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這不是開往幼兒園的車!
- 妃常有妖氣
- 墨綺月
- 3114字
- 2020-11-01 10:10:16
芩九聽得一頭霧水:
“.....你在說些什么啊,什么楚璇鳳?咱這辦正事兒呢,你認真點行不?”
“我......”
芩九一下子捂住了白述的嘴:
“噓,別說話,他出來了。”
芩九話音剛落,便見林修遠手里捧著一個黑色的匣子走出來,一雙纖纖持刀的玉手上蜿蜿蜒蜒著血跡,順著他的手腕滴落在地上,濺出一朵艷色的血花。
芩九問:“他捧著什么東西啊?”
白述答:“不知。”
林修遠的目光一直直勾勾地盯著黑色匣子,唇畔勾起一抹不明所以的笑容,這笑容映著他白凈的臉顯得極為嚇人,他喃喃自語道:
“差一點,就差一點了......”
他一邊喃喃自語,一邊走向暗室,確認四下無人之后,輕輕掩上了門。
白述忽然將芩九攔腰抱起,隨手將她卡在了一旁的樹椏上,自己則越過墻頭,穩穩地落在地上。
芩九趴在樹枝上一臉茫然,輕聲喊道:“喂,白述你干什么?把我弄下去呀。”
“你在此等候。”
“啥?”
白述看了她一眼,說:
“你若想下來,那就自己爬下來。”
芩九看了眼地上,頭一陣發暈。
作為一只狐貍居然怕高,真是奇恥大辱。
“這么高我下不來啊。”
“那你就乖乖呆著吧。”
白述一臉壞笑,拍了拍衣服就走了。
“喂,白述....你回來,你....”
芩九被白述死死地卡在了樹杈上束手無策,連腰帶都不知什么時候被他纏在樹干上打了個死結。
這個白述,簡直比她這狐貍還狐貍。
偌大一個順安堂,即沒有幫工,也沒有打下手的家仆,從前還有慕青幫襯著,如今,就只剩下林修遠一人了。
店面一直連通著后室,后室也只分兩個臥房和一間廚房,格局并不大,簡單的烏木黑與云州白勝雪輕似云的格調截然不同,顯得莊重而死寂。
白述用手指在門柱上刮了刮,里頭還是微微泛黃的白色大理石,看樣子,應該是剛上漆不久。
云州人將黑色視為不詳,林修遠卻偏要反其道而行之。
林修遠因為命格,所以當地百姓對他的態度算不上友好,但有事需要解決的時候又會第一個想到他。
雖然林修遠對誰的態度都是極好,但白述從來不覺得他是個好人,他能將自己的思緒忖度地極好,叫人看不出一點破綻來。他骨子里就是個極叛逆的人。
白述率先推開了左室的門,里頭落滿灰塵,想必是那個叫慕青的人的住處。屋子空空蕩蕩,只有地上還殘留著幾個小小的方形印子,有大有小,有深有淺。
不難看出,之前門前擺的的桌子和椅子,靠窗的是一張床,只是現在已經什么都不剩了。
墻上殘留著畫的一角,應該是一幅觀音像。房間里還有一股很淡的香火味。
這個人生前是信佛的。
白述深吸一口氣,自言自語道:
“還是該把芩九帶下來的,鼻子還是她的靈。”
這房間一覽無余,看不出有什么端倪。
白述掩上門,將門口的腳印掃去,在庭院中間頓了頓后,徑直往另一間屋子走去。毋庸置疑,那是林修遠的臥房。
林修遠的門上破了個小洞,白述便蹲守在門前,透過那個洞去探屋子里的情況。
屋里也有一股香火味,燈熄了。所幸今夜的月亮很圓,足以看清屋內的樣子:進門便是黑色的雕花屏風,落了漆,一張畫被工工整整地裱在屏風上。
那畫像畫的是一位十多歲的少年,一身白鎧,披著血紅色的戰袍,長睫卷翹,鼻子英挺,眉目是極為溫潤的模樣,卻偏偏板著個臉。此時的少年面龐尚且稚嫩,氣質也還未被打磨得如現在這般銳利,但光按畫像上的樣子來看,已是初具鋒芒。
畫像上還題著字:
“少年負壯氣,奮烈自有時。”
白述心生疑惑:
這兩句話,貌似是我是我出征回來時說的。
坊間世人,只知我名,多半不知白述是何模樣。而這畫像,與我已經有七八分相似,能描摹得如此精準,林修遠的身份,一定不簡單。
白述推門而入,令他訝異的是,像剛才那樣的畫像,這房間里七七八八掛了近十來幅,皆是掛在一張黑色雕花屏風上,有的缺了一角,有的還帶著泥點,但都小心翼翼地裱好,連一點灰塵都不落。
這些畫像皆有題字,都是他說過的一些話,而畫像上畫的則是他從少年時期一直到現在。
即便直男如白述,此時也忍不住想:
這林修遠,不會是個斷袖吧......
