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半刻鐘
- 大運長生
- 象辭
- 2427字
- 2020-11-01 02:48:31
安云走在路上不免露出一抹擔憂之色,一路上走得極其緩慢,以往挺直的身軀這時候看來也是有些佝僂,眉頭也比以往皺的深,在火光的映照下,似乎老了許多··
砰···
推開門,便見到躺在床上的安遠,安遠面色蒼白,上半身全被裹住,在那傷口處還是有些絲絲血跡浮現,惹得安云一陣心疼,從小到大,還并未見安遠受過如此致命之傷。
陳家···,安云的拳頭攥緊,眼神充滿血絲,一陣怒火涌上心頭,遲遲下不去。
半響,緊握的雙拳緩緩松弛,安云回過神來,重新看向床上之人。
“唉,大哥,別多想了,小遠一定能撐過去的,趕快將他送過去吧,耽誤了最佳時機就不好了。”安闊在一旁看出了安云的情緒,勸慰道。
安云像是沒聽到,只是呆呆望著安遠,腳步十分僵硬的走到安遠身邊,注視許久。
“來,小遠,爹將你背過去···”
安云輕輕將兒子的上身扶起,將身體移到自己背上,把雙手纏繞在脖子上,托起雙腿,緩緩起身。
安云腳步十分穩健,將背后的安遠往上提溜一下,然后扭頭看向安遠。
安遠熟睡的臉龐在肩上靠著,呼出的熱氣吹在安云脖子根,還能感覺到輕微的呼吸聲一起一伏,十分有趣。
扭頭看了一眼便回首,徑直走向門外,安云的步子很是輕微且安穩,生怕將安遠吵起。
這一路上走著,安云的步子越來越沉重,心中想的都是安擎蒼所說的粉身碎骨,成為一灘血水,這時,安云不由一時間失了神,腳步一個踉蹌,險些踩空。
就在這時,安云似乎感覺到身后的安遠打了個顫,身體哆嗦了一下。
安遠全身緊縮,胳膊摟緊了些,身體又向前靠了靠,嘴里哆嗦了一下,不知在說些什么。
安云感覺到了兒子的異樣,猛然轉頭看向安遠的臉龐,見到其嘴唇發紫,臉色蒼白,心中不禁一凜,加快了步伐。
半路上,安遠突然一聲咳嗽,將自己驚醒,這才發現已經出了屋子,在老爹的背上,安遠這上身并未穿衣,外界有些寒冷,不由得一陣顫抖。
“爹,我怎么在這,是內核熬煉好了嗎?放下我吧,我自己能走過去”安遠精神十分疲勞,眼皮都快睜不開了,整個人像一灘爛泥一樣趴在安云背上,有氣無力說道。
“行了,小遠,少說話,爹將你背過去,乖乖趴著,一會就到了。”
安遠默不作聲,想著這好像是父親自自己有記憶以來第一次背他,在這之前毫無印象,想到這,安遠不禁向父親打趣道:“爹,這是你第一次背我吧,以前好像從未如此。”
安云并未應答,只顧著往前走,仿佛沒聽到安遠的話。
安遠見父親沒有說話,并未惱怒,只是莞爾一笑,像是早已知曉父親會這樣。
也是,父親是個好面子的人,他也聽說過年輕時父親的事跡,據說父親在年輕時有一腔熱血,整日只知道修煉修煉,極其古板,從不與人打交道,臉色也始終不變,若是想讓他換個情緒真是難為他了。
安遠也享受著趴在父親背上的感覺,這種感覺之前從未有過,有一種莫名之感充斥著安遠的內心,讓他感到十分安心。
安云的步伐很慢,腳步很輕且十分沉穩,讓安遠感覺不是在背上,而是坐在轎子上,十分安穩。
片刻,安云突然開口說話:“小遠,你覺得我怎樣,是一個稱職的父親嗎?”安云開口以后就立即后悔了,他真想扇自己一巴掌,不知為何問了這。
安遠卻是想都沒想直接說道“是。”
安云聽后十分驚訝,訝異道“為何?我這些年來好像從未給過你好臉色,一直表現的十分冷漠,整日只關心你的修煉,從不關心你,你怎么想都不想就說是,你是不是在騙爹啊。”
“我為何騙你,雖說你這些年來只關心我的修煉,但也不算對我太差,我記得那時陳立羞辱安雨,我將他揍了一頓,陳家之后找上門來討要說法,你將他們趕了出去。”
“就為這事才覺得我是個稱職的父親?再說了,你是我安家子孫,我必定會保下你的,這件事說明不了什么,你是為了逗我開心吧。”
“老爹,我對你的感覺絕非某一件事而下定論,而是在于你我相處的一朝一夕,這期間還有好多的事情,都足以證明你是一個好父親。”
安云聽到這話后心里暖暖的,嘴角洋溢出常人難見的笑意,心情似乎好了許多,不再壓抑。
說實話,安云這些年來怎樣對安遠的他心知肚明,很怕和兒子的關系僵硬,之前一直問不出口,這次不知為何,稀里糊涂就問了這么句話,在問出之后,十分后悔,心里只想著只要兒子回答的不是很冷就好了,這就足已接受,但沒想到回答的很是干脆,讓他很是驚訝。
之后,兩人不再說話,一個在背上趴著,一個背著人走著。
從藥房至淬體屋子的路很短,只有幾十丈,但安云似乎走了很長時間,從去至歸,安云覺得過了幾個時辰之久,但實際,只過了半刻鐘左右···
終于是到屋子口了,安云在外面都能感覺到一股熾熱之感,更別提當時在屋子里的感受了,之前在屋子里,鼎爐里的溫度極高,熱的他滿頭大汗,不敢離鼎太近。
房間里的二人等的十分焦急,這都過去很長時間了,怎么還不見安云過來,安海差點跑去尋了,在剛踏出房門那一刻,終于見到安云背著人走過來了,若是在晚一會,就會錯過最佳治療時間了。
“怎么這么慢?這都過了半刻鐘了,早知道就讓安海去背了,你差點錯過治療最佳時機,若是出事了有你后悔的份”安擎蒼怒目圓睜,向剛到的安云訓斥道。
安云并未多說,進來后將安遠輕扶到一旁的椅子上,端起一旁的茶水向安遠口中灌去。
安遠喝了之后眉頭皺了皺,精神比剛才好了許多,神色好些,之后感覺到這房內氣溫與外界有些不同,實在是太熱了,安遠看了一圈房內,在找到溫度的起源后,安遠眼神直勾勾看著那巨大的鼎爐,不知在想些什么。
安遠的喉嚨上下蠕動了一下,便問道“二爺爺,我等會就要進入到這里面去嗎?”
“恩,小遠,你想好了嗎,此時還有后悔的余地,這路是你自己選的,是生是死皆由你。成功,你將獲得質的飛躍,你的肉身可堪比那些妖孽般的存在,無堅不摧。失敗,輕則成為廢人,重則化為一灘血水,現在再問你一遍,你想好了嗎?”安擎蒼面無表情,聲音極其低沉,但說這話時,聲音也是有些顫抖。
在得到安遠肯定的答復之后,安擎蒼獨自將安遠攙扶到鼎爐旁邊,隨后將安云安海驅趕出去,只留下他和安遠。
安云的喉嚨似乎動了動,像是有什么話想對安遠說,但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被安擎蒼趕了出去,隨后,安云一人站在門外,遲遲不肯走,眼眶似乎紅了。
不久之后,安云便聽到屋內一聲極其劇烈的一聲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