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信物
- 重生之妝謀天下
- 畫舫煙雨
- 3017字
- 2020-11-01 09:24:00
辛言連忙扶起他們,她只是做了想做的。
“你們二位快起來吧,這說起來也不全是我的功勞,沒有侯爺和陳知府的信任,或是陸醫官的幫助,我也不可能會成功的。”
聽到辛言這樣說,兩夫妻也齊齊向他們三人致謝。
寧遠侯和陳知府都詫異辛言會將功勞分攤給他們,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她的主意,不管是口罩,還是藥方都出自她之手,她受了他們的恩惠也沒什么。
而寧遠侯就想得更遠了,一個沒有背景的女子,卻做出這么大的事情,不免招人眼紅,所以此舉,無異于是在為自己鋪后路。
寧遠侯想,之后若是有需要幫忙的地方,他也會鼎力相助。
怎么說,將這瘟疫問題解決,也算是救了他,此次回京也無需面臨皇上的雷霆之怒,說不定,皇上一高興,便降低對他們侯府的戒心。
待到那對夫婦致謝完,眾人這才想到了許太醫。
只見許太醫面色慘白,雙目緊緊地瞪著蘇老頭,滿臉不敢置信。
平常看不起許太醫作為的某位太醫幸災樂禍道:“我說許太醫啊,辛姑娘都將人醫好了,你也該給她賠不是了吧。”
“是啊,是啊!該道歉了哇!”
“對對!”
“你先前那么嫌棄人家姑娘,現在就該給姑娘磕頭認錯了,大伙說對不對啊!”
人群立馬哄鬧起來,像是要在辛言面前表示自己的忠心。
個個言辭犀利,許太醫面色迅速漲紅,嫉恨地看向剛剛出聲的太醫,以及那些翻臉的病人。
寧遠侯也出聲道:“許太醫,此事確實是你輸了,既然辛姑娘已經醫好這位病人,你就趕緊向她道歉吧。”
連他都出聲,許太醫知道這一聲道歉不可避免,咬緊牙關上前去,妥妥地抱拳道歉。
辛言笑瞇瞇地受了他這一禮,道:“我只許太醫心高氣傲,覺得我們女子就該呆在閨閣,不該拋頭露面,只是我想對您說,男子可以當大夫,女子為何不可?男子可以高談闊論,女子為何就得默讀女戒?這世道對女子不公,可,女子也可和男子一樣活得瀟灑且有作為。”
“好!說得好!”
寧遠侯拍手叫好,這番言論正入他的心思,將門出身,他本就沒有那些文人的迂腐刻板,她一直對自己的孩子訓誡,無論是男是女,都要頂天立地,女子一樣也可以上陣殺敵。
許多人也被辛言的這番話震懾到,他們很多人都是農民,或是小門戶,從小的教導便是女子要遵從男子,是男子的附屬品,哪里聽過這番言論。
然而許多人都覺得這番話又沒有錯,如果辛言不是抱著這個信念,也不可能能治好瘟疫,若是治不好,那么他們也許也活不久了,這樣想想,又覺得她說的是對的。
辛言的這些話讓宋銘眼前一亮,她一直在給他不一樣的驚喜。
誰說女子不如男,她,比一般的男子更要強。
當天,寧遠侯就迅速吩咐下去,讓每個太醫都熟悉之后為病人用藥哦,當然,這也是經過了辛言的首肯。
辛言本就沒有想要藏私。只是令她有些頭疼的是,那些太醫完全沒有了往日的矜持,一個勁地擠上前來要與辛言討論醫藥。
若不是每個臉上都帶著口罩,怕是會被他們的唾沫給淹了。
宋銘及時將辛言護在身后,一身冷冽的氣息,讓太醫們都望而卻步。
辛言不曾想他有這么一步,望著他的背影心中微微失神。
寧遠侯嚴肅呵斥:“你們一個個擠什么擠,不知道男女有別嗎,一個勁的湊上前,還不快去醫治病人,都沒事干了嗎。”
他的話還是蠻有權威的,太醫們這下也只得怯怯地散了。
辛言無奈地搖頭,她也不是什么正經的大夫,若不是那幾日與陸醫官惡補藥理,連那些藥的功效都不知,哪能和他們探討。
送走了太醫們,冷不防又撞進了陸醫官的眼里。
陸醫官雙目發光,看著辛言就像看到再生父母,炯炯有神。
辛言不禁問道:“陸醫官可有什么事?”
陸醫官猛的搖頭:“沒有沒有,只是實在敬佩姑娘,姑娘天賦甚高一定會在醫界有一番大作為的,哦不,過不了多久您也會聲名遠揚的。”
這馬屁拍得辛言有些不好意思,論起天賦,她可還比不上宋銘的。
不消一天,辛言的名字就出現在百姓的口中,人人都知道了。
有位姑娘治好了瘟疫!!!