就在白述愣神的時候,一直躲在門后暗格里的人忽然一躍而起, 此人體型龐大,躥出來的時候帶起了一陣風,一根碗口粗的木棒一揮而下,帶起了一陣更猛烈的風。
白述察覺到異樣后立刻回身,抓住了那根棍子,可那人的力氣實在太大,棒子生生地劈在了白述的肩膀上,削走了他的一片衣服和些許皮肉。
“嘖。”白述悶哼一聲。
那人的身體當真是龐大,將整個窗子都遮得嚴嚴實實,連剪影都看不出來。他揚起手,第二棒直接要往白述的腦袋上劈。
只聽一陣輕淺的腳步聲。
“他知道了我們的秘密!殺了他!要殺了他!”大個子似乎被誰捂住了嘴,將這句話說得含混不清。
一捧粉從黑暗中撲出來,徑直砸到了白述的臉上。
白述被粉塵蒙了眼,心想不好,急忙往門前一滾,躍上了圍墻。
這時芩九才剛剛把第一個死結解開,只見白述“砰”地一下從門里滾出來,捂著眼睛,跌跌撞撞地向他跑來。
“怎么了怎么了?”
白述顧不上搭話,提著芩九的衣領,硬是把她從樹杈里拽了出來,那根衣帶嘣地一下就斷了。
“我的衣帶!”
“逃命要緊,還顧什么衣帶!”
眼睛看不見,白述不敢用輕功,帶芩九跳下圍墻就不停地往前跑。
“小白怎么了?是被發現了嗎?”
白述不理她,只是拉著她往外跑,直到跑到城郊的一片樹林里。
確定身后沒有人追上來,白述這才將臉上的粉末抹干凈,對芩九說。
“林修遠的屋子里,還有另一個人,力氣很大,看身法,是個懂武功的家伙。至于那個沒有說話的,應該就是林修遠了,不過.....他似乎并不想殺我。”
“為什么?”
“不知道。”
芩九的目光從白述凝神思考的臉上慢慢轉移到他的身上。
“天啊白述,你流血了!”
白述低頭一看,的確,他右半身的袖子全都被血染紅了,他毫不在意地將右半邊袖子扯下來,扔在一邊。
肩膀上還在一汩一汩地往外流血,順著手臂上的肌肉蜿蜒而下。
還好,只是破了點皮而已。比起白述在戰場上被砍成個血人,面不改色一聲不吭徒步走三十多里回去報信而言,這種傷只能算小兒科。
但卻把芩九嚇壞了,她從來沒見誰流過這么多血。
她驚叫一聲,幾乎是撲倒了白述的手臂上,端起來仔細看看,問道:
“疼不疼啊?”
白述眼珠子一轉,眼睛一眨,竟然還微微含出淚光來。
“疼.....”
芩九更慌了,手足無措地將地上那截袖子撿起來,撕成布條給白述纏上。
“你忍著點啊,我幫你包扎一下。”
“好。”
芩九有一點近視眼,所以她給白述包扎的時候幾乎是整個人都趴在了他的肩膀上,輕微的鼻息和低垂的秀發從肩膀拂過白述的脖頸,讓他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白述你還好嗎?”芩九包扎完,問。
“我.....”
白述溫和的眼神忽地變了,重重地將芩九往后一推,半跪在地上,捂著心臟大口大口地抽氣。
“白述你怎么了?”
“別過來!”白述半跪在地,大聲喝道。
“你到底怎么了?”
“我中毒了。”
“沒關系,我會解......”
“是合歡散。”
芩九愣住了。
“合......”
她曾在書上看到過合歡散這種東西,這種藥陰毒得很,用在習武之人身上效果更加顯著。
若不合歡,必死無疑!
眼看著白述的目光逐漸迷離起來,芩九一咬牙,大步向白述走去。
“你干什么!你別過來!”白述一邊喊一邊揮手要將芩九趕開,卻被她一把捉住了手腕。
“不行!”
“白述!我知道,你是不想我去涉險,才獨自一人去冒險的!你就這么不相信我能幫到你嗎?你之前故意激怒我,就是為了讓我跟你分房睡,好晚上出去偷偷查案對嗎?
你明知危險,卻還是一個人去,那你為何還要帶我來云州,你根本就不信任我!”
芩九壓抑許久的情緒終于爆發了,她直接將白述推到了身后的大樹下,把樹上的葉子都震下來了,蓋在了白述裸露的肌膚上。
白述心中疑惑:我什么時候故意激怒她了?不是她要跟我分房睡,為了白天多陪陪她我才換到晚上去查案的。
不過既然誤會了,那不如借此機會....
白述眼神一變,戲精附體。
他啐出一口血,干笑幾聲:
“看來,我的小狐貍真的變聰明了,這都被你發現了.....
咳咳,別想著救我了,你和我什么都沒發生,大可回北遇,再去嫁一戶好人家,不過這次,你可別再挑錯了夫婿,找我這般的短命鬼。
反正,你也不喜歡我,不要把時間浪費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