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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血洗黑龍寨

  • 妃常有妖氣
  • 墨綺月
  • 3170字
  • 2020-11-01 10:10:16

“將軍,您剛才對少夫人是不是太兇了啊?我瞧她的樣子,都像是要哭了。”毛多化一邊掌舵,一邊悄聲對白述說。

此時全船的人員都已警戒,鴉雀無聲,再加之白述站在甲板上,一副生人勿擾的樣子,沒有人敢在這種緊要關頭還去觸白將軍的霉頭。

只有這個毛多化依然管不住自己的嘴,即便是被白述升升降降了好幾次職位還依然我行我素——畢竟人家雖是個莽夫,但心中有國善惡有法,又是個能人,上了戰場的時候都同一頭失了神智的兇獅似的,往往都能立頭功。

俗話說功過也相抵,更何況白述雖然話不多,但也是愛熱鬧的。

既然自己的頂頭上將都不說什么,他們這群小兵小將誰又敢去跟一個統帥叫板。

白述沒有理他,心里卻默默反思上了:

方才的確是有些過了,可若非如此,以那丫頭什么事兒都愛插一腳的秉性,卷入戰事里絕對是個危險事兒。

我也不想讓她瞧見我殺人的樣子。

“將軍,看清楚了,來打頭陣的竟是倭寇頭子李海華!”

“怎么回事,探子不是來報說,李海華要棄寨逃落揚州嗎?看這個架勢,倒像是準備好要魚死網破了啊!難不成,是探子叛變了?”

白述微微一皺眉,手一伸,道:

“望遠鏡給我。”

不遠處微微亮起了火光,仿佛是故意要引起來者的注意一般。

再離近些看,白述這才看清了:岸邊里里外外圍了近百人,沒有女人,只有男人。沒有配長槍火炮,也沒有預備戰船出征海戰,頂多就是在腰間配了一柄長劍。而且看這陣勢,仿佛是在列隊要歡迎著什么人。

“這李海華傻了吧,咱們要端他的老巢,他反而出來歡迎咱們。”一個看千里眼的將士調侃道。

“將軍,事出蹊蹺啊,是否還按計劃行事?”

“放空船,命兩三個兄弟見機行事,若事出有變,即刻棄船而逃,保住性命。另勒三百人在山腳駐守,以防倭寇退戰跑了。”

白述下完命令,獨自一人背上了炸藥包,跳下船去,往孤島上的一處斷崖游去。

這個情況與他預計的并不相同:

一來:若島岸上空無一人,則李海華是要攜著眾人棄寨逃亡揚州,他可將大部分的兵力放在山腳下埋伏。

二來:若李海華親自率兵打頭陣,那勢必是要跟他爭個魚死網破。但這個設想基乎可以排除,他手下的倭寇十有八九都是生活不濟的漁民,寨子里還有他們的父母妻兒,這些個人圖財又怕死,萬不會不顧父母妻兒跟著李海華亂來。

這李海華雖是個寇,但處事也是有原則的,若是事出危險,不愿再跟著他做事的人他絕不強留,會放他那一干妻兒離去。這樣說來,甘愿跟著他的死士定不會多。

可如今李海華如今既沒有逃跑也不像是要反抗,若是要說他又是點火又是不帶兵刃,擺出大張旗鼓的樣子是在同白述挑釁叫板,也不勉太牽強。

明知必敗還如此作為,這不是擦粉進棺材,死要面子嗎?

不論是圈套還是什么,最佳的辦法都是去將李海華唯一的落腳山寨炸毀。

斷其糧,擄其親,斬其后路,方死而不生。

這個工作本來是交由羌狄去做的,羌狄力大,武功又精深,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安了炸藥的同時還能保證寨子中的老弱婦孺安然無虞。

白述的身手速度不如羌狄,此行一去,不僅要面對留在寨子里近百人的敵手,還要在此同時保全無辜之人的性命。

早幾日白述便發現,此斷崖正在港口的背面,因其寒風陣陣,斷面又齊整,幾不可能有人能從那個地方爬上去偷襲,即便真有這么厲害的,那也不過是區區幾人。況且爬那個山崖就得耗費一大半的體力,武功再高深的人,一個拿砍柴刀的老大爺都能輕易將他砍死。

所以李海華并未對這個地方設防。

白述站在崖底,手指點了點一旁水坑中的水,再抬頭看看半崖處長了許多一小片一小片的灌木。

指甲中的水并未立刻干透,地上也有積水,說明今日的海風并不大,寒風陣陣的地方還能生出灌木,恰恰證實了那是風力較弱的一處。

他之所以在此盤踞多日,為的還是摸準大霧起時海風減小的日子,既然天時地利人和,接下來的,便要靠意志速戰速決了。

雖說今日斷崖上的風不如以往張狂,卻依舊是寒冷刺骨,白述剛從水里爬出來,渾身上下都還濕著,衣裳差點兒沒被這斷崖風吹出冰碴子來。

周折一番過后,他還是攀上了崖頂,先找了個草叢躲起來,一邊休整一邊觀察港口的倭寇。

李海華還是個年輕的壯漢,聽聞是長了一臉絡腮胡,相貌丑陋兇狠,可如今這么瞧上去,看起來還挺像個老實巴交的普通人的。他不停地往海域上張望,表情時而憂慮時而歡愉,時而眉頭緊鎖時而又笑逐顏開。

怪,真是怪。

當白述安排的小空船出現在海面上的時候,底下的倭寇竟傳來一陣歡呼。

空船上的兩名士兵面面相覷,不知是有詐還是如何,但既然沒有人發信號改變計劃,他們只得按原計劃進行。

“轟!”一枚飛彈從船上橫沖直撞地落入了人群里,炸得血肉模糊。

“中計了!快撤!”

