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上古戰場

二郎神的兵器！這怎么可能！

易凡突然發覺自己的腦袋好像有點不夠用了，在西賀牛洲竟然出現天庭和截教的人，這已經讓人奇怪了，二郎神可是天庭少有的幾名戰力強的大將，他的兵器又怎么會出現在這里？還有，那戰旗上的‘李’字是誰？莫非是托塔天王李靖？

再往前走兩步是一輛只剩下一具殘骸的戰車，戰車上已經空無一人，那面寫著‘李’字的旗就這么半插在上面，到處是被戰火燒著的痕跡。

易凡的年齡其實并不大，相對于仙界這些動輒幾千歲幾萬歲的仙人們來說，易凡這區區幾百的的壽齡也就是他們閉一次關的時間。

上古仙界距今已經好久了，說是三萬年，實際上三萬多年前的世界勉強稱之為中古仙界。上古仙界一直要追溯佛教西行的那個時候，雖然每個凡人界的故事載體都不一樣，但是最終的傳說都是一個名叫三藏的和尚在得到自己所在封建王朝的國王的信賴以后，在自己三個徒弟的忠心護衛下西天取經的故事。在地球的神話傳說中，二郎神無疑是作為一名仙界撐天柱的形象出現的，易凡是修真界的，自然不會像普通人那樣這么單純的把神話傳說當成了真事，但真要是論起武力值來，二郎神絕對能算得上地仙里面數一數二的存在，哪怕是對上金仙境界的強者也未必沒有一戰之力！

李靖更不是像凡界說的那樣不堪，他的實力甚至還在二郎神楊戩之上。仙界兩名地仙巔峰的強者，不好好在自己的東勝神州呆著，大老遠跑到西賀牛洲來，所為何事？此地名曰落泉山脈，傳說之中曾經是某位太古時代的大神隕落之時身軀化身而成，難道這個傳說是真的？那截教呢，截教是怎么回事？封神之戰以后，截教就已經開始走向沒落，通天教主門下三千紅塵客盡數被準提西引而來。

難道那邊埋葬的不是什么截教中人，而是已經投靠了佛教卻對故土難忘的佛門紅塵客？

想到這里，易凡又緊往前走了幾步。果然，再往戰場里面走深入一點，那些墳墓的名稱已經開始改變了。

過去佛弟子落塵，西土一萬三千九百年圓寂于此！

未來佛弟子明空，西土一萬三千九百年圓寂于此！

過去佛。

西土一萬多年！看到墓碑上這個時間，易凡的眼睛有點不敢相信了，目瞪口呆。

西方原本就是方外之地，在靈氣、人才各方面都遠遠不及東土。接引和準提得道之后雖然一再像自己的信徒傳播西方樂土的理念，但是終究還是彌補不了西方不如東方的事實，所以在一些具體的行事上，西方都是學習東土的。東土有自己的王國和封建政權，于是西方也有了。后來為了方便時間的計算，西方就仿照東土推行了西土歷。

西土一萬三千九百年，如果這個時間是真的話，也就是說這場戰爭就發生在佛教東傳不久以后，那個時候三藏師徒很有可能還在取經的路上！

當真是駭人聽聞，就在佛教應劫大興，門人弟子都在為佛經東傳做準備的時候，在南部瞻洲隔海相望的落泉山脈的地底下竟然在默默進行著一場佛教和天庭的戰爭！

繼續往前行走著，易凡最終停留在一面斷壁面前。時間已經多去了不知道多少萬年，眼前的這一面斷壁上的刀痕劍傷已經被風慢慢吹化，可你依然能夠從上面看出當年這場戰爭的慘淡。當然，易凡注意到的遠遠不只這些，他目光聚集的地方是斷壁上那一柄已經插進半個劍身的劍，只是從露出的部分來看，易凡就能夠看出這是一把好劍，比自己在下界耗盡幾百年時間找尋的那些所謂的名劍不知道強多少倍！劍身上甚至直到現在，還在不斷的向外發散著濃濃的殺意！

凝視著這把劍好半天，易凡的目光才戀戀不舍的從上面挪開，繼續往前面走去。這里是上古的戰場，數萬年的時光消逝，戰場上當年那種殺氣四溢的場面已經不再，一切都已經隨著時間消逝了。那把劍或許插在墻上看著很完美，但是只要自己把它從墻上拔出來，絕對會在第一時間變成飛煙，易凡不是那種大煞風景的人，既然已經知道這個東西自己得不到，又何必多此一舉呢？還是讓這把劍繼續留在這里吧。

越往里走，小山包似的墳墓反而越來越少，更多的是那些戰甲破裂隨地可見的枯骨，偶爾還有些穿著僧袍的摻雜在中間。

這是？

目光突然定格在前方不遠處，易凡張大嘴巴，目瞪口呆！

四面八方而來的干涸的河床在這里交匯，然后匯聚成一條往東南方向而去，在那交匯的地方赫然佇立著一顆已經干枯了樹杈的老槐樹！心魔！幻境！這些竟然是真的！

怎么可能，這怎么可能？心魔一直以來都是在凡界和冥界往返，距自己的了解，貌似心魔來過仙界的次數一個巴掌都能數得過來，最重要的是，據他透露，除了東勝神州之外自己根本沒有到過其他的地方！

