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王朝之外

“是什么毒素你知道？”葉雅問。

劉璃默默地點頭。

毒性迅猛且絕不可逆的暗黑系神經毒素，整個青昭省也就只有術者公會孟遼分會有那么幾瓶，用作研究暗黑系術法。最好的醫師，包括當時的劉瑞醫師，都束手無策。

“暗黑系術法和光明系術法我都所有涉獵，這種毒素，目前無解。”葉雅深吸了口氣，遺憾地做出最殘酷的判決。

“哦。”劉璃點點頭，“還是多謝了。”

聲音仿佛不是自己放出的，而是來自另一個世界，此刻她只覺得腦中一陣“嗡嗡”亂響。

居然，連葉雅的生命術法都不行，還有誰可以幫她？

鋪天蓋地的絕望襲來，仿佛黑暗盡頭唯一的光亮成了可笑的幻覺。

劉璃茫然地望著四周。

“天下之大，費氏王朝之外未必沒有救治之法。”

穆抉的聲音從遙遠的地方傳來。

她猛地清醒過來，與穆抉四目相對。看到穆抉篤定的神情，不知怎的，她心中又燃起了希望。

天無絕人之路。管它是術法，結陣，更高超的醫術，或是別的什么未知的力量。

總能被她找到治好瓔和爸爸的方法的。

她還不能消沉。爸爸媽媽都在看著呢，他們現在，只有她了。

她隔著鐵欄桿緊緊擁住了最親愛的瓔，在心底默默發誓。

就算踏遍妖魔六國，穿過整個命運大陸，她也要找到解毒的辦法。

“穆抉同學說得對。”

一道熟悉的聲線讓劉璃不得不放開瓔，驚詫地看向來人。

“孔老師？”

孔飛扶了扶眼鏡，和幾個學生打招呼：

“好巧啊，大家都在。”

“孔老師怎么會來這里？”子鈞問出了在場所有人心底的疑問。

“這個嘛，這個，”孔飛的目光躲閃，最終落在安靜懵懂的瓔身上，“我來看看劉瓔同學。”

“老師你認識我姐姐？”劉璃難以置信地問。

“嗯，她是我帶的第一屆學生。”孔飛面露悵然，“也是我見過的最有天分的人，可惜了。”

“過去這么久，老師還記掛著，特意來看望，我替瓔謝謝你！”劉璃誠摯地道謝。

孔飛望著劉璃，面帶歉意：

“抱歉，我之前不知道你是劉瓔的妹妹，也沒能幫上你什么忙。”

“老師說的哪里的話，你已經對我很照顧了。”劉璃不好意思地搖頭，轉向父母的方向，“爸爸媽媽，這位是瓔和我的導師，孔飛老師。孔老師，這是我爸爸媽媽。”

“孔老師，兩個孩子給你添麻煩了。”媽媽感嘆。

孔飛的神色中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未察覺的緊張。

他搓了搓手，微微鞠了個躬：

“是我的疏忽，讓劉瓔發生這樣的意外。我沒照顧好她。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的妹妹。”

爸爸坐在輪椅上，輕輕搖頭。

媽媽眼圈一紅：

“怎么能怪您？這是小瓔她命中的劫數。如今，我只盼著，她還有好起來的希望。”

“一定會的。”孔飛的語氣堅定，“我們都不會放棄她的，是不是，劉璃同學？”

“嗯。”劉璃重重地點頭。

“太謝謝您了。”媽媽的聲音有些哽咽。

孔飛上前幾步，隔著鐵籠，蹲在瓔面前。

“嗨，小瓔，還認得我嗎？”

劉瓔慢慢地抬起頭，好奇地打量著他。

半晌，她含糊不清地念道：

“飛……飛……”

所有人都驚詫地看著這一幕。

“怎么會？”劉璃難以置信地呢喃。

孔飛微笑著握住劉瓔冰涼的手：

“還好，你還記得我。”

“飛……飛……”

劉瓔的嘴角慢慢扯開，逐漸形成一個燦爛的笑容。

在孔飛的攙扶下，她有些費力地站起身，然后沖著孔飛張開雙臂，做出飛翔的姿勢。

孔飛只是一臉寵溺地看著她。

一旁的劉璃很沒用地流下驚喜的淚水。

“孔老師，瓔她怎么會認得出你？”

孔飛聲音很輕，仿佛怕嚇著劉瓔：

“她現在就像是個小孩子。只要慢慢地教，還是能夠認人的。你們要有信心和耐心。”

“嗯。”劉璃和父母都欣喜地點頭。

“孔老師，平時完全看不出來，你是這么富有愛心的男人。”

離開青昭瘋人院的路上，葉雅又開啟了她的毒舌模式。

孔飛果然招架不住，清了清嗓子，機智地轉換話題：

“那個，聽中央軍團的人說，三個我們學院的學生參與到了蘭明市的火龍偷襲事件中，之后又趕來了青昭。不會，說的就是你們吧？”

劉璃訕笑著回應：

“好像是。”

“哦？你們還真是讓老師刮目相看。”孔飛眼內閃過驚異。

“唉，這次對戰龍族實力相差懸殊，特別驚險。原來王朝之外還有這么多強大的敵人。”劉璃感慨。

子鈞點頭附和：

“是啊。我們就好像井底之蛙，天空結界既是保護傘也是囚籠。我從小就很向往到外邊的世界去闖蕩。”

“老師，聽說學院會特許一些學生去天空結界外歷練，我們可以申請嗎？”劉璃試探著問。

“真的？”聞言，子鈞不禁雙眼放光。

葉雅和穆抉一個望著窗外，一個閉目養神，似乎對提議不感興趣。

孔飛對著兩個滿臉期待的學生，有些為難地說：

“按照規定，只有高年級學生才可以外出歷練。你們四個都想要去？離開學院，甚至離開天空結界的保護，可是件很危險的事。”

“隊長，葉雅，你們覺得呢？”劉璃用期待的眼神望著葉雅和穆抉。

一片靜默。

“算是默許嗎？”劉璃小聲嘟囔道。

“嗯。”隊長大人突然發話。

劉璃詫異地望向穆抉。他不知何時睜開了雙眼，正若有所思地望著她。

“唔，隊長，你是說真的？真的可以一起出外歷練？葉雅怎么說？”劉璃喜出望外地問。

“我沒所謂。”葉雅聳肩道。

“太棒了。”子鈞低呼。

“既然你們決定了，那么，我可以代表學院受理你們的申請。”孔飛嚴肅地說，“不過，作為低年級學生，想要申請通過，你們必須要參加真實測試。”

“真實測試？”

那是什么？

“只要通過真實測試，你們就可以離開學院，到王朝各處、甚至是天空結界之外進行歷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