這下,百姓都沸騰起來了。
許多人拖著身子,看著告示熱淚盈眶,人人歡聲雀躍。
就像一縷陽光射進了冰封的湖里,人們感覺到了生的希望。
北方,在新年后經歷了一場巨大的災難,也在災難中重獲新生。
那段時間,人們個個帶起了口罩,家家彌漫著濃濃的藥味,卻在藥味的苦澀中流出辛福的淚水。
那一座座死氣沉沉的村落,小鎮都回歸人氣,回歸生活。
在一片激動與欣喜過后,新的告示出來了,上面是一系列的人名。
原來,在瘟疫開始還能夠控制時,這一消息被縣城的知縣掩蓋,他們官官相護,為了自己的政績罔顧人命,甚至在瘟疫蔓延整個村落時燒村!
才會有人逃離家鄉,這才演變成不可收拾的地步……
一時間,告示上的人名也出現在人們的口中,只是不同于辛言的擁護,對于他們百姓都是抱以惡狠狠的態度,等著他們的懲罰……
辛言踏上回延城的路,衛小淳坐在馬車上興奮不已。
她已經受夠在黎城縣的日子了,這一個月以來,黎城縣雖然在慢慢恢復,但總歸不像之前一樣熱鬧。
而衛小淳又是個閑不住的性子,在剛到黎城縣的那幾天,她就被辛言下達了不準出府去逛,整日悶在房中。
后來不知怎么與天權斗上了嘴,三天一大吵,兩天一小吵,辛言耳朵都快生繭子了。
在黎城縣的那段時間,即沒什么好吃的,又不能隨意出去逛,著實把衛小淳憋得夠嗆,一聽到能回延城,高興得立馬就蹦了起來。
暗自歡喜一會,才發覺辛言有些不對勁,叫了好幾聲也沒聽見,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 姑娘,你怎么了?怎么心不在焉的?”
辛言以手撐著下巴,悠悠然道:“無事。”
這話衛小淳哪會相信:“姑娘,你莫不是因為那宋九? ”
衛小淳覺得自己說的很有道理,姑娘好像是因為那宋九走了之后就心不在焉的。
她心里犯苦,覺得那宋九不像一般人,連這個名字一聽就知道假名。
為了不讓姑娘受欺騙,她覺得自己應該給姑娘分析分析。
“姑娘,你不覺得那個宋九很奇怪嗎?她這名字一聽就不是真名,而且啊,我有時都見到他和他的下屬偷偷摸摸說些什么 。”
“噢,是么。”
“對呀。”衛小淳覺得有戲,更加賣力道:“而且呀,姑娘當初都說了,讓他傷好之后就走,他倒好,賴著不走,還死乞白賴地跟來黎城縣,葫蘆里不知道買的什么藥。”
辛言眉頭一皺,順著衛小淳的話:“你倒是觀察得仔細,確實,他的身份是不一般。”
她從袖口中拿出一塊玉佩,色澤明亮,這便是宋銘當初佩戴在生長的那塊。
宋銘離開那天將這塊玉佩交給她,說若是有去京畿,在那里遇到什么困難,可以拿著它去錢記當鋪,他便知道了。
辛言細細撫摸著,這塊玉佩,花紋復雜,絕對不是一般工匠能夠雕刻的,且質地醇厚,一看就是極品,價值千萬。
然后他就這樣交到她的手上。
“這就當做是我報答你的救命之恩,你若不收,便是代表還不夠。”宋銘笑瞇瞇道。
再三推辭不下,辛言收完便道:“既然如此,我就收下了。但是,我救你,不過是一時不忍。你也無需做他想,至此,我與你的救命之恩也當你還了。”
宋銘看到她眼中的疏離,心中一動。
他心知現在不是好機會,但是他知道她很優秀,身邊覬覦她的也不在少數,比如那位尚在府中的符堯。
凝望著辛言,莊重道:“好,倘若你在京畿遇到了我,我便不會放手了。”
這算是宋凝第一次赤-裸裸地表明自己的心意。
辛言沒有想到他會這么直白,失神的瞬間就被擁入一個炙熱的懷抱。
宋銘抱著辛言,下巴枕在她的頭上,沉聲道:“我等你。”
就在辛言要推拒的前一刻,他便放手了,臉上又恢復到了往常的溫潤,仿佛剛剛不是他。
想到那個熟悉又陌生的懷抱,辛言塵封已久的感情又蠢蠢欲動起來。
如同石頭跌入湖面,泛起漣漪。
如同寂靜的夜晚,夏季的蟬鳴。
握著玉佩的手不禁用力,修長的指節因用而浮起青筋。
她不會再愛上任何人了,這一世,只為復仇而來。
感情是清肺的良藥,用之清心安神,心情愉悅。
而它又是蝕骨的毒藥,一旦滲入五臟六腑便痛不欲生,稍微牽動,就全身酥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