李海華用手捂住口鼻,大聲喊道,同時又放出了信號彈。

他是在提醒寨子里的兄弟們往山腳撤退。

李海華生性狡詐,即便是萬人圍攻,臨亂脫逃也不是沒有可能的,再加上比預計的多了近百人與軍隊纏斗,必然不可能第一時間趕到山腳下攔住倭寇余黨了。

為今之計,只能靠他一人去拖延時間了。

想到這,白述騰空而起,迅速朝倭寇的據點挪去。

可當他趕到的時候,寨子已經包圍在了一片熊熊烈火之中,地上倒著七七八八的尸體,有老人,婦女,還有未滿三月大的嬰孩,年輕力壯的男人更是死狀凄慘,整個寨子余下的三百八十余口人,無一幸存。

這是怎么回事!

火海里,有一名穿著白布背心的少年,正用一把魚叉狠狠地捅其中一具老者的尸體,笑容扭曲而詭異。

白述從腰間抽出佩劍,一下子抵在少年的脖子上,沉聲質問:“你是誰?”

少年見了白述,立刻單膝跪地抱拳:

“白將軍,小的陸小五,是毛統帥安插在李海華身邊的探子。”

白述瞟了一眼那具千瘡百孔的尸體,劍鋒更是逼近:“怎么回事?”

“哦,這個就簡單了。我不過是扯一個小謊他就上當了,還堂堂一個倭寇頭子呢,不也就這兩把刷子。我偽造了一封書信,說他的夫人打聽到了他的消息,這幾日便會坐船來找他罷了,誰知這傻子,一大早就興沖沖地跑到港口去了,還找了一百個兄弟去夾道歡迎,哈哈哈哈哈哈哈,好歹是一寨之主,您說他怎么就這么沒腦子。”

難怪,他在碼頭的行為如此反常。

李海華能統領一方海寇,那必然不是個傻子,他明知那封信十有八九是在作假,但他怕事實是他意料之外的那十分之一。

早年,李海華還是個普通的漁夫,同他的妻子一見鐘情,雖然膝下無子,但也快樂,直到五年前打漁行業不景氣,家里窮的都揭不開鍋了,眼看著愛妻日漸消瘦,他哄騙他的妻子說,要出海找點兒錢多的新鮮活兒做,實則是去當了倭寇頭子,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他把劫來的錢財一半用于經營山寨,一半就寄回家里給妻子置辦家宅。

“華,我不求錦衣玉食,只求你的錢財來得無愧于心,身體康安,我在家等你。”這是他妻子的最后一封來信。

無愧于心四字,讓他躲躲藏藏了五年,不敢回鄉面對妻子,卻思念倍增。如今聽聞他的妻子千里迢迢來尋他,更不敢將真相告知,所以才讓弟兄們裝出打漁良民的模樣,即便知道這可能是個陷阱,他也心甘情愿跳進去。

“你怎么知道這個秘密的?”

“當然是這個老東西跟我說的。”少年指了指那個被他捅了約摸十幾刀的老者,“這老東西是李海華他爹,說我很像他的兒子,哄他兩句,他就什么都說了。呸,誰像他兒子。”

白述看著一地的尸體,質問道:“這些人,都是你殺的?”

“是啊,一群老弱殘廢殺殺還不簡單,至于那些男人,嘿,飯菜里動點手腳就全死光了唄。將軍,按人頭算,我是不是也該升職了?”

少年眼睛晶亮,映照著火光,顯得貪婪無比。

白述目光一冷,當即一劍劈下去,卸去了他拿著刀的右臂。

少年慘叫一聲倒地,卻憤怒地嚷嚷著:

“為什么!白述,你分明就是妒我才謀在你之上,想搶占我的功勞!倭寇可以殺我父母奪財,我為何不能殺了他們家人泄憤!你當初,不也偽裝成男寵去討女將開心后殺之嗎?”

他這樣一說,白述才想起來:

當初這個少年入軍營時,不過十二三歲,毛多化念他全家都被倭寇殺死,孤苦無依,才將他帶回來做個打雜的后廚。

一日,這少年忽然長跪在他的軍營外,說是要上戰場殺敵,他便問這少年:

“你為何要上戰場?”

“我想手刃仇人,替父母報仇,我想像將軍一樣,守衛一方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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