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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這個該死的女人

第16章 這個該死的女人

“呵呵。”

蘇雪衣仔細翻閱了大約有十來冊賬本,看到最后,她忍不住發(fā)出了一聲低笑。

她的笑聲婉轉(zhuǎn),憑本能來說應(yīng)當十分悅耳的。

可銀樓掌柜的心卻不由自主的伴隨著這聲笑,顫了顫。

他還沒來得及眨眼,一冊薄薄的賬本就甩在了他的臉上。

雖然賬冊不厚,可他卻感到渾身都疼了起來。

蘇雪衣端起茶準備再喝一口,但卻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涼了。

她只好失望的將茶盞跺在了小幾上,笑看著跪在地上的銀樓掌柜。

看了好一會兒,她才幽幽出聲:

“安平三十年,也就是五年前,圣上開恩,與番邦互通貿(mào)易。

那一年,我大宣國大量絲綢和茶葉都被運往番邦,同時帶回了大量的黃金。番邦巨賈甚至不惜用三座金礦換了我大宣國一座鹽礦。

安平三十三年,也就是兩年前。番邦王位易主,與我們大宣斷交,強制收回了三座金礦。

馮掌柜,你是個聰明人。我這么說,你應(yīng)該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銀樓的馮掌柜只覺頭上冷汗涔涔,但卻不敢抬手去擦。

提到金銀,他明白,他真是太明白了!

他死死的垂著頭,心中已然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他只是沒有想到,到頭來,竟然是栽在了這位傳言中刁蠻任性從不管事的蘇家大小姐手中。

她不應(yīng)該是蘇家最好糊弄的那一個人嗎?

“怎么?舌燦蓮花的馮掌柜忽然啞巴了?”

馮掌柜嘴唇抖了抖,想了好久,還是一句話沒有說。

蘇雪衣冷笑一聲:“看來是不敢。虧心事做多了,膽子也越來越小。既然你不作聲,那本妃就講來給你聽聽,要是哪里講的不對,還要勞煩馮掌柜指正一二?!?

馮掌柜誠惶誠恐:“小人、小人不敢?!?

“呵呵,你有什么不敢的。這五年來,金價經(jīng)歷了兩次天翻地覆的變化,由五年前的大降,到三年前的激增。你給我看的賬本進價波動竟然如此規(guī)律,一直控制在五兩以內(nèi)。你當我是傻子?。俊?

最后一層窗戶紙也已經(jīng)被捅破了。

馮掌柜連一句辯駁也沒有:“王妃息怒,都是小人貪財,都是小人的錯,小人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貪圖王妃的錢財,小人罪該萬死。”

“你貪財?你貪了多少?你又給了那個人多少?”

馮掌柜艱難的咽了咽喉嚨:“小人、小人不明白王妃的話?!?

蘇雪衣剔了剔指甲:“再給你一次重說的機會。你要是把你背后的那個人老實交代了,我還能饒了你,你要是不說的話,那我可就沒什么耐心了。”

馮掌柜深吸了一口氣,忽然在地上瘋狂的磕起了頭:“小人該死,都怪小人貪心,都是小人該死,請王妃責罰?!?

他一遍又一遍的重復(fù)著這些話,直到磕頭磕的頭破血流都不肯提那個女人絲毫。

蘇雪衣撩了他一眼,輕飄飄的念著:“你還真是忠心護主,就是不知道她愿意不愿意護著你?!?

“小人該死,求王妃責罰。小人該死,求王妃責罰?!?

蘇雪衣往榻上歪了歪:“張口閉口都是個死,看來你真的很想死。但我偏偏不想如你的意?!?

她的食指在桌面上點了點,過了好一會兒,才想出來一個她認為最省心省力的辦法:“得了,公事公辦吧。送你見官,你這罪責,該是流放吧??杀人劳纯喽嗔??!?

蘇雪衣話音才落,門外兩個侍衛(wèi)便立刻走了進來,架起了正跪在地上猛磕頭的馮掌柜。

銀樓的客人和伙計們看到這一幕都驚慌失措了起來,紛紛竊竊私語,并不敢上前。

蘇雪衣在眾人的注視中理了理帷帽,云淡風輕的走出了銀樓。

她行走時姿態(tài)優(yōu)美,裙裾飛揚,張揚的美麗驚艷了在場的所有人。

上了馬車后,月圓低聲的問:“娘娘,還有十多間鋪子,您還要再去看看嗎?”

蘇雪衣揉了揉額角:“不了,我累了。先回去休息吧。你學著點兒,以后這樣的事情就交給你去辦了?!?

月圓應(yīng)了聲是,馬車很快就平穩(wěn)的行駛了起來。

……

錦苑。

蘇雪衣用過午飯又小憩了半個時辰。

醒來的時候恰好看見月圓抱了一小摞書從窗口經(jīng)過。

她立刻把人叫了進來,問了才知道,這原來是官府從馮掌柜家中墻壁里鑿出來的另外一本賬冊。

她本來不打算看的,畢竟上午看了許多,看的她眼睛都酸澀了起來。

不過既然已經(jīng)送到她的錦苑來了,她順便看幾眼也無妨。

可才翻了一本,蘇雪衣就被氣的不輕。

“這個女人……”蘇雪衣攥著賬本的指尖泛白。

看著那上面記錄的數(shù)字,她笑自己前世真是比豬還蠢,竟然被那個女人慈祥純善的表面給欺騙了。

這個女人竟然霸了她娘和她這么多的財產(chǎn)。

蘇雪衣現(xiàn)在甚至懷疑,當年她娘的死,和這個女人也有關(guān)系!

想到這里,蘇雪衣簡直怒不可遏。

閉著眼睛深呼吸了好幾個來回心情才稍有平復(fù)。

“娘娘?”月圓察覺到主子的情緒不對,立刻小聲問道,“娘娘消消氣,要不要奴婢去端一杯清火的蓮子羹來?”

“不用了。”

這本賬冊上只記錄了一筆筆的數(shù)字,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xiàn)任何人的名字。

她雖然知道這是那個女人干的好事,但卻沒有證據(jù)。

而那個人證,銀樓的掌柜,卻死活不肯開口。

想給那個女人找點麻煩,難道就那么困難嗎?

不,蘇雪衣不信。

“早上出門前我記得元嬤嬤好像說過,二小姐把珠圓和玉潤留在了王府沒有帶走?”

“是的,元嬤嬤是這么說的?!?

“好,”蘇雪衣臉上終于有了點笑意,“不帶回去也好,正好我給她們母女倆送回去。”

“是,奴婢這就去辦?!?

……

赫連容將將下馬,馬鞭還拿在手上,就看見了站在大門口的蘇雪衣。

他眉頭一緊,直接掃向身邊的元真:“發(fā)生了什么事?”

元真一愣,隨即答道:“奴才這就去問?!彼柕氖墙裉旄谕蹂磉叺膸讉€侍衛(wèi)。

赫連容則微一點頭,大步流星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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