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 人人都有弱點

謝秋娘小聲道：“看來那個就是李全搭上的人了，看樣子就像個市井流氓！”

說完，二人就見李全朝那個黑瘦男子拱了拱手，便急匆匆地走了。

謝秋娘見狀就想追，南音伸手?jǐn)r住她，“跟著李全沒用！我們應(yīng)該先打聽打聽那個人是誰。”

謝秋娘覺得很有道理，點點頭，“這個簡單，找旁邊茶館的小廝一問就知道了?！?

說著，二人便去了賭坊斜對面的一家小茶館。

這茶館不大，沒什么裝飾，只有簡單的方桌板凳，一看就是下九流場所，魚龍混雜，這里的小廝消息最為靈通。

謝秋娘和南音進門，找了張靠近臨街窗戶的桌子坐下，小二便拎著大茶壺過來了。

“給二位姑娘上茶，還要點什么花生米瓜子什么的嗎？”小二將桌上扣著的茶杯放正，給兩人各倒了杯茶，笑盈盈地問。

謝秋娘從荷包里掏了三枚銅錢放在桌上，“一碟瓜子就行了。”

小二伸手摳起桌上的三枚銅錢，“好嘞，稍等！”

片刻，小二端回一小碟瓜子，放下后，正要離開，謝秋娘趕緊叫住他。

“小哥別忙著走，這會喝茶的客人不多，我們想跟你打聽點事情！”

小二停住腳步，頗為得意，“你們要打聽什么事？這上元縣城地方也不大，我們這茶館市口好，人來人往的，就沒有我小二不知道的事！”

南音一笑，“小哥，我剛剛看見對面那間賭坊，出來個黑瘦的男子，旁人對他頗有畏懼，你可知他是什么人？做的什么行當(dāng)？”

“黑瘦的男子？”小二伸手揪著頭發(fā)，似乎在很努力的想，片刻靈光一現(xiàn)，回道：“哦！你們說的是曹流曹三爺吧？”

“并不知是否是這位曹三爺。小哥，你只管繼續(xù)說說看。”南音答。

“應(yīng)該就是曹三爺沒錯！要說啊，這曹三爺是幾年前從北邊逃荒過來的，剛來的時候還在城門口要過飯，不過他拳腳功夫挺厲害，就這么混出來了，在上元縣也算一霸，可不好惹！”小二說著，就朝對面那家賭坊努了努嘴，“要找他就去這家賭坊，他是那里最大的債主，多少賭客都欠著他大把銀子呢！”

果然！南音的猜想沒有錯！李全真的搭上了這位曹三爺，做起來高利貸生意！

“哦？如此說來，這曹三爺確實厲害，從一個逃荒難民成了上元縣一霸，還有大把銀子能做高利貸生意！”南音順著小二的話說下去，目的是套話。

“這生意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也就曹三爺敢干！據(jù)說他起家的時候，也沒錢，只能出出力，那銀子都是別人托他放出去的，等收了老本和利息，曹三爺從中抽成。”說到這里，那小二有些唏噓，小聲道：“這城里凡是有點銀子的人，誰不想搭上曹三爺，有曹三爺在，就沒有收不回來的高利貸！他呀，有的是厲害的法子讓人還錢！”

“這曹三爺還果真有些本事?！敝x秋娘插了一句，她還真對這生財有道的曹三爺有幾分好奇。

“哼，有本事？不過是不怕死不要命罷了！”小二說著，趕緊捂了自己的嘴，“呸呸，當(dāng)我沒說，他可不好惹！”

“照你這么說，這曹三爺有名有威，那就沒有能拿他怎么樣的人了？畢竟放高利貸可不是什么好行當(dāng)，官府難道不管嗎？”南音問道，問的很有針對性。

“官府？呵呵。”小二突然湊近，低聲道：“姑娘難道不知道，縣老爺跟曹三爺私交慎密？恐怕曹三爺放的高利貸里，還有他一份呢！”

南音和謝秋娘對看一眼，都覺得這曹三爺恐怕不好對付。

小二說著，又咯咯地笑起來，“不過啊，說來有趣，曹三爺在外不管如何風(fēng)光，卻極其怕他娘子，他娘子讓他往東，他絕對不敢往西，哈哈哈哈哈?！?

“懼內(nèi)？”南音失笑，輕聲跟謝秋娘道：“人人都有弱點，誠不欺我！”

二人又跟那小二說了一會，套足了消息之后，便從茶館出來，循著小二給的大致方向，就往西四街去了。

西四街上的住戶，都是貧苦人家，房子自然也就不怎么好。到了曹家門口，南音有些疑惑，高利貸可是暴利的買賣，曹流放高利貸時間也不短了，竟還住著這么一間寒磣的土墻小院子。

那小二說，曹流的娘子教訓(xùn)夫君厲害，人卻老實爽利，在這上元縣名聲不壞，所以南音才想到要來找她。

謝秋娘輕輕扣了院子的木門，門后便傳來婦人的說話聲，“誰??？”

謝秋娘又輕輕扣了兩下，婦人的聲音高了幾分，“敲什么敲！姓曹的，你還知道回來！不如住在那賭坊得了！老娘一早跟你說了不許干這買賣！你就是不聽，遲早要連累死老娘！你還回來干什么！”

話落，木門突然一下子打開。

門里的人驚訝地看著門外的人，門外的人也同樣驚訝地看著門里的人。

這曹流的娘子說話雖有些粗魯，人卻長得英氣中帶著清秀。

曹張氏回過神，有些不好意思，“我，我還以為是我家那死鬼回來了！讓二位姑娘見笑了！嘶——請問有何貴干？”

南音和謝秋娘對視一眼，隨即都露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請問，可是曹夫人？”

“夫人不敢當(dāng)，我是那死鬼的娘子?！?

“真的是曹流曹三爺?shù)哪镒樱俊?

“對呀，怎么了？”曹張氏看著面前兩個期期艾艾的小姑娘，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轉(zhuǎn)而卻突然想到了什么，瞪大眼睛道：“可是我家那死鬼……可是我家那死鬼欺負了二位？”

見曹張氏顯然想多了，誤會了她們的用意，南音連連擺手，“不是不是，我們來，是想求曹夫人一件事。”

“求我一件事？”曹張氏突然警惕了起來，“有什么你們?nèi)ベ€坊找曹流，他的事我管不著，找我沒用?！?

曹張氏說著，就要關(guān)門，南音連忙抵住了門，“曹家大嫂你別誤會，我們兩個是女子，怎么好出入賭坊那樣的地方，見不著曹三爺，只好來找您了！”

曹張氏想了想，覺得南音說的對，讓兩個小姑娘去賭坊那種地方找人，確實難為人家了，而且看她們也不像壞心眼的，便松了口。

“那你們先說說，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