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勸說

紅藥伺候著顧朝鳳起身，從衣架上挑了件鵝黃色錦緞面的夾襖想給顧朝鳳換上。顧朝鳳打眼看了一眼，指了指衣架上另外一件暗花青色的圍領小襖，說道：“換那件吧！我這還在病中，不適合穿這種顏色極為鮮艷的衣服，省的到時候有人來在多閑言碎語，頭飾也盡量挑一些簡單的！”

“是，小姐！”紅藥怯怯的說著，咬了咬嘴唇，將手中挑好的這件重新放回衣架，又取來顧朝鳳指的那一件，輕輕伺候著顧朝鳳穿上，手一直努力克制著不打顫，可是卻小心卻越慌。

“放輕松，在我面前不用這般慌張，我又不是豺狼虎豹，不用這般太過謹慎！”看著紅藥這般擔驚受怕，顧朝鳳嘆了口氣，頗為無奈的說道：“我之前就跟你們說過了，我要求的不多，只是你們的忠心而已！”

聽著顧朝鳳的話，紅藥慢慢深吸了口氣，低著頭輕輕說道：“奴婢懂，奴婢自幼愚笨，不如姐姐那般聰慧，所以奴婢怕哪里做的不好在惹怒了小姐，奴婢害怕跟姐姐分開！”

顧朝鳳聽著這番話，心里也頗有動容，伸出手拉出紅藥的手輕輕拍了拍笑道：“你且放心，縱使你家小姐我在是寄人籬下，但是還能護的你們一方周全！”

“小姐，奴婢回來了！”

在這時，秋月的聲音在外面響起來，不多時，便看著秋月掀開厚重的簾子走了進來，比著之前出去，頭上發梢間都沾染了少許的雪花。

秋月輕輕打撲了一下，才又看著顧朝鳳笑道：“小姐，奴婢將靠枕送給老夫人了，老夫人叫桂嬤嬤收下啦，夫人也夸小姐懂事呢！”

“嗯！”顧朝鳳眼皮微微動了動，輕輕應著，又扭頭對著紅藥吩咐道：“你先下去去廚房幫我準備一爐銀耳羹，在再里面放些枸杞、桂圓，我待會喝。”

“是，小姐！”

看著紅藥轉身離去的背影，顧朝鳳又抬了抬胳膊，看向秋月，笑道：“祖母精神可是安好？都誰過去了？”

秋月聽著顧朝鳳的話，細細的娓娓道來：“奴婢去的時候，老夫人已經回了福壽閣，夫人、蘭姨娘、玉姨娘，還有大少爺、二少爺和幾位小姐都在。奴婢遠遠望著老夫人氣色紅潤有加，想必這一趟定是順心不已，精神頭也甚足！”

“那便好！”顧朝鳳微微起身，伸出手遞給秋月，慢慢道：“扶我起來坐坐吧！”

“是，小姐！”

秋月輕聲應著，走過去輕輕扶著顧朝鳳，慢慢朝著貴妃椅走去，輕輕瞥了眼顧朝鳳，又開口道：“小姐，您猜我剛才從老夫人回來，遇見了個什么事？”

“什么事？”顧朝鳳沒有表現的有太大的興趣，語氣頗為平淡。

倒讓本興奮的秋月就像是被人澆了一盆子涼水，似乎也提不起興趣。但是這事又不得不說，只得在顧朝鳳看不見的地方狠狠白了眼顧朝鳳，咬了咬牙，又張嘴笑道：“奴婢剛才回來的時候，竟被玉姨娘身邊的秋香攔下了，當時奴婢也挺納悶的，平時奴婢跟那秋香也沒多少接觸，秋香攔住奴婢干什么！”

“可是，您知道嗎？那秋香今個就像是臉上抹了蜜般，笑的那叫一個春花燦爛，跟奴婢寒暄客套了幾句，竟是像奴婢打聽小姐您的情況，還說玉姨娘一直掛念著小姐，特意派她過來詢問一下！”秋香一邊說著，一邊看著顧朝鳳的神色，看著顧朝鳳眼皮微微一動，秋月嘴角微微勾起一絲笑，又接著說道：“我呸，誰知道她背地里安得什么心！那玉姨娘仗著狐媚術，處處跟咱們夫人過意不去，還挑唆著三小姐跟小姐您還有二小姐過不去，現如今又貓哭耗子假慈悲的說掛念小姐，也真是不怕這大冷天的凍掉那黃口白牙！”

顧朝鳳靜靜聽著，腦子里卻慢慢勾勒著一個婦人的模樣，不過三十出頭，生的是丹鳳眸，櫻桃嘴，鬢間喜歡插上一朵鮮花，長得極為艷麗，尤其是生了副宛若黃鸝的嗓子。那時的自己受了挑撥，一心認為玉姨娘故意與錦氏爭寵，是個狐貍精。前世玉姨娘盡管也有對自己溫善的時候，卻都被自己傷了回去，久而久之，玉姨娘對自己也越來越避而遠之，現如今兜兜轉轉了一圈，也許自己一開始就被人試了心里的天秤，錯把對自己好的人殘忍傷害，倒把披著羊皮的豺狼誓為親人。

“要我說，小姐，那秋香還說玉姨娘要來看望您，奴婢沒法回絕，但是小姐你可千萬不能給玉姨娘好臉色看啊，要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