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穆然的急切的眼神讓柳瀟瀟心里一暖,他果然還是在意她的,他果然還是愛她的,方才她使了一個小小的心思,讓自己對著他的方向落水,如此他最先看到的也就會是她,看著他不知在思索什么的眼神,她急忙撲倒他的身上,一瞬間梨花帶雨,哭的飄飄零零,讓蕭穆然不禁拍打著她的肩膀。
“好了好了,這不是沒事么。”看著她哭的傷心的樣子,蕭穆然撇開了心思,只得安慰起了她,從小嬌生慣養的她哪里受過這等驚嚇,終是他沒能護她周全啊。
“然哥哥,柳兒剛才好傷心啊,擔心就這樣消失在水中,擔心再也見不到你了,然哥哥你知道嗎,這時我才知道,全世界我最放心不下的就只有你,嗚嗚…”
“傻姑娘,不哭了……”
柳瀟瀟趴在他身上好一陣子才止住了哭泣,抽動著小鼻子,咕噥著說,“然哥哥,對不起,我不該掉落入水的,不該讓你擔心,我哪里會知道有人要來刺殺孟姐姐啊……“
經柳瀟瀟一提,蕭穆然方才驚覺到剛才不住的惦念是因為她,柳兒落水了,卻不見她的蹤影,他不禁心急起來,奈何柳兒一直抱著他,一直哭著啜泣,他才只能先安慰好她,可是,現在,應經過去很久了,她會沒事嗎?她會不會鳧水啊?會有人救她嗎?
蕭穆然越想越心急,他忙拉開柳瀟瀟抱著他的雙手,“柳兒別鬧,我得去看看孟姑娘,她安好我才能放心。”
“不必了,她沒事。“
蕭穆然一回身就瞧見自家二哥扶著孟絕塵走過來,看著她落水卻依然清麗的容顏,他放心了,好在她沒事,只是,她身上披著二哥的衣服,樣子看起來狼狽極了,她的發間不住的向下滴水,縱然狼狽,那出水如清蓮的氣質卻愈發彰顯,雖然知道現在看她很不合適,可他就是止不住自己欣賞的眼光。
赫然瞧見二哥扶在她手臂的雙手,他眉頭一蹩,說不上是什么情緒,他瞧上了她的臉頰,赫然發現她的眼睛了滿是淡漠和疏離。
“你,還好么……“看不出她眼神里的焦點,他怔怔的開口。
“那個,我先送你回去,先把衣服……”換了,不要著涼……
他還沒有說完的話被孟絕塵打斷,她的聲音并不高卻格外的清冷,“不用了,三公子還是多陪陪柳姑娘吧。”
她沒有再看他一眼,沒有任何情緒起伏的,直直的向前走去。
她無神色的狀況讓他擔心,方想要去追她,卻被柳兒拽住了衣襟下擺。
“然哥哥……你不要走……”柳兒祈求的眼神灼的他的心很疼,而對孟絕塵的擔憂卻讓他坐立難安,他處在了極度的為難之中。
“穆然,你留下來照顧瀟瀟,我送孟姑娘回去。”蕭逸嵐攔住了他,囑咐完后,拍打著他的肩膀,追上孟絕塵的步伐。
看著二哥扶著她越走越遠,他的心沒由來的生疼,她疏離的語氣,她淡漠的眼神,她決然的身影,好像她這一走就要走出他的世界,她,是在怪他沒有去救她嗎?
柳瀟瀟一直拉著他撒著嬌,而他的心思卻早已隨著孟絕塵的離開而遠去了,好不容易將柳兒送回宰相府,挨完宰相的一頓通批后,他忙飛奔回天下第一莊。
他現在最想看到的,是她的身影,她的容顏。
跑到她的門外時,他卻止住了步伐,房間里亮著燈,模模糊糊的印出兩個身影,他知道,是二哥和她的影子。
他立在門外,看著兩個影子重疊著,她好像是被二哥抱到了床上,她,傷的很重么?他不住焦急起來,可是,他卻不能沖進去,她該是怪他了,怪他沒有去救她,怪他那么那么久以后才想起她,等二哥離開后,他再進去,好好地和她解釋清楚。
房間里,蕭逸嵐抱著她把她輕輕放到床沿上,拉下她的外衣放在一邊,給她蓋上了被子,孟絕塵卻按住他的手,示意著扶她坐起來。
“你身體不好,又不會鳧水,此次落水又受了寒氣,不多休息下可以么?”蕭逸嵐滿是擔憂。
她淡淡笑道,“不礙事的,倒是蕭大哥,這次真的要謝謝你了。”
“沒什么,能救到你,我高興還來不及,蕭大哥只恨自己沒早些救起你。”
他的話讓她神色一暗,蕭逸嵐卻早已看穿了她的心思,“不要怪穆然,他也是身不由己,你也知道瀟瀟她嬌生慣養沒吃過這種苦,而且她又粘的穆然那么緊……”
“我知道,我沒有怪他,我只是恨我自己,很多事情怎么現在才看清楚。”
“你是說,穆然和瀟瀟嗎?”
她搖搖頭,“是說我自己,如今卻是了然,真的是早就該放下了。”
“好,放下就好,安心睡吧,明天一切都會好的。”
“蕭大哥,你又知道了?”她疑惑的望著他。
“嗯,”他笑笑,“怕只有穆然才不知道……”
“和他無關了,只是,蕭大哥,對不起,我……”
蕭逸嵐手指按在她的嘴唇上,“不用說對不起,我都懂,況且這種事情本就沒有誰對誰錯,只怪我自己不夠努力,以后我一定加把勁,一定天天讓你笑逐顏開,好不好?”
看著他真誠地眸子,她不忍拒絕,輕輕點頭,“好。”
蕭逸嵐靠近她,收手托著她的臉,他的臉龐漸漸低下,溫熱的氣息逼近著她。
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心里卻堅信,他一定不會欺負她,蕭大哥是那樣好的一個男子。
出乎意料的,蕭逸嵐在她的額頭印下一吻,“好好休息吧,我看著你睡了我再走。”
頭頂的聲音傳來,提醒著孟絕塵這不是她的錯覺,“蕭大哥,你……”
“吻在額頭上,代表珍惜。”
聞言,她熱淚盈眶,再也止不住,“你懂得?”
“嗯,睡覺吧。”
他扶著她睡下,看著她閉上了眼睛,想等到蠟燭燒完,他想多看一會兒她安靜的容顏,注意到她眼角殘留的淚水,他輕輕拭去,溫柔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