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跟我說了這么多了，我也要跟你說一個秘密。”

千岄立即湊了過來，在這牢中實在無趣，正好八卦一下解解悶，素衣故作神秘，慢悠悠的說道，“我其實是男兒身。”

“你當我傻嗎？你都說流光谷不可能有男子入內。”

素衣開始寬衣，一邊脫一邊說，“我就知道你不信，我只好驗明正身了。”

千岄眼睜睜的看著她的衣服越脫越少，素衣的衣服并未全部褪盡，她坐在石床上只褪了上半身，只剩最后一件里衣時千岄死死盯著她的手，白皙修長的手搭上衣領往下褪了些，露出了線條清晰的鎖骨，正待往下看時，一只手晃住了她的眼睛。

素衣在她面前晃了幾下，又開始穿上衣服，一邊穿一邊笑道，“你還真敢看啊，沒想到你這小丫頭還是個流氓。”

“好話壞話都教你說了，明明是你自己寬的衣，你騙我不成還要笑話我。”千岄緊著素衣的話接到，她看著素衣的眼睛問道，“你真的是男子？”

素衣理所應當的點頭，千岄不住搖頭，如今男子長得也這般好看了，還這么雌雄莫辨，這天行州是越來越不好混了，“那你怎么進的流光谷呢？”

“我本來就是流光谷的人啊。”素衣已經穿好了衣服，見千岄撐著腦袋看他，想伸手摸摸她的頭，手伸出一半停住了，收了回去。

千岄還在琢磨，“哦對，難怪你不去長街，那你藏了這么久他們都沒發現嗎？”

素衣側目笑著看她，“你跟在我身邊那么久不也沒認出來？”

“那你如果真的與流仙湖的仙人成親了，他豈不是要退貨？”千岄捂著嘴笑道，“大司禮那個蠢婆娘居然還費盡心思要抓你回來，她若是知道了你是男子，她的臉該綠了。”

“可你明日就要成親了，那...”千岄意識到穆一塵一時間可能趕不回來，就算知道了他們被抓了回去，也是不能入谷的，現在已經入夜，等到明天素衣就真的有危險了。

“不行，你得趕緊走啊，要是被發現了你就完了。”千岄想了想說道，“有了，我跟你換，明天他們送喜服來時，我穿上喜服，你趁機溜走。”

“那你怎么辦呢？”

“我沒事啊，我很厲害的。”千岄信誓旦旦的說道，素衣被她一本正經的模樣逗笑了，“沒事，不用擔心，我自有辦法，累了一天了趕緊睡吧。”

“真的嗎？”

“嗯。”素衣拍拍石床，千岄立刻蹦上石床，瞧了瞧素衣立刻就變回了真身，“我是狐貍沒有關系的，你也睡吧。”

素衣拍拍腿，千岄許久未見到這個動作了，下意思就撲向了素衣，剛意識到不對已經被人摟住了，“我總算明白為什么你師父喜歡抱著你了，因為真的很暖和啊。”

千岄齜牙咧嘴，素衣揉揉她的腦袋，她的耳朵就軟了下去，打了個哈欠，在外面晃了一圈真的好困啊。

素衣靠在石壁上，懷里的狐貍睡的正香，他伸手撫順毛發，他好像也許久沒有感受過這種溫暖了。

這里的一切都是冷冰冰的，靈族的血緣情感是最弱的，因為他們想繁殖的話，切割下自己的胳膊或是一條腿就可以繁殖出新的孩子了，除了他是母親胎生的。

流光谷以女為尊，為了避免他受欺負從小就是當女孩子養的，那個時候流光谷和千音谷一樣也很美好，長街也才剛開始建立，每天谷里都會來很多外地人，帶來許多新奇物件。

隨便去一處空地就會看見活蹦亂跳的孩子們，雖然他們血緣情感弱，但是他們同樣熱愛生活，會保護自己的孩子，每個人都覺的有希望，想著即使靈力低，永遠留在天行州也是很好的。

后來大戰，素衣甚至記不清是和哪族大戰，好像天行州都亂了，遍地戰火，靈族也不能幸免，這個時候靈力低下的劣勢就出來了，靈力稍微高些的長老和他的母親全部陣亡，最后靈族還是倚靠三劍宗的幫助存活了下來。

從那之后靈族的優勝劣汰就更明顯了，他們迫切希望有一批屬于靈族的強者，靈族選出了當時最厲害的制藥師，也就是現在的大司禮。

在她的指導下靈族確實出了不少靈力強大的族人，但是同時弊端也出來了，有得必有失，強大的族人是靠著犧牲自己的族人獲得的強大，漸漸地那些弱小的靈族的種類甚至不再能修成人形，擁有靈力。

