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嫌疑
- 我真的就是劍神
- 樓外春雨
- 3301字
- 2020-12-01 22:57:58
修士與修士之間糾紛,衙門通常不會插手,除非大規模廝殺。
這是因為朝廷建國之初,依靠修士定江山的國情所決定的。
一旦踏上修道一途,就意味著失去普通百姓的身份,失去朝廷的庇護,生死有命。
所謂殺人兇手,通常指的是殺害平民百姓。
修士殘害百姓,罪加一等。
“我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面對二女的疑惑,方宇攤了攤手。
“我本來在這里尋找失火案的案卷,她一進來,見我在找失火案的案卷,就一口咬定我殺了什么曲九,是來銷毀證據的,沒等我問清楚就動手。”
苗鳳英立即反口問道:“如果你不是兇手,那你偷失火案的案卷做什么?”
一開口,就是老審問人了。
方宇更正她道:“我不是偷案卷,我是來拿案卷。這與家父臨終前交代的一樁舊事有關,恕我目前不能告之。至于你說的什么曲九,什么兇案,我完全不知道。”
頓了頓,他接著道:
“半年前,我人還在外地。很多人都可以作證。甚至你可以去問趙家,他們最清楚了。趙家現在應該恨不得我快點死,所以也不存在為我作假證的可能!”
楊玉靜隨即點頭道:“我可以作證,小宇的確是在上個月初八才回來的。趙家師爺李子旗也能證明,他和小宇同乘坐一條渡船回來的。”
苗鳳英繡眉微微一蹙眉,堅持道:“他什么時候回來的,并不能證明他有沒有嫌疑!有些狡猾的兇手,殺了人之后,先跑到外地去躲一陣,見風聲松了一些,又跑回來,并不在少數!”
得知方宇就是方家的繼承人之后,她拋棄掉先入為主的意見,試圖說服自己,像他這么英俊有名的人,不應該是罪犯,但疑點就是疑點、事實就是事實,身份、名聲、武功、顏值這些印象,都不能作為免罪護符。
“不是你想的那樣。”楊玉靜急忙解釋道,“小宇八歲就離家了,中間十四年都沒有回來過揚州,直到上個月才回來。”
苗鳳英嘆息道:“楊小姐,你太單純了。一個人十四年沒有回過家,本身就不正常,誰能證明他沒有暗地里回來過?所以,這不僅不能證明他沒有作案嫌疑,恰好可以為他提供脫罪的借口!”
楊玉靜被駁得啞口無言,仔細一想,似乎還挺有道理的,不愧是捕神,這份心思也太縝密了吧!
方宇好笑道:“認定一個兇手,需要確認作案時間、手法、動機、人證、物證,缺一不可。僅僅是因為我在尋找失火案的案卷,你就從結論反推證據,認為我是兇手,不太合適吧你?”
苗鳳英臉色一變,用無比警惕的目光死死地盯著方宇。
好家伙,一開口就反客為主,完全打亂她的審問節奏。居然還對破案流程那么了解,一看就是老犯罪了!說不定身上背負的人命,不止一條!
苗鳳蘭額間冒汗,只感覺自己遇到了出道以來,不僅是武道修為最高,恐怕也是心思最狡猾的一生之敵!
不過她也不是吃素的,得知眼前這名男子,就是有身份、有地位的方家方少那一刻,立刻就轉變了思路:我肉搏干不過你,那我就用口,叫你繳械投降!
“失火案的案卷,與曲九被殺害一案密切相關。雖然不能認為來偷案卷的人,就一定是兇手。但是,兇手一定會來銷毀案卷,毀滅證據!可你卻不能講清楚,你潛進來偷案卷的理由,很難讓我不懷疑你!”
歇了口氣,苗鳳英又打出一套組合拳:
“如果你想要證明清白,除非你能說清楚,為什么要冒著被判刑坐牢的風險,來竊取……拿案卷。又或者有第三方能為你證明,六個月前,也就是四月十五至廿十這段時間,你在哪里,在做什么!”
方宇:“……”
說實話,他如果站在苗鳳英的位置,也會覺得自己有嫌疑。
雖然還沒到直接可以認定為兇手的程度,但先抓回鎮撫司大牢是沒得商量的。
但是這也沒辦法。
誰也不知道長空幫躲在何處,也有可能就站在面前,也許是你,也許是我,也許就是他。
所以此事,不宜讓外人知道。
而且,六個月前他還在青龍衛,秘密執行最后一次任務。
能作證的第三方人證,除了當今皇帝之外,只怕要下地獄去找他們了。
方宇就這樣沉默地站著,一聲不吭,卻越發顯得可疑。
“小宇他該不會真的是什么殺人兇手吧?”呂小春拉了拉楊玉靜衣襟,低聲問道。
楊玉靜緩緩搖頭道:“我想其中應該有什么誤會,我相信小宇不是那種濫殺無辜的人。”
呂小春小口一撇,你這種感情用事的說辭,可不具備任何說服力!口中道:“可他為什么一點都不解釋呢?看起來像是無法自證,黔驢技窮,打算沉默對抗了呢!”
楊玉靜瞪了她一眼,內心暗惱,卻無法為方宇辯解。
不能透露長空幫一事她能理解,畢竟方宇之前也要求過她,要對任何人保密。
可她不理解,為什么不舉證半年之前的不在場證明呢?
昨天晚上,方宇還跟她講,六、七月份他一直呆在金陵,有哪些哪些好玩的地方,遇到了哪些有趣的事,甚至還與金陵府的知府同桌較酒。
金陵府距離揚州并不遠,衙門的飛鴿傳書,三天就能來回,很容易求證。
以金陵知府的公信力,一句話就夠了。
難道他都是在騙我不成?
還有,他這一身武功哪里來的?他離家前明明沒有修武……
……
楊玉靜越想越多,越想越動搖,忽然發現,方宇這中間十四年的經歷,似乎太光陸離奇了,有點不真實,就連看到方宇,恍惚間都有種陌生的感覺。
苗鳳英見狀,更是不自覺的站直了腰桿,挺起了胸膛。
她感覺到,在她的口舌攻擊之下,方宇已經處于忍耐極限的邊緣,即將要繳械投降了!
遂加快進攻節奏道:
“你沉默是沒有用的,只會讓你反而更加可疑。”
“像你這樣武功高強、人長得帥氣的年輕人,我也不相信你是會殺害無辜百姓,把受害人磨成肉餅的兇殘惡徒。”
“相信我們揚州衙門,乖乖地跟我回去接受調查,一定能還你一個清白!”
話聽上去很暖,仿佛這位長得還不錯的女捕神,根本不是執法嚴明,出手就要罪犯性命的鐵血捕頭,而是一位設心處地為方宇著想的鄰家姐姐。
但方宇卻忽然笑了。
如果他不是在青龍衛呆過,知道衙門在面對有嫌疑,但又沒有確切證據指證的嫌疑人時,通常會采用,先穩住嫌疑人的情緒,騙入大牢后,再嚴刑伺候的策略,說不定就真的相信了。
“你既然認為我來找失火案的案卷,就有涉嫌什么殺人案的嫌疑。那你總得說清楚,這兩件跨度三十年的案件之間有什么聯系吧?”方宇忽然開口。
他到現在,還不知道曲九究竟是哪個叼毛!
同時也很想弄清楚,為什么苗鳳英會認為,什么勞森子曲九被殺,會與三十年前的失火案扯上關系。
苗鳳英心中冷哼,我倒要看你負隅頑抗到幾時,靠轉移注意力,多堅持一會,又有什么意義?不如來個痛快!遂道:
“半年前,北雁鎮有一戶三口之家被滅門。男主人叫曲九,女主人是當地農戶的女兒,還有一個七歲的兒子。”
“經過我的調查發現,這個名為曲九的男人,其實是本該三十年前死去的,前棲流所的所長段東根。”
“當年失火案疑點重重,我懷疑曲九的死與之相關。很可能就是當年的兇手在三十年后,發現了段東根這條漏網之魚,再度派人斬草除根!”
苗鳳英越說越興奮,雙眼冒出自信的光芒,那是推理時特有的智慧色彩。
“而你,很有可能就是這個兇手團伙中的一員!方家方少的身份,可以為你提供完美的掩護,靠關系進去,銷毀案卷,毀滅證據!”
方宇臉色古怪,心道你可真敢想象,風平浪靜了三十年,還要冒著自露馬腳的風險來斬草除根,這得多大仇?目光凝重地反問道:
“在那場大火中,不是所有的棲流所人員,連同流浪乞兒在內,都被燒死了嗎?你是怎么確定,這個曲九就是段東根的?”
苗鳳英道:“案卷上記載,大火把尸體全都燒毀了,無法辨認尸體的身份,只能通過人數確認有無遺漏。”
“當時清點尸體的數量,與最后登記在冊的人數對上了,加上找不到幸存者,案發地又在城外山林,半夜不存在目擊者,所以才會以‘意外失火、全部人員葬身火海’結論來結案。”
“但登記簿送交衙門的日期,與失火日期有一個時間差,并不能排除,還有登記之外的人也在場,誤以為全都燒死了。”
說到這里,她忽然停了下來。
方宇本以為還有下文,等了一會,發現沒有了,不禁皺眉:
“就這?”
“根本說明不了任何問題!”
苗鳳英揚起下巴道:“當然不是,我只是闡述失火案的疑點。”
“讓我確定曲九身份的,是因為我在曲九家中,發現了一本藏得很隱蔽的日記。”
“里面記載了他在棲流所,所經歷的種種事跡,雖然沒有說他自己就是段東根,但所記錄的事跡、口吻,完全與段東根話事人的特征鍥合。”
你直接說這個不就完了……方宇無語了,開口道:“日記在哪里?”
“此案由我一手包辦,當然是在我手里。”
“拿來給我!”
“什么?”
“你不是要我自證清白嗎?”方宇瞥了她一眼道,“你把案卷和日記給我,我替你找出兇手。”
“想必,這足夠證明我的清白了吧?”
方宇伸出手,一臉風輕云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