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十三表面上很輕松，心里卻是有些沉重。別的話沒記住，可三長老那一句四大脈輪小如彈丸，元氣堵塞，難以破五境讓他心中沉甸甸的。自己的根骨當真有那么差嗎？他猶記得當時莫尋對他說過的話，黃金之氣祖地這么多年來只出現(xiàn)過兩個，而他是其中一個。聽上去便是覺得自己的天賦已經(jīng)不凡了，但是在哪位前輩眼中不過爾爾。

容不得他多做思考，將離大大咧咧地過來邀著他，道：“這有什么糊涂的，聽文博師兄之意，那兩位前輩乃是宗門的長老，地位似乎極高。找你多半是因為你那柄奇怪的劍，不然我該實在想不出其他理由了。也不知是何來由，實在是太恐怖了。你小子賺大了，我怎么就沒有你這樣的機緣？”

“各人自有各人的機緣，你羨慕也是羨慕不來的。”

文博看過幾人，道：“新生試煉會持續(xù)一個月的時間，你們可自行離去。試煉結(jié)束你們有兩個月的時間修煉，兩個月后，宗門將會舉行新生比試。屆時也是你們大顯身手之時，若是能在其中嶄露頭角，說不準能引得宗門內(nèi)的幾位長老青睞，收入門下。”

隨后百里惜音問道：“不知道那幾位是南苑的師兄？”

她本就極美，玉面霞紅，嫵媚之至，俏麗若三春之桃。

文博身后的那些個藍白衣袍的，爭先恐后的上前，“師妹，我們，我們是。”

右側(cè)的幾位青年其中一位上前一步，臉色漲紅。急不可耐地追問，“師妹可是要加入我們南苑？”

百里惜音正要回應(yīng)，左側(cè)的幾名年輕男子也是嚷道：“師妹，選我們北苑如何？我們北苑的師兄師姐都是極好的。”

先前問話的那男子攔住左側(cè)的年輕男子，冷聲道：“師妹可是指名道姓問我們南苑，你們北苑一邊去！”

“哼！師妹方才只是一問，可沒有說要加入你們南苑。”

“既然問了，便是有這個意向，便是要加入我們南苑！”

……

兩幫人竟是爭吵起來。

“都別吵了，人家想加入那一苑是人家的意愿，莫要忘了規(guī)矩。”

文博輕喝一聲，雖然無力，卻是很有用，兩幫人都是安靜了下來，然后紛紛看向百里惜音，期待著她的選擇。而文博和柳清泓相視一眼，退至了一旁。

百里惜音輕輕一笑，分外迷人，道：“多謝幾位師兄好意，我和我哥還是想加入南苑。”

有人歡喜有人愁。南苑的幾個青年人滿面笑容，北苑的則是長吁短嘆，失落不已。

文博看一眼有些呆愣疑惑的莫十三他們，解釋道：“外門弟子分作南北兩苑，沒有太大區(qū)別，新生入門后要選擇其一。十年之內(nèi)，能夠破四境，便可晉升內(nèi)門弟子。”

將離問：“若是不能破入四境該如何？”

文博笑道：“或自行脫離宗門，或被遣出負責宗門在外事宜。”

將離皺了皺眉，片刻又舒展開來。四境而已，有什么難的？

“十三，你想去哪里啊？我跟著你，免得你以后被欺負。”

莫十三哭笑不得，“寧寧你呢？”

“我嗎？”寧寧沒有想太多，“南苑吧。”

莫十三點點頭，思考了一會兒，“那……”

一旁的文博突然挑眉，一道聲線入耳后，他打斷了莫十三，道：“十三，你不必選了。稍后跟我上凌霄峰。”

呂元亞低著頭，攥緊了拳頭。

莫十三不解，“師兄，這是為何？”

文博淡然一笑，道：“因為你已經(jīng)是我劍宮一脈的人了啊。”

出了將離和寧寧，其余之人對此沒有意外之色。寧寧若有所思，將離則是有些疑惑這劍宮一脈意味著什么。

莫十三這時也才想起當時戴面具的前輩叮囑他的事，然后問出了將離心中的疑惑，“師兄，劍宮一脈，和南北兩苑可有何區(qū)別？”

文博道：“三言兩語也說不清，以后你自然會清楚的。”

最后將離和寧寧也選擇了加入南苑。隨即幾人被南苑的其中一人帶走。而莫十三則是隨著文博前往凌霄峰。

“師弟，站穩(wěn)了。”

文博突然輕笑一聲，說出一句莫名的話來。莫十三還沒有緩過神，突然被他一把抓在肩膀上，兩人倏而升空。腳下一道元氣化劍，耳邊風呼嘯，山巒云霧擦肩而過，莫十三咽了一口唾沫，滿臉驚駭之色。

不多片刻，兩人就來到了另一座山峰之上，徐徐落地。

莫十三許久才回神，臉上的震驚之色還未退去，“御空而行！敢問師兄，如今是何境界？”

文博臉色平淡，言語中卻是一股傲然，“不過五境。”

“五境！”莫十三驚得合不攏嘴。

一路行去，但見凌霄峰上屋宇鱗次櫛比矗立，卻是沒有什么生氣。只有兩三個行色匆匆的弟子，相遇之時都是對著文博抱拳稱一聲師兄。看向莫十三時，又是渾身一震，露出驚色，竟是對其微微行禮。

莫十三有些奇怪。

文博笑道：“他們拜的不是你，而是你背負的劍，現(xiàn)在的你，可沒資格讓內(nèi)門弟子對你行禮。”

莫十三更是奇怪，疑竇叢生。

文博停了下來，正色道：“你可知道此劍由來？”

莫十三道：“我從惜音姑娘哪里略有耳聞，乃是宗門祖師百里浩然生前佩劍。”

文博點點頭道：“不錯，此劍乃是太塵宗最為重要的象征之一，說之是宗門圣器也不為過。歷來太塵宗弟子都企望可以得到它的認可，只是十萬年來，你是第一人。而關(guān)于此劍宗門還有一個不成文的規(guī)定，得此劍者，入我劍宮一脈。”

莫十三側(cè)目，青霜似乎有所感應(yīng)，輕輕一顫，“師兄，這劍宮一脈，可有何特殊之處？”

“劍宮屬于內(nèi)門的一部分，乃是太塵宗最為特殊的一脈，直承先祖百里浩然之劍道。不過想成為劍宮弟子可不容易，現(xiàn)今宗門的修劍道者出千余人，但是劍宮弟子不過數(shù)十。”

“竟然這么少？”莫十三有些吃驚。

文博輕輕一笑，道：“也，不少了。”

“凌霄峰上閑置的房屋挺多，你喜歡那一間自己挑。這兩日應(yīng)當是累壞了，早些休息。明日早上我在找你，帶你去見師尊。”

少頃，莫十三跟著文博來到了到幾間屋舍前，文博叮囑幾句后，就要離去，忽而回頭又道，“以你如今境界，尚做不到辟谷，若是餓了，西去數(shù)十步，有灶房，自己動手。”

“知道了，多謝師兄。”莫十三作揖道。

文博搖搖手，便離去了。

夕陽西下，滿天紅云，一縷縷霞光散落在凌霄峰上。莫十三仰頭眺望，心中一松，咧嘴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