這株老槐樹，難道真的是適才心魔的幻境里面看到的那一株嗎？易凡的心中打著嘀咕，慢蹭蹭的走到槐樹邊上，仔細的觀賞這這株槐樹。

樹身上很明顯曾經遭受過重創，現在的枝葉其實都是從樹底下的斷根處重新長出來的，低下頭去你甚至可以看到這株樹所處的地面都要比其他的地面低上不止那么一點。很明顯，不知道多少年前，曾經有人用大力從空中落下對著這株樹進行過一次攻擊。樹的生命力很頑強的，只要地底下的根沒死，哪怕地面上的東西都被清空了，只要給他充足的時間的足夠的養料，樹還是會生根發芽，重新生長起來。一轉眼，幾萬年都過去了，曾經在這里交戰的那些仙人們要么已經離去不知所蹤，要么就永遠的留在這里，化作一堆枯骨，可是這株老槐樹反而煥發了自己的第二春。為了長生之道，還在苦苦掙扎中的仙人已經作古，一株佇立在那里的老槐樹卻依然還活著，說起來真是一種莫大的諷刺！

混沌之初，父神盤古開天辟地，以力證道，以身化萬物。鴻蒙之初，鴻鈞得道，以身為綱，身化天道。再到洪荒時代，巫妖二族為惡，圣人女媧大義滅親，聯合其余五圣，在不周山誅殺妖族二帝，巫族十二祖巫尚存者十不留一。千百萬年來，無數天資卓越，胸有大志之輩都在為了超脫這天地束縛而努力，最后卻都是橫行一時最終隨著時間成為歷史。仙人的世界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美好，仙人們雖然法術高，但是他們一樣會死，一樣也怕死，仙人的世界說大了也就是一個更大一點的上層人類社會的縮影罷了。

看到眼前的這些枯骨，易凡突然有了一些明悟。這個世界上從來都沒有什么絕對的世外桃源，仙人又怎么樣？在下界的時候，無數的修士為了地仙界這個傳說中的修真天堂廝殺著，每天都生活在爾諛我詐之中，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被人殺死，可是等到自己真的來到仙界了，卻發現這里早就已經不是原來的世界了，這里的仙人早就在三萬多年前就已經消失了，現在得仙界雖然名字還是叫做仙界，但是實際上早就不能說他是什么仙界了。

雖然嘴上不說，但是易凡對仙界還是有一些渴盼的。飛升之后，看到自己心目中的仙界突然之間已經變得自己都不認識了，老實說真的有點失望。當自己意外來到這里，看到眼前的這一幕以后易凡突然明白了，就算自己飛升之后的仙界還是三萬多年前的仙界，他真的就是傳說中的修仙者的世外桃源嗎？不見得！

“唔，年輕人，你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想到這么多，很不錯！”

“誰！”

心中正在思量著，突然有一個蒼老的聲音傳進耳邊，易凡頓時臉色一變。

“十萬年多前，也是在這里，有一個比你不知大多少歲的家伙，活了半輩子也沒能早點明白這么個簡單的道理，沒想到你這么年紀輕輕就能明白這個道理，不錯！甚好！”

那聲音中似乎有一種難言的魔力，吸引著易凡去凝聽，去思考，甚至沉醉在里面。滄桑、沉重、欣慰還有一種發自內心的寂寞，易凡聽的越用心，感受到的就越清晰，似乎那個聲音的主人就是鄰家的老爺爺，正坐在自己身邊給自己講故事一般。那個聲音，已經將你徹底的迷住了。

“離人，你只是天庭一名小小的天將，竟然敢擅離職守，私自釋放妖族余孽，該當何罪！”

“什么是妖孽？什么又是罪？這天底下的道理全憑一張嘴去說，我離人既然敢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就沒想過怕你們，一起上吧！”

“天將離人，奉命擒拿妖族余孽，卻罔顧圣恩，私自釋放窮犯，十惡不赦，天帝有命，抽筋拔骨，靈魂生生世世不得超生，永墮阿鼻地獄！”

“大膽！離人，你竟敢串通妖族造反，當真是膽大包天！”

“膽大包天？我活了半輩子才明白，什么天地同壽，什么日月同輝，狗屁！修道就是修的個隨心所欲，被這么多東西羈絆，你們修的狗屁的道！”

“叛逆離人，身為天庭鎮守大將軍，知法犯法，膽敢勾結妖族造反，佛教諸位，還不隨我一起鎮壓了這廝！”

“天道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諸位兄弟，隨我上！”

戰火彌漫，燃燒的戰旗，殷紅的鮮血，滿地的殘肢，斷戟殘劍。

沉默，一直就這么沉默著。

良久，一陣咳嗽聲打破了這片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