,對他死纏爛打,不管不顧,就是要嫁給蕭子柱,搞得蕭子柱案子都沒法查下去了,案件陷入僵局,蕭子柱沒有了頭緒,想聽聽夫人的意見,在做打算要不要回到靈安,聞氏讀完了書信,思慮片刻,雖然蕭子柱并沒過多的說些什么,但是她大概能知曉夫君的處境了,從前在家的時候,家里多半都是為官從政者,提過這個郭表儀,是個老謀深算,謹言慎行的,偏偏生個女兒是個囂張跋扈的,人人都說他是太過寵愛女兒,導致這樣,可是每每上派的巡查使到達滄州的時候都會被這個郭明珠攪得辦不清楚事情,她這就得了她爹的默許,郭表儀就是不讓任何外來的官員插手他們滄州的事,看來滄州應該還藏著很多事,但是憑蕭子柱自己是肯定做不到的,無須驚蛇,就專心把這一個案子做好就行,就算牽扯到其他的事情,都要置之不理,方能全身而退,聞氏將這些想法寫在信上,命人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