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陽公主美眸瞇起,心里別提有多開心了,但臉上還是沒有表現(xiàn)出來很愉悅,她一直都在偷學(xué)自己父皇的儀態(tài),不會輕易地將心思表露出來。除非是真的很高興!
“還不錯。”她手中把玩著螞蚱,一邊歪著頭看房遺愛,輕笑道:“沒看出來呢,你這黑面棒槌手還挺巧的。不過……這個東西又是什么?”
房遺愛笑了笑,說道:“這個是用柳樹枝做成的一個簡單哨子,你看被削地光滑的那一端,只要從那一段吹就可以發(fā)出聲音來。”
高陽公主聞言又拿起這哨子,兩段都看了看后,放在鼻尖嗅了嗅,說道:“為何沒有柳樹的氣味?”
房遺愛呵呵一笑,說道:“知道你們女孩子毛病多難伺候,所以我提前用糖水洗過了。”
“討厭!你才毛病多難伺候呢。”高陽公主瞪了房遺愛一眼,但心里對房遺愛的做法還是很滿意的,想了想后伸手將哨子湊在嘴邊……
房遺愛一見,眼珠子猛的一突,低聲道:“別吹!”
高陽公主被他嚇了一跳,一口氣就從嘴巴中呼了出來。
“嘟——”
房遺愛一把插住自己的老臉,一頭撞在了桌子上:完了,被發(fā)現(xiàn)了!早知道就不喊那一聲了,真是嘴欠啊。
高陽公主也被嚇到了,趕緊丟下了哨子,她也沒有料到這東西竟然真的響了。
這嘟的一聲讓所有人都尋聲轉(zhuǎn)過頭來,孔穎達(dá)也放下手中的書站了起來,邁步朝著兩人走了過來。
“黑面棒槌怎么辦啊……”高陽公主有些手足無措的說道,一時間也沒了主心骨,急病亂投醫(yī)的問房遺愛。
房遺愛抬起頭來,仰頭看著房頂,嘆了口氣,幽幽地說道:“我早該想到會有這種事的,以你這小丫頭的好動性子,給你肯定出事啊。”
說完他一下子就站了起來,一腳踩在案上,瞪著眼看著高陽公主,哼道:“看啥看,別以為你是公主我就會怕你。我上課愛干啥就干啥,跟你有關(guān)系嗎,管的也太寬了吧!都說了我是不小心弄出的聲音,說一遍就行了,喋喋不休的你要干啥!?”
高陽公主懵了,腦子有些轉(zhuǎn)不過來,愣愣地看著房遺愛,這黑面棒槌竟然敢吼我?
然而就在這時,孔老夫子憤怒的聲音也跟著響起:“真是豈有此理!房遺愛,你擾亂課堂在先,竟然還在威脅公主,老夫豈能饒你!”
孔穎達(dá)滿臉怒氣的走到房遺愛跟前,手里拿著戒尺,哼道:“手伸出來!”
房遺愛看著他手里的戒尺,忍不住嘴角抽了抽。靠啊,這破東西打人可是很疼的,小時候自己就被打過一次,那記憶至今都忘不了。
“我不伸。”房遺愛果斷地拒絕道。
“你是要老夫動手了?”孔穎達(dá)陰沉著臉說道。
房遺愛撇了撇嘴,上上下下地打量著眼前的老頭,開口說道:“你最好別動手,我有腦疾隨時都會發(fā)作的,要是做出什么過激反應(yīng),那可就不好了。”
孔穎達(dá)哼了一聲,揚(yáng)起手中的戒尺,說道:“老夫倒要看看,你是怎么個過激反應(yīng)。”
房遺愛當(dāng)然不想挨打了,正想著要奮起反抗時,他卻無意間眼睛掃視到一旁滿臉擔(dān)憂的高陽公主。
房遺愛微微怔了怔,最后嘆了口氣,終究是伸出了手。哎,這英雄救美的事不好做啊!罷了罷了,就當(dāng)是為了這小丫頭吧,老子忍了。
然而事情總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別看這孔老夫子年紀(jì)都大了,但這手勁一點(diǎn)也不小,甚至可以說是特別的重。一記下去,疼的房遺愛瞬間瞪圓了雙眼,差點(diǎn)沒有當(dāng)場叫出來。
真疼啊!
這戒尺是一下接著一下打,這孔老夫子一連打了他四十下,打到最后房遺愛都感覺不到疼了,手掌腫的跟鍋蓋一樣。
孔穎達(dá)喘著氣說道:“哼,念在你今日初來,又有傷病在身,罰你四十記,下次再犯絕不輕饒。可記下了?”
房遺愛一臉可憐兮兮道:“記下了。”
然而心里卻在盤算著,要是有下次本少爺直接就走,不念了。
“坐下吧。”孔穎達(dá)開口說道。
房遺愛這才在位子上坐了下來,感覺自己地右手都握不住,估計(jì)吃飯都是個問題。
孔穎達(dá)繼續(xù)在上面講課,高陽公主趁著他不注意,偷偷地看著房遺愛,小聲問道:“黑面棒槌,你沒事吧?”
