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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乾元七子

  • 蒼云劍神
  • 墨云生
  • 3133字
  • 2020-11-01 07:50:07

東洲,南詔巔云山。

乾元宮執法殿,偏廳。

古樸典雅的廳堂,余音裊裊,焚香繞梁。

三極浮階,玉砌之上。灰衣褐發的老者微閉著雙目,端坐綿云蒲團。身前階梯之下靜候佇立著一金七紫。為首的金袍人約莫弱冠有余,將近而立的年紀。其身后的七人年齡稍小,皆穿紫衣。

玉砌之上的老者緩緩睜開雙目,幽幽的開口:“都到了啊。”

八人聞言,立即俯身叩拜。

金袍中年人率先朗聲回答:“師尊,尊您法旨。弟子瀛空,已經將七位師弟帶到。”

“嗯。不錯。”

“乾元七子,皆已達至半步虛境。瀛空你這個當師兄的,可不要被比下去了。身為上宗執法堂大弟子,僅僅虛境圓滿還是遠遠不夠的。須繼續加倍修煉,早登天人之境才行。”

無悲無喜的老者先是開口稱贊臺下紫衣七人,又鞭策勉勵了金袍。隨即話音一轉,威嚴冷厲的說道:“秋辰之死,想必爾等也已聽聞?”

“是的!師尊,我們也是剛剛得知秋辰師弟,魂玉已碎。”

“然,弟子心中甚是蹊蹺。小小楚國之地,有何人膽敢對我乾元宮內門弟子痛下殺手!楚國的七玄榜,先天境上也不到兩掌之數,且都是活了數百年的無門散修。但,弟子猜測應該不是這玄榜中人。”

“嗯。瀛空猜的不錯。”

“半個時辰前,收到下院掌教司徒懸空的撰文符咒。葉秋辰身在楚北之地,帶領影鋒衛執行任務時遭強者偷襲。捏碎魂符傳回下院之際,已然重傷彌留。秋辰臨終口述八字特征:黑焰火拳,大劍虬髯。”

金袍人口中復述:“黑焰火拳?”

“百年前,秦嶺山脈憑空出世一位異火強者,后有人給他起了名號:‘炎陽’。這炎陽秦殤就是使用火拳,而且此人也登頂過楚國玄榜。”

“嘶!”

“炎陽秦殤十二年前與司徒懸空在炎州天燭峰頂大戰,這秦殤因身受百年的天人五衰,又遭雷罰轟殺,早已隕滅!”金袍人口述著心中的疑惑對號入座,映照著一切可能。

聽聞,金袍人解析著種種的猜測。

老者沉吟半刻,隨即說道:“黑焰火拳,大劍虬髯。有沒有可能,是兩個人?我宗魂玉,可以破開空間傳送至萬里之外。如若不是天人境強者,是絕無可能撕裂空間壁障擊殺秋辰的。”

“師尊,弟子覺得此事定有玄虛,必須好好徹查!”金袍人義憤填膺的攥緊了拳頭。

“好,此事就商議到此。為了防止意外發生,我賜你們‘御神命符’。”老者抬手一招,八道符咒落至臺下眾人手中。

“三魂永久,應變無停。縛魔驅邪,保身立命。”

“你們幾個記住這四段持符口訣。性命危機的時刻使用此符,御神命符可以助爾等抵擋住天人境的全力一擊。”

交代完符咒功效與方法,玉砌上的老者隨即擺了擺手,示意八人退去。

金袍人剛邁步走出偏廳門檻之時,耳中老者傳音已至:“瀛空,這次去楚國下院,且留意司徒懸空的動向。此人雖是我乾元宮核心弟子,但已數十年未曾回歸上宗。為師,疑慮此人有異,你帶七子務必多加小心。”

“是,師尊!弟子謹遵教誨。”金袍瀛空,低頭闊步走出殿外。

八人皆都負劍騰空,施展身法,快速掠出山門。

欲要橫穿巍峨大山,萬里莽荒,一路向北而馳。

北魏南楚交界,兩江口。

落差極大的滄瀾,黃莽兩條大江在此處匯聚。奔涌著滔天怒浪,逆流的漩渦幽暗。往昔的渡口擺船,皆都撤回至對岸當陽。

望著空蕩碧綠的江水,滾滾向東而逝。

靜候站立于江邊,良久不動的白衣少年,像是在等待著什么。

忽聞,山林中一聲震天虎嘯,一頭吊睛白額,躍澗而出。

跳下高崖滯空的猛虎,嗅食著空中氣味,覓尋獵物的怒晴,鎖定著江岸的墨發白衣。快速前沖的虎軀,連續幾次踏云追風,照著少年頭頂撲擊而來。

“喵!”

久違的家貓盼主心切,一聲嬌嗔的貓叫。

咚咚!輕微的腦殼敲擊聲。

活蹦亂跳的小花貓,輕靈的躍起,撲倒白衣少年懷里,絨球肉滾的仰躺鼓翻著肚皮。

“呼嚕呼嚕”陣陣貓鼾。

“嗯,病虎。這段時候沒瞎吃東西吧,我可是告誡過你不許捕食凡人。要是不聽話,那就割了你這虎鞭烤著吃。”

花貓渾身發抖,連連搖晃著小腦袋,示意自己沒有。

“這還差不多,乖乖聽話,才是好喵!”

將花貓置于肩頭,雙臂朝著虛空探出,低語:“墨陽”

少年肩頭的花貓突然弓腰站立,渾身毛發根根炸起,尾巴直沖天際。

花貓一聲慘嚎,欲要作勢逃跑。白衣少年聞聽,嘴角上揚搖頭苦笑。伸手將花貓攬入懷中,輕輕安撫。

身前,一把漆黑如墨的大劍靜立虛空。

此白衣少年,想必大家也都清楚是何人。這懸劍擼貓的自在,終于不用再飾演邋遢臟兮的虬髯大漢,真是渾身輕松,安逸至極。

低頭打量著滔滔江水,順著水流的方向深深望去,林雨生心有所感:“沿江水順流而下八百里,應該就是吳越國的江都城了。嗯,這梁王的地盤。還是要走上一走。”

心有所想,那就行動。

轉身邁步,登上高坡。橫掃了一眼密林深處,尋找著合適的巨木。抬手緩緩將花貓放于地面,一把握住空中的巨劍,林雨生騰空而起朝著深山密林中的一株千年古樹激射而去。

“呼!”迅疾劍氣掃過,連續斬出兩劍。

“咔嚓!”巨木傾倒,樹杈折斷。

“撲通!”萬鈞巨木沉悶的落地。

五六人才能合抱的千年古樹,應聲而倒。掐頭去尾,削去樹梢,巨大的樹干殘枝也被抹平。林雨生雙手持著黑劍,快速切削著巨木。很快面平尖底的艘簡易的小船,呈現在眼前。

望著三丈長的船身,六尺寬的船板。林雨生心中苦笑:“算了,要啥船帆呢!只要它能浮在江面即可。至于江水浪急涌寬,漩渦暗流對普通人來說是個麻煩,對自己則沒什么影響。”

說罷,將黑劍負于身后,伸手按在木船前端,施展真元操控御物。

源源不斷的氣勁滲入船體之中,林雨生輕喝一聲:“給我起。”

“嘩啦啦!”伴隨著碎屑雜質落地的聲響。

粗糙簡易的小木船,緩緩騰空離地而起,懸浮于林雨生的身旁。邁步下山,揮劍斬去礙事擋道的巖石樹木,約莫刻鐘的時間,御空的小船慢慢來到江邊。林雨生單掌按在船尾,向前用力一推。

噗通!三丈長的木船跌入水中,震得浪花四濺。

探手示意,花貍入懷。飄然而落,白衣踏船。

一人一貓,一舟一劍。浪花蕩漾,順江而下。

吳越地界,傍晚的江都,人潮涌動漁舟唱晚熱鬧非凡。

江面平緩,搖擺的舢板小船一葉葉順著江水漂流而下。一艘艘顏色各異且富麗堂皇的多層樓船,則靜靜泊停謐于松江之中。

樓船上,有歌姬撫琴彈唱,也有相貌艷麗的佳人聞歌起舞。這處唱罷暫且閉足,那邊繼續云霓聲起,鶯歌燕舞。

突然遠處江面,另一艘樓船,聲喧嘈雜地吆五喝六,與這輕歌曼舞顯得極為不諧。

“來來,把酒滿上!對對,快給公子斟酒!”

玲瓏玉閣的樓船,頂層甲板之上,油脂照燈遍布熒火通明。佳肴宴席擺滿方桌,周圍落座幾位青年錦袍。正中首位一名銀袍少年甚是惹眼,眾人紛紛持著酒盞遞敬此人。少年面露含笑回執紛紛,兩頰的紅暈說明此時已推杯換盞不少。

“快!小曲奏起!”

“嘖嘖!腰肢給爺扭起來!”

“對對!鵬爺我啊,就好這一口!”

只見一名身穿灰色錦袍華服的青年,大聲的吆喝,闌珊不穩的雙足,游走于輕紗紅羅當中,環抱摟襲著佳人燕爾好不快活。

方桌正中,上首位置的銀袍少年,離席而起。舉著酒盞來到一群歌姬近前,攬手摟過一名青紗女子,將酒盞抵至麗人唇邊,柔聲說道:“來抿一口,這吳越極品女兒紅!嗯,不錯,姑娘真是好酒量!”

隨即找處空位攤倒,銀袍少年有模有樣的在歌姬身上揉搓膩歪了一陣。醉意稍轉,只覺得這鏡中花月夜甚是荒唐,頓生不耐覺得無趣。晃了晃頭,稍作清醒。邁著凌亂的步子走至船幫,屈膝單足點地依靠著船舷。

仰望夜空那一輪皎潔,繁星點點,銀袍少年不禁興趣使然,隨即朗聲:“還真是,松江浪如鏡,滄月秋水情……。”

哇!一聲干嘔的惡淤之聲。

在船舷對面一位身材中等,穿著錦袍頭戴金冠的青年因酒力不敵,嘔吐不止。污穢之物癱了一地,陣陣污濁酒氣彌漫頂層甲板。

銀袍少年見這人如此不堪,發號施令大聲喊道:“來人,將這吳府二公子給我亂棍打死,丟至松江喂魚。”

“諾!”樓船下層,呼啦啦!上來一群黑衣武士。架起嘔吐不止的金冠青年,抬了下去。幾名麻衣仆從連忙跪地收拾著甲板上的污穢殘留,事了,拂袖揮灑幽香花瓣輕雨以作遮蔽。

陣陣鬼哭狼嚎的慘叫!數息過后,哭喊戛然而止。

重物落入江水,激起片片白色的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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