強大的越來越強大，弱小的越弱小，為了維持靈族的強大，他們改了圖騰，將長街辦的繁華無比，谷內不允許男人入內，谷外的巨獸也立了起來。

靈族強大了，也不復當年的快樂了。素衣沒有辦法評論對錯，無論是誰，是哪一種方法都是為了靈族能夠更好的存活，即使那個大司禮不待見他，可她為了靈族也是嘔心瀝血。

如果要素衣做出抉擇，他也會猶豫，只是千岄出現后他突然意識到流光谷的畸形，不可以有反面的聲音，只能按照大司禮的想法進行，他從前的叛逆都被磨的消失殆盡，沒有一個人會支持他。

或許，大司禮真的錯了呢，或許有更好的辦法呢？要倚靠犧牲部分族人獲得的強大是否太過于不公，每個生命都有來看看這個世界的權利。

素衣一夜未眠，千岄睡得倒是香甜。

“你這么早就醒了？”千岄離開素衣的懷里化了人形，“這一覺真舒服啊，你的身上有淡淡的香味。”

素衣笑而不語，他這一身行頭自己也是很滿意的，這是他第一次穿男裝，腰間放了香草的荷包，自然是有香味的。

石門被推開，走進四個侍女，端著喜服進來，大司禮持著法杖也跟著進來，她看人時習慣先將人自上而下打量一番，然后再發表自己的“高見”。

“素衣，你最好和以前一樣乖乖聽話，禮成之后我自然不會為難這位姑娘。”她的語氣永遠都是高高在上帶著命令的口吻，這一點讓千岄特別不喜歡。

“好。”素衣行了靈族的大禮，雙手交叉在胸前比了個奇怪的手勢，千岄看不懂，只見大司禮以相同禮節回應。

一群人走后，千岄打開喜服在自己的身上比劃了一下，滿心歡喜，“素衣，你看這個喜服好好看啊。”

“嗯，還行。”素衣回應，目光始終落在千岄身上，他想如果千岄真的穿上這喜服應該也是很美艷的。

一齊送來的還有胭脂水粉，千岄挨個打開瓶瓶罐罐，開始在自己臉上試妝，一邊試一邊問道，“素衣，你說的辦法是什么啊？”

“我先裝作同意嫁給仙人，然后待到快禮成的時候告訴他們我的真實身份，你猜猜他們會有什么反應？”

“那他們一定嚇壞了，哈哈，好想看看他們大驚失色的模樣。”千岄頓了一下，“可是你暴露了沒有關系嗎？”

“嗯，我母親好歹也是上任大司禮，流光谷是很講究禮節的。”素衣耐心解釋道。

千岄信了，繼續在臉上涂涂畫畫，素衣會心一笑，他并沒有什么好辦法，他的辦法就是按照大司禮的要求嫁給仙人，這樣千岄就不會遭受牽連。

“你來給我梳妝吧。”素衣坐在石床上，千岄抱著瓶瓶罐罐就過來了。

千岄最喜歡細長的黛眉，這是千岄教她的畫法，說她的臉型適合這個，她取出一只眉筆，細細描長他的眉尾，一邊描眉一邊說，“你的臉還真是萬能，怎么畫都好看。”

她換了一邊，細細拉長他的眉尾，退了幾步看了看左右兩邊，滿意的點點頭，“剛剛好，這樣就可以了，其他的不畫也很好看。”

素衣起身轉了兩圈，喜服就貼在了他的身上，男子的衣裳被他收入虛域之中。

“接下來是發型，我先給你梳個發型你看行不行啊，我會的發型不多。”千岄握著木梳解散了他的發帶，濃密烏黑的長發垂了下來，觸摸在指尖還有幾分微涼，千岄從發頂慢慢往下梳，素衣耐心等著。

千岄為其梳了個英氣的發型，額前留了兩縷，剩余全部盤了上去，中間插上鳳冠，看上去就是個英姿颯爽的新娘。

“這樣行嗎？”千岄問道。

“可以，反正蓋著蓋頭看不出來。”素衣答道，這個發型好是好就是腦袋上有點重，要是平時他就全部束起留個馬尾好了。

千岄放下梳子期盼道，“到時候你就將頭發一散亮明身份，讓那些人全部傻眼，就是可惜我看不見了。”

素衣拿起梳子笑著說道，“那我給你盤發吧？”

千岄摸摸自己的發髻，搖頭道，“不了不了，我這發型好的很。”

“你要一直都這么開心。”素衣看著她，語氣里全是寵溺。

“這個自然，誒，你不能把我忘了，要記得放我出去的，或者你去給穆一塵報個信也行，我還欠他錢，他不會不管我的。”千岄嘿嘿一笑，“等我們出去了，一起去游歷吧，好歹將天行州大好河山看個遍。”

“我比較想看看千音谷。”

“好呀好呀，這樣我一路上都有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