房遺愛一呲牙,咧嘴說道:“沒事才怪,手都給打腫了,這老頭走路都喘氣,沒想到手勁還挺大,一點(diǎn)同情心都沒有,真把我這手當(dāng)豬蹄揍了。”
聽他這么一說,高陽公主明知道不合適,但還是有些忍不住的笑了,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惱道:“你這家伙,都受了傷還這么貧嘴。等會放學(xué)后,我去給你拿些藥來敷一下,可別先走了。”
房遺愛聞言呵呵一笑,伸手給她豎起了大拇指,臉貼在桌面上,說道:“還是公主仗義!不過藥就不用了,我家里還有些,留著也是浪費(fèi)。不如你跟我說說你十七姐高陽公主的事唄?”
高陽公主一陣氣結(jié),真是個氣死人的棒槌。既然你這么想知道本宮是誰,那本宮就偏偏不告訴你,急死你!
想到這里,高陽公主哼了一聲,問道:“你打聽我十七姐干什么?”
“呃……這個是個人私密,不方便說的。”房遺愛趴在桌子上說道,“你看我剛剛都給你解圍了,咱們還都是朋友,就當(dāng)給我講故事了,這樣總行吧?”
高陽公主聽他這話,心里的懷疑更甚了,這個家伙一定是有什么企圖,不然怎么總是會問自己的事情。看來不能輕易的告訴他,得先知道他的目的才成!
打定了主意,高陽公主想了想說道:“我十七姐的事情可多了,說上好幾天都說不完,你要聽那個方面?”
房遺愛見她松口心里別提多高興了,本少爺?shù)呐€是沒有白費(fèi)啊,小丫頭就是小丫頭,攻略起來難度一點(diǎn)也不大。
但他同時也知道這才是開始,絕不能問最重要的,先旁敲側(cè)擊的詢問,待和這丫頭真正混熟了再問也不遲,而且也不會引起她的警覺。
腦海中快速地做好決定后,房遺愛便輕咳了一聲,說道:“其實(shí)什么都無所謂,你就先說說你最熟悉的,比如她打過罵過你多少次什么的。”
高陽公主翻了翻白眼,差點(diǎn)沒有氣死,這個黑面棒槌把本宮當(dāng)成什么人了,難道在你這黑面棒槌的眼里本宮就這么不堪么!
越想越氣,高陽公主狠狠地瞪著房遺愛,兇巴巴道:“我十七姐人很好的,她滿腹經(jīng)綸,才不是你說的那樣。若是你再亂講,我就……我就……就不饒你!”
房遺愛被他的的反應(yīng)嚇了一跳,這丫頭的反應(yīng)也太大了吧,不過想想也就釋然了,畢竟再怎么說人家都是姐姐,維護(hù)自家人顏面是正常的。
于是他急忙道歉道:“對不起,我的錯,你大人大量,原諒我一次唄。”
高陽公主愣了一下,心里感到一陣怪怪的,從小到大雖然她貴為公主,但還從未見到或者聽聞過有男子向女子道歉的。
房遺愛是第一個!
所以,她原本很生氣的心,在這句話說出后頓時就全部消散了,雙眼輕輕瞇起,道:“算啦,不跟你計(jì)較了。不過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么非要問我十七姐的事兒呢?”
房遺愛撇了撇嘴,看著她說道:“我說我想娶她做媳婦,所以提前打聽一下。你信不信?”
高陽公主俏臉猛的一紅,抬腳狠狠地踩了他一腳,憤憤道:“你再胡說我就真要打你板子了,就你這樣,我十七姐才看不上呢!”
說完,她俏臉更紅了幾分,心里暗道:這個混蛋臭流氓,竟然敢調(diào)戲本公主,回去后一定要告訴父皇罰他。可是也不行啊,萬一這個臭流氓被父皇罰的重了,以后就沒人陪我玩了。不成,絕不能驚動父皇!
可是這個臭流氓太壞了,不教訓(xùn)教訓(xùn)他,只怕要得寸進(jìn)尺,要想個法子才行。
對,就這樣辦。這臭流氓不是要打聽本宮么,那本宮就說得讓他害怕,然后再利用身份給他施壓,看他以后還敢胡言亂語。
她眼睛一陣快速轉(zhuǎn)動,眼中露出一絲狡黠,道:“我十七姐可是才貌雙全,在眾多姐妹中僅次長樂姐姐,她自幼就以長樂姐姐為榜樣,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精通。而且十七姐曾發(fā)過誓,未來的夫婿一定不能比長孫姐夫差!不僅相貌要堂堂,還要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馬上定乾坤。”
房遺愛聽完眉毛一陣亂跳,忍不住說道:“我去!這是選夫婿還是在考狀元?”
高陽公主輕輕一笑,一臉得意道:“可比考狀元難多了!我十七姐那么好,還是公主呢,條件高一點(diǎn)那是自然的。至于嫌棄條件高的人,也不配娶我十七姐!”
這話說的倒也是事實(shí),聽這小丫頭說的,人家高陽公主的確也非常優(yōu)秀,提點(diǎn)條件也正常。不過這最后的話讓他很不爽,撇嘴說道:“會這些能干啥,沒有糧食來支持,還安個屁天下,定個屁乾坤!小丫頭我可告訴你,文武雙全的人是厲害,但并不一定就是個好郎君,做人還是現(xiàn)實(shí)一點(diǎn)好。所以,你回去跟你十七姐說,她這種觀念太俗氣了,一定要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