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天合七年 秋 出使長白
- 謂大同天下安
- 愛吃火鍋鍋
- 3148字
- 2020-10-31 23:59:55
伯堯上的生辰晚宴上,借著人多嘈雜,伯堯上單獨叫了李牧九去到書房。
“如何?出使長白的人是誰?”
“是寧侯的嫡長子,裴元殊。”李牧九說道。
伯堯上聽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說道:“得是他,自古以來,派遣的使者都要是能言善辯,且心思機敏過人,又剛正不阿的。”
而此時的寧國侯府,妾室王如詩跟家中小娘的手里頭下人王福在角落里竊竊私語。
“這藥能行嗎?”王如詩懷疑的問道。
“一準兒能行,給畜生通便的,藥力老強了。”王福驕傲的說道。
“小的,想斗膽的問一句,夫人您這藥,是?”王福問道。
“不該知道,你就別瞎多嘴,小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王如詩惡狠狠的說道。
“是,是,小的記下了。”王福趕緊識趣的說道。
王如詩扔給王福一包沉甸甸的錢袋,打發他快走,然后自己看到王福走了個沒影,自己又瞧了瞧,四下沒人,便揣著藥就走了。
當晚,王如詩正在服侍裴元朗用飯,只見下人火急火燎的跑了進來,嘴巴里結結巴巴,說道:“不……不……不好了!”
“什么事如此驚慌。”裴元朗皺著眉頭不耐煩地問道。
“是……是……”下人氣喘吁吁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叫裴元朗氣的一腳踹倒,說道:“是什么,說話啊。拔你舌頭啊!”
下人一聽到拔舌頭,突然因為害怕,口齒變得伶俐了,說道:“是大公子病倒了。”
裴元朗一聽,摔下手里的筷子,大驚,說道:“什么!”然后外衣也沒來得及披上就跑了出去,王如詩也是驚慌失色,她那包藥,還沒來得及放,怎么?這家里還有比她先動手的?來不及多想了,她挺著肚子,叫下人拿上裴元朗的外衣,也追了出去。
裴元朗一邊快走,一邊問下人,說道:“我大哥怎么病的。”
“聽奉云齋里的說,是今日用了晚膳后,突然病倒的,之前并沒有一點異常。”下人說道。
“晚膳?他晚上可吃了些什么。”裴元朗問道。
“晚飯廚房做的燒鵝,大院里的人都吃過了,都沒事。”下人回道。
裴元朗一路走得飛快,到了裴元殊住的奉云齋,那里頭屋里屋外都站滿了人,裴元朗看到他三哥,便上前問道:“三哥,大哥這什么情況。”
寧國侯府嫡三公子裴元曄,也是一個游手好閑的,常常跟著裴元朗混跡在歌舞伎坊,看到裴元朗過來了,也說道:“你怎么才來。”
“我院子遠,一路小跑那。”裴元朗解釋道。
“大哥這是什么情況。”
“還不知道那,這會兒功夫都進去三個郎中了。”裴元曄說道。
“不會……”裴元朗驚恐的猜測道。
“不要瞎說!”裴元曄做了一個不要出聲的動作。
不多時,房門開了,寧侯走了出來,看到滿院子的人,說道:“自己的院子里都沒事嗎?全都聚集在這里,像是元殊有什么事一樣,都散了吧。”
裴元朗他們一眾人便聽話的轉身離開了奉云齋。
翌日,清晨,裴元朗好奇,還是去了奉云齋,進了門,就看到裴元殊臉色難看的在亭子里坐著,于是前去打招呼:“大哥!”
裴元殊一看是裴元朗,便笑道:“六弟,今日起的早啊。”
“因著有點事要辦,所以起的早了些,心中掛念大哥,所以才這么早過來打擾。”裴元朗說道。
“我沒什么大礙,只是還有些虛弱無力……”說著裴元殊就咳嗽了起來。
“大哥快回房吧,這里風涼,容易招惹傷寒。”說著扶起裴元殊就往屋子里邊兒走。
“你知道的,咱們這些兄弟姐妹里,我是不看重嫡庶的,任誰有能力我都會傾盡全力相助,你啊,雖然是個老幺,平日里就愛在煙花流向穿梭,但我知道,你這孩子,脾性很好,也有才干,只不過,現在沒有什么機會,給你展示,你等著大哥出使長白回來,一定好好給你物色職位。”裴元殊說道。
“大哥對我好,我是知道的。”裴元朗說道。
晚上回來的時候,裴元朗被下人叫住:“六公子!寧侯叫您過去。”
裴元朗愣了一下,有種不好的預感,等到了奉云齋,父親與母親高坐在上,院子里幾個兄弟都全了,就連在廟里出家做了和尚的二哥裴元璋也回來了,三哥裴元曄,四哥裴元光,五哥裴元泓,站了一排,他是最后一個到的,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裴元朗恭恭敬敬的給父親和母親請完安之后,便給幾個兄長請安。
“你們兄弟幾人都到齊了,我也要把元殊的情況告知你們。”寧侯說道。
“元殊吃了毒物,不知這院子里是誰有心還是無意,用毒之人,心思恨絕,叫我兒傷了腎臟,虧了氣血,好在白氏已經生了兩個男丁,否則,待我找出那個居心叵測的人,我定要將其碎尸萬段!”寧侯厲聲說道,用眼神瞄著站著的幾個兒子。
“眼下,有一事最為緊要,我可以先不計較是誰做的,但是!元殊的情況是出使不了長白了,但是使節還是要從我寧國侯府出,你們幾兄弟研究一下,看看誰合適啊!”寧侯繼續說道。
寧侯一席話出,低下仍舊是鴉雀無聲,各自心中都有自己的盤算。寧國侯府裴氏,到了他們這一代,已經趨向衰敗,諾大的府第要靠寧侯夫人的嫁妝苦苦維持,兒子中也就是長子裴元殊在仕途上還有些成就,其他人,二兒子出了家,做了和尚,一心只想青燈古佛作陪,三兒子也是一個奸詐的,但凡在他心里核算了沒有利益于自己的,他便吃準風向,默不作聲,四兒子跟五兒子是腦子愚笨的兩個家伙,不好詩書,專門喜歡做一些木匠工作,天天在后院里叮叮當當,造著一些奇怪的東西,寧侯看了眼煩,管都不想管,六子雖然資質不錯,但是這些年竟是沉溺在女人的溫柔鄉里,毫無大志,如果寧國侯府在沒有功績可言,只是空頂個氏族大家的名號,這靈安城里,誰還不知道誰那?恐怕要叫人笑話了。
“貧僧已經脫離紅塵俗世,此事貧僧也無力相助,阿彌陀佛,天色晚了,貧僧要回去了。”二公子裴元璋說道,說完就轉身走了。
留下其他人在一邊不知如何是好,裴元曄早在心里衡量了這次出使的得失,得,便是談判成功回來,功勛一件,光宗耀祖,連帶著都城的其他世家都得高看咱們寧國侯府一眼,失,如果談判失敗,這都不是最嚴重的,就怕到時候路上被人暗害,畢竟這事兒,聽說孟國公可是不同意的。
老四跟老五面面相覷,只想著后院的木桌木椅還沒做完,怎么能走。
裴元朗悄悄地觀察著眾人的臉色,心中嘆氣,這幾個人都是指望不上的,腦海中想著大哥早上時候說的話,確實啊,從小到大,自己一個庶出的孩子養在母親膝下,跟在大哥身后,從沒有受過一點庶出的臉色,就連自己的小娘,母親也是好生對待,臨終之事也是辦的風風光光,他們母子對自己的這份恩情,素來,裴元朗都是感激在懷的,想這,便一咬牙一跺腳,上前說道:“父親,兒子不才,但愿意替大哥出行。”
寧侯看著裴元朗,又跟夫人兩個對視了一番,夫人拉過裴元朗慈愛的說道:“兒啊,這一去,山水迢迢,可是十分辛苦,你可想好了?”
“母親,大哥能為侯府吃苦,我就也能。”裴元朗說道。
他這么一說,惹得侯府夫人沒忍住哭了起來,轉頭跟寧侯說道:“侯爺!這份恩澤咱們不要了,你去跟陛下說,我家都是蠢笨的孩子,沒有一個能去的了長白!”
“母親,別哭。”裴元朗拿出手帕,輕輕為夫人擦去眼淚。
寧侯冷漠的說道:“如果他們連這份擔當都沒有,就不配做我裴氏的子孫。”
“來人啊為六少爺準備后天啟程的東西。”寧侯吩咐道。
“還有一日時間,就陪在你母親身邊吧。”寧侯說完就走了,留下身后一個痛哭的女人跟一群孩子。
等裴元朗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時,直接去了王如詩那里,自己要走了,還是惦記她肚子里的孩子,本來垂頭喪氣的走著,一到了王如詩那里,怕她擔心,就像平日里那樣,笑道:“你這兒都準備了什么好吃的?”
王如詩一看裴元朗來了,立馬喜笑顏開,說道:“妾身恭賀夫君。”
裴元朗心里一咯噔,立馬黑了臉,說道:“這有什么恭賀。”
一看裴元朗變了臉色,王如詩趕緊聰明的岔開話題,說道:“我今日啊被這個孩子折騰的躺了一天了,他啊在我肚子里面好像是在練功服。”
裴元朗撫摸著她的肚子,臉色漸漸變得柔和,說道:“如此活潑好動,一定是個男孩子。”
“難道是女兒就不好嗎?”王如詩玩笑的說道。
“那也好,男孩,女孩都好,這是我第一個孩子,希望她出生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我這個父親。”裴元朗伏在王如詩的膝上,眼皮越來越覺得沉重,不多會,就睡著了。夢里,他聽見自己的小娘在叫他,他追著聲音跑啊跑啊,疲憊的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