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新祠村

兩人打聽到，這是新祠村，后山那個山頭叫做臥牛山，他們落的地方，正是牛背。

青陽并不能分辨誰有靈根誰沒有靈根，一切還得靠剛學半吊子的榮鵬，兩人走了數圈，興奮勁褪去，逐漸困乏饑餓，人沒找到，靈源也沒觀察到，榮鵬越來越不耐煩。

青陽在旁觀摩榮鵬，學了點不著邊際的皮毛，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要不我們找個地方歇歇？一會去回合？”榮鵬提議道。

青陽皺眉，正想拒絕這話，忽聞前方傳來陣陣喝彩，好像有人在說書？

青陽心生一計，道：“嗯，辛苦了，暫且去前面客棧歇息會兒。”

兩人這么走進客棧，見那說書的剛說完，正喝著茶水。

青陽打量一圈，客棧內人不多，他正要坐說書先生面前，卻聽小二吆喝道：“兩位小公子來點什么？”

青陽朝榮鵬使了個眼神，便搬了張凳子到先生跟前。

那先生身材奇瘦，跟竹竿似的，咋看個挺高，他見身穿宗門服飾的青陽上前，暗暗打量。

青陽樣貌黝黑，手掌隱現老繭，但那雙眼神敏銳，看上去神采奕奕，此人心思應該相當縝密，有句話叫，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

先生再看同他同行的榮鵬，一對桃花眼，嘴角上揚，想來是個沒吃過苦的公子哥。

青陽朝瘦先生揚了揚頭，算是打過招呼，道：“老先生這么辛苦的說書，能掙幾個錢？”

瘦先生笑道：“在下嘴貧，就好說道，錢財乃身外之物，說那么一天，不求多少，能討杯茶水便知足了。”

青陽拍了拍榮鵬，道：“去問問有無空閑住宿。”

方榮鵬誒了聲，起身去臺前。

夜色漸濃，晚飯點時間，來往的過客都回去了。

青陽轉身，說道：“實不相瞞，晚輩愚鈍，目不識丁，想花十兩銀兩請老先生教我。”

瘦先生皺眉道：“后生仔，小小年紀就騙人，這可不好。”

青陽并不解釋，他咧嘴笑道：“老先生，你若改變心意，想掙這十兩銀兩，今晚子時，臥牛山背那顆古樹下見。”

瘦先生不屑的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青陽也不再提。

榮鵬回來道：“客房都滿了，沒法租。”

不一會，小二端著幾個小菜出來，抱了一小壇酒，青陽笑著朝瘦先生招呼道：“老先生，來一碗？”

瘦先生轉了轉眼珠，正要轉過身去，卻見青陽抄了三只小碗，倒了酒過來。

青陽看著他鼓動的喉結，輕笑道：“先生要喝這酒，得先說一段書。”

瘦先生清了清嗓，道：“好，小公子你聽好了..這事要從....”

書，說完了。酒，也到位了。

青陽自知年歲尚小，淺嘗即止，榮鵬頭一次游歷在外，興致高漲，同老先生喝了幾杯，有點不勝酒力，頭昏昏的懶洋洋趴在桌邊。

青陽道：“請老先生務必守約，今晚子時見。”

瘦先生端著酒碗，細細回味，小公子就是小公子，言談舉止間的帶著還未褪去的純真。

青陽付過賬，扶著榮鵬辭了老先生。

老先生放下酒碗，看著二人離去，自語道：“我若不去，豈不是辜負你這頓酒飯。”別看青陽說的冠名堂皇，說書喝酒，那是為了給他臺階下，要不他怎么好意思喝兩個小公子的酒？

“罷了罷了，待到子時，好好說教他一番。”

出了客棧，吹著晚風，榮鵬酒意散去不少，兩人來到臥牛山，王名玥早已等待多時，三人招呼畢，跟隨王名玥去了住處，是一處荒廢的土房。

歲晶晶同古月正收拾著殘塵，點了兩根燭光。

初見此處，青陽和方榮鵬不由微微皺眉，青陽雖然出身村落里，但也沒想過這兩位大小姐會找這樣的住處，而且看古月的樣子，似乎已經接受了現狀。

他輕咳了聲，道：“這家村落，名叫新詞村，東出兩三里，有家客棧，今日的房位滿了，明天可以問問。”

古月回道：“不了，我們覺得這里就挺好的，收拾一番，就能住，能省些盤纏。”

青陽眉頭微挑，道：“此處荒僻，我等接下來的時間要出入各家村落，若是被賊人盯上，恐遭大禍。”

古月哼道：“來就來，晶晶師姐駕馭飛舟，我們在天上還能好好教訓下這群賊人。”

“胡鬧。”青陽正色道：“他們若是在三更半夜殺入，我們初入宗門，道術還未學全，我們這些人，哪里能擋惡匪？”

王名玥突然開口道：“青師弟，沒你說的那么嚴重吧，如今世道太平，官府勢大，哪還有什么猖獗的賊匪。”

歲晶晶也道：“我修行月余，除了御物飛行，還會兩招小法術，嚇唬賊人應該綽綽有余。”

青陽見眾人堅持，心道不妙。眾人堅持要住此地，那夜間需有人輪班值守，他原本打算夜晚出去學字，那就不方便了。

青陽抓了抓頭皮，他最怕自己對遇到的事情，再次無能為力，為此他做選擇時，都會費盡心思，深思熟慮。

晶晶又道：“青師弟你不必杞人憂天，我們不過住上幾天，幾天后便要回一趟宗門。”

“回宗門？”

“這是當然的，所有宗門弟子，除了特殊事件遺留在他鄉，其余的都會回宗門聽傳道，學道術。”晶晶提醒道：“宗門每月有六日時間修道日，每隔八日便會傳道一日，共同指教修行一日。”

原來如此，青陽心中對自己未來有了個清晰的眉目，他現在的首要任務，學會一些識文斷字，過些天回宗門用心學好道術，入門宗門的心法。

幾人商談好，青陽提議道：“大家住在此地，夜間應該輪班值夜放哨吧？”

“不必畫蛇添足。”古月道：“我出身藥膳堂偏門，雖然才十幾天，但是也算入門了，我有一招雕蟲小技，平時上不了臺面，現在正好可以用上。”

方榮鵬問道：“哦？有何妙術？”

古月掏出兩個密封的瓶子，回道：“這是我剛學藥理時研制的臭粉，奇臭無比，若是不小心灑在身上，臭味可持續七天七夜，你們只需要將這些粉灑在附近的路口，尋常人聞著惡臭，自然退避三舍。”

如此，那他也能自由出入請教老先生去，妙。

青陽道：“好。”眾人無異議。

王名玥接過瓶子，打開輕嗅，剛湊近瓶口，立馬惡寒道：“嘔，真惡心。”

眾人笑著避開他。

入夜，眾人熟睡之際，青陽悄悄起身，順了根燭火，套上燈罩，趁著黑夜，往臥牛山后的古樹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