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是用盡力氣,試著坐起來,沒想到,傷口一碰到床時,疼痛令她蹩起了眉,然后,她不動了。
蕭穆然覺察到她的意圖,他把雙手置于她的雙肩,用力一提,使她坐起來,靠在床邊上,她抗拒著他,想讓他離自己遠一點。
然而,她還沒說出話,就看見他的眉頭蹩在了一起,她愣住了,印象里,對什么都成竹于胸的他是不會皺眉頭的。
蕭穆然用拇指擦去她嘴邊的血,假裝厲聲道,“張開嘴讓我看看。”
在她咬舌頭的時候,血就頓涌而出,她剛才試著張嘴,血就順著嘴角流了下來。
“乖,張嘴。”見她不理他,他把手伸到她腰下一捏,她一驚,張開了嘴。
他扶穩了她,徑自走到桌子邊,拿起茶壺和杯子,又坐回她的身邊。
“乖乖的,張嘴,漱漱口,然后吐到盆子里,你不聽話,是想讓我用強的?”他挑眉。
剛才是捏她的腰,誰知到他還會做什么,不想和他再接觸,雖不愿意,她還是乖乖的張開了嘴,聽他的話,漱了漱口,原來血紅的水這下子更是紅透了。
他好像慍怒了,看著自己蠻不高興的樣子,孟絕塵只見他從懷里又掏出個小瓶子,作勢要給自己上藥。
只是,舌頭整個都受傷了,該怎么上藥呢,她不知道,看見他也在苦惱了。
突然,看見他笑起來,把藥倒到水杯里,拿到她面前,“含在嘴里,一會兒吐掉。”
她不想喝,只是用眼神瞪著他,“別這么瞪著我,含著它,舌頭就會好了,不然,你想你一輩子不能說話,乖,等好了,你再罵我。”他哄她。
她不在乎罵不罵他,但她不想一輩子變成啞巴。
藥一入口,刺激的傷口讓她眼淚都快流下來了,見狀,蕭穆然一把把她摟進懷里,摟的很緊,用手輕輕拍著她的背,希望這樣能給她力量。
的確,蕭穆然這一抱,分散了孟絕塵的注意力,等她回過神來,口腔里已經沒那么辣了,在她想推開他時,她聽到他溫柔的聲音。
“有我在,不會讓你有事的。”
就是這么一句話,讓孟絕塵慌了神,她就這樣被蕭穆然抱著,直到有一個山賊闖了進來。
“二當家的,大當家問你明天去不去抓姑娘?”
蕭穆然猛然回神,他放開孟絕塵,但手臂還扶在她的肩上,他正了正聲,扭頭對著那人說,“額,你們去吧,我就不去了,我要留下來照顧她。”
“哦,嘻嘻”小賊竊笑“知道了,二當家的,那你,繼續。”
說完像賊一樣溜掉了。
蕭穆然轉回頭,發現孟絕塵臉上有一抹紅暈,他也不好意思的臉紅起來,他抱過她幾次了,就這么被別人撞見,還是第一次,難怪她不好意思,連他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好了,人都走了。”他扶正她的臉,看到她眼里的著急。
“你是擔心那些姑娘們對不對,放心,我自有辦法,她們也不會有事的。”
雖然知道他騙了她很多,但孟絕塵看到他眼里的堅定,還是不由自主的想相信他。
被人打斷了,蕭穆然不好意思再繼續抱著她了,他忙轉移話題“那個,你先把嘴里的藥水吐掉吧。”
他扶著她低頭,又扶起她,讓她靠在床邊上,“張嘴,我看看。”
她乖乖的張嘴,又合上,發現他的目光好像呆滯了,她順著他的目光往下看,驀然發現他的外衣已經滑落下來。
在剛剛他扶她吐藥水的時候,衣服就滑落到她的腰際,現在,她雖是有衣服遮住她必要的地方,但從左肩膀到手臂的布料生生的被扯沒了,右肩膀的衣服也掛在那里搖搖欲墜。
再一次,她紅了臉,她努力把身子向后移動著。
她的小舉動換回了他的神智。蕭穆然慌忙拿起他的外套,胡亂罩在孟絕塵的身上,把她裹了個嚴嚴實實。他輕輕放倒她,讓她躺下,“睡吧,明天的事明天再想,有我在,你放心養傷吧。”
孟絕塵背對著他躺下,聽著他說話,卻聽著他的聲音不連續了起來。
“那個,房間地方小,我又說了那樣的話,現在,我們不躺在一起是不行了,你放心的睡,我不會傷害你的。”
孟絕塵聽他說完,閉上了眼睛,今天,她什么也不想去想了。
直覺到,有他在身邊,應該是很安全的。
山上天寒,就算是夏天也透著陣陣涼意,寨子里沒有棉被,她中了散功散,衣服又被扯壞了,即使是套著一件外套,她還是不自覺的打著顫。
然而,她很快就不顫抖了,不是因為不冷,而是身后的蕭穆然把她抱在了懷里,給她溫暖。
他還是淡淡的聲音,“睡吧。”
被他抱著,她就這樣子睡著了。
第二天,孟絕塵醒的時候,蕭穆然已經起來了,他扔給她一套衣服,是綠色的,外面是青綠色的衣襟,里面是墨綠色的里衫。她滿是疑惑,這樣的衣服,他從哪里弄來的。
“額,清早,我下山買的,就紅、綠兩種顏色的了,我覺得你應該會喜歡綠色的。”蕭穆然不自然的解釋著。
她想要起身,卻又是栽倒在床上,他見她倒下,忙過來扶,“怎么了,藥效還沒退?”
她白了他一眼,不清不楚的說著,“誰叫你下了那么重的藥。”現在,她勉強能說話了。
“不是你功夫好么,藥不重一點怎么能藥倒你,不過,好像是太重了,我怎么知道你會把自己的手弄傷了。”
聞言,孟絕塵低斂下眸子,“你真的有辦法?”
“當然,設計你只是我計劃中的一部分,額……”知道說錯話了,蕭穆然果斷的閉了嘴。
孟絕塵不去理他,把衣服拿過來,準備脫衣服的時候,發現蕭穆然還在房間里。
“你還不走。”
他邪魅得笑笑,“你身子軟,不用我幫你么?”
孟絕塵不搭理他,用冷漠的眼光射向他,蕭穆然見狀,撇撇嘴出去了,臨走不忘說一句,“我就在外面,自己實在是穿不上了,記得叫我。”
試著脫去自己的衣服都這么吃力,他的確是說對了,她自己穿衣服